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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焕竞李珊夫妇传奇2 作者：朱炳东
1936年8月，留守苏区的红军夫妇段焕竞和李发姑相聚在一起，李发姑怀孕了。组织照顾她留在后方，负责征集粮食、看管抓来的土豪，照管老弱病残的休养人员。其实所谓的“后方”只是不用打仗，仍然住在山洞里。
年底的一个夜晚，李发姑与几个同志下山背米。天气寒冷，山上下了大雪，山路不好走，大家见她怀孕了，劝她就不要去了。可是当时蒋军为了封锁山上的游击队，盐、粮购买都有限制，只能多人买来，汇集在一起，再秘密给游击队。这个事一向是李发姑联络负责的，不能不去。 上山时，一个4个月的孕妇背着百斤米袋上山，走了半道，实在走不动了。舍弃粮食x吗？这可是大家的救命粮啊。一位女队员留下陪她慢走，走了几步，发姑就晕倒了。 待她醒来，发现躺在姐妹的怀里。再一看，天已蒙蒙亮了，这很危险。敌人经常搜山，如果不尽快转移，难免被捕。但粮食丢弃在这里，敌人就会知道游击队买米的秘密。再说冰天雪地找点吃的非常不易，有时一口米汤能救人一命，两人一时两难。 李发姑无意朝山下一看，发现她们是躺在山崖边的小路上，位置正好在她们居住的山洞上面。山崖的陡坡，高高的，正好直通下面她们石洞前的一片空地（游击队选择住址都找人迹难至的地方），如今陡坡被白雪覆盖，发姑顿时有了一个主意：骑在米袋上滑下去。 同伴反对：空地那边是悬崖峭壁，如果滑下去停不下来，就会冲下摔死，两人一时踌躇不决。这时天越来越亮了。发姑横下心对同伴说：我带米滑下去，如果摔死了，你给我收尸，再告诉段焕竞。同伴哭起来：要死一起死，就算革命到底了，随即也抓过了米袋。 发姑骑跨在米袋上，闭上眼睛，脚一蹬，就滑了下去。
耳边一阵风声，李珊紧紧抓着米袋，猛然一震，停住了。睁眼一看，正好停在悬崖边上，米袋伸出悬崖一个脑袋长，差点就冲下了悬崖。原来米袋扎进积雪里，积雪起到了拦阻作用。又是一声响，同伴也滑下来了，两人都幸运地停在了悬崖边，而且她们比先走的伙伴早回来了。 1937年3月9日，已改编恢复成湘赣独立团的100多人，在团长段焕竞、政委刘培善的带领下，奔袭了安福县大镇洲湖，取得了三年游击战争以来最大战果，击毙敌县长，一科科长，缴获50多支机、步枪和一批物资，不过回撤时，段焕竞腿部受伤了。 正好段焕竞养伤的地方是发姑工作的地区，谭余保对段焕竞非常关心，安排已怀孕7个月李发姑和丈夫在一起。同时给段焕竞配备了警卫员、卫生员、炊事员。谭余保认为，英雄的夫妻理应受到尊重和优待。 对于段焕竞、李发姑来说，这是真正的“蜜月”。竹子搭建的婚房，吃的山珍野味。夫妻也不闲着，段焕竞教李珊学文化。李珊讲群众工作、后勤工作的故事。 段焕竞把在夜校、红军学校学的道理，复述给发姑，谈了自家身世，说起无钱医治去世的母亲，被杀害的父亲、哥哥。
两夫妻都是感同身受，穷人的命，就是丰年半饥半饱；荒年卖儿卖女，讨米、吃白泥土。夫妻二人都不想自己的孩子再过那样的生活，憧憬着未来穷人翻身做主。 孤儿李发姑给段焕竞说了自己的身世：从小被叔叔抚养，长大后坚决不当童养媳，跟随赤卫队上了山。因为胆大细心，被领导器重。她还说了几次危险经历，和那次下山背米的生死过程。段焕竞听了不禁泪水盈眶，抱紧妻子。 段焕竞伤好后，作为独立团团长，没能陪在发姑身边等着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发姑生了一个男孩，可环境不允许女游击战士哺养婴儿，只得送人。就此下落不明，段焕竞连自己第一个孩子什么样都没有看到。
这个事情，以前影视剧表现甚多，有些事情过去没有公开过。陈毅被游击队蒙上眼睛，从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上了山，到了游击队营区，睁开眼睛，首先看到是一片漂亮的营房：毛竹屋架，细竹子和杉树皮编成墙壁，粗大毛竹劈成两半互相扣搭为屋顶，像绿色琉璃瓦一般。房屋顺着山势，一埭比一埭高，远望层层叠叠，很壮观。陈毅不由得称赞，比我们赣南搭的棚子好多了，我们的只能钻进去睡觉。 可是，当陈毅把来的目的一说，话不投机半句多。段焕竞、刘培善一听与蒋军合作立马变了脸。因为前不久，谭余保的副手曾开福对合作抗日有想法，想派人与蒋军联系一下，遭到谭余保的反对与猜疑。日子不好过，竟投降了。紧接着，又有一个叛徒上山，对谭余保说我方代表到了县城的联络站，请临时省委和游击队领导去会面，传达合作抗日的指示。 这个叛徒自称是湘鄂赣区派来联络的（湘赣苏区电台被毁），此人满口红军的用语，对湘鄂赣的情况很熟悉，对湘赣的人事也了解。谭余保一直想与上级联系，上级派人过来了很兴奋。第二天亲自带一些干部战士乔装下山。不料一下山，叛徒就消失了，谭余保他们被伏击，牺牲了好几个随从战士，谭余保好不容易才脱身。
段焕竞提出，与蒋军合作，蒋军应该退出湘赣苏区。陈毅笑了：你这位同志眼光不高啊，我们现在与蒋军合作，是趁他们败退，开到日本人占领的敌后去发展壮大，将来打败日本后，全中国都会是我们的！ 这句话彻底说服了段焕竞与刘培善，他们派人把陈毅送到谭余保那里。 段焕竞后来听说，谭余保一听陈毅说到和蒋军合作，怒气比他和刘培善更大，他参加队伍后，一家人被蒋军杀得只剩一个女儿，满腔仇恨，因而认定，想与蒋军合作的一定是叛徒，像曾开福一样。同时，他吃叛徒的亏太多了，不由分说，把陈毅反绑两手，吊了起来。陈毅据理力争，谭余保火更大了，用竹烟管的铜头敲陈毅脑壳，训斥陈毅。还准备在众人面前公审后，杀掉陈毅。 当时各地派往山上通知游击队下山与蒋军合作抗日，被认为是叛徒被杀的不是个别。比如闽浙赣根据地葛源区委书记杨文翰，先后三次杀掉了上级派上山，让他下山合作抗日的自己人。 这也是事出有因，因为1937年2月，蒋军派人上山，找到杨文翰，说合作抗日了，请他下山接受改编抗日，杨文翰半信半疑，只派了小部分人下山，结果与谭余保一样被伏击，损失十几个人。杨文翰更加痛恨蒋军，只要一提合作，就火冒三丈。 当时，蒋军对南方游击队是能吃掉就吃掉，利用合作抗日名义消灭南方游击队的事件屡有发生。如1937年6月，闽粤边何鸣部800人就被蒋军借改编之机缴械。 杨文翰开始因为轻信吃了亏，加上血海深仇，怎么也不听不进合作抗日。新四军驻赣办事处主任黄道见去了三次，都无效果，决定派杨文翰的老上级关英出马，希望可以让杨文翰下山。 关英上山后，杨文翰开始很高兴，但待关英说到与蒋军合作抗日，杨文翰立马翻了脸，油盐不进。关英不是耐心做工作，而是以上级的身份发了火。杨文翰因为关英以前不懂军事乱指挥，硬要部队去浙江与粟裕会合，导致部队损失惨重，自己却消失不见，一直心有芥蒂，鄙夷关英。他认定关英这时来，肯定是已经投降了，干脆把关英及几个部下也一起处理了。 不光杨文翰这里，连高敬亭派出去的人，因为要部队停止袭击，与蒋军合作抗日也被杀掉过。
陈毅到底是陈毅，大义凌然，不惧死亡。被绑起来吊在树上，还是讲道理，日后的外长口才不是吹的，一天一夜不停地说。让谭余保及部下听了确实不错，有的人就反对杀陈毅。特别是谭余保（大家一样）认为，叛徒都是一样的贪生怕死。可是陈毅面对死亡，不是腿软打哆嗦求饶，而是气愤！是被误解的气愤！ 谭余保就按陈毅说的，派人到吉安了解情况，事情了解清楚后。谭余保声泪俱下：三年来与上级音讯不通，盼星星、盼月亮，盼上级指示。可是上级来了，自己却不分青红皂白，竟然差一点杀掉。他亲手给陈毅解开了绑了四天四夜的绳索。
按段焕竞的话来说：陈毅不被谭余保杀掉，简直就是奇迹。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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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焕竞
女红军油画
那时没有纸笔，只能用树枝在地上画。段焕竞教给李珊的字，通俗易懂，用民谣形式，几十年后李珊还记得。段焕竞参加赤卫队后请人写了一副对联：为了耕者有其田，拿起枪杆打江山。还记得红军学校的编写教材：造福人，不享福；雇农自己没有谷，瓦匠自己没有屋，裁缝穿着破衣服。
1937年10月，陈毅来到湘赣游击区，找谭余保下山改编新四军与蒋军合作抗日，被游击队员当作奸细。
他们把陈毅捆了起来，吊打陈毅的警卫员，逼问实情。幸亏手下有人认识陈毅，这才决定把陈毅松绑，陈毅费了很多口舌，使段焕竞、刘培善相信当前的工作任务已随着形势而改变，与蒋军合作并不是投降。
赣南时期的陈毅
青年谭余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