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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你呢

 新用户78168KoG 2020-10-27

吧啦原创文学,陪你走过每一个有梦的日子

 编者按:

久别之人盼重逢,其实,就是想看一看当年的你现在好不好。曾经年少,曾经最好的朋友,或许,一念之间,分隔千里。光阴,在眼角兀自老去,无数个朝夕之后,那绵绵的情意,依然被记起。盼望风儿捎来你的讯息,你在风里微笑着告诉我:我很好,谢谢你的惦念。是啊,我们说好的一辈子不忘记,说好的一定要幸福!我很好,你呢?

—— 编辑  明月 

一毛回来了。她是我故乡里的人。 我听说她回来特地跑去看她。

一毛去年结的婚,也就是每年春节时我们才有机会见上一面,平时一毛也要过来,和她母亲一块来的,我要叫她的母亲姑姑,姑姑的娘家在这里,一毛从小也是在这里长大的人,回乡探亲也是应该的。我激动的去看她,她的样子倒让我有些失望了。一毛小的时候发质就不好,干得跟枯稻草似的,风一吹就更是乱。她一头毛糙糙的头发扎成不高不低的马尾用皮筋绑在脑后,那发色和她的脸色一样没有光泽。她穿了件米黄色毛领红色尼子大褂 ,一条鲜艳的黄色围巾松松的绕在脖子上,一毛倒是胖了不少,那红色大褂敞开着我看到了她那遮掩在军绿色保暖衣下的肚子  ,我想这大概是结婚后的姑娘该有的变化。一毛的孩子三四个月了,她还在哺乳期呢。一毛上上下下唯有那鲜活的红色和黄色透露着她的朝气,连她说话的语言都显得有几分厌倦,我不禁感到一种深深的优伤。


我去看她时,她正和客人围着火盆烤火,我欣喜的叫她的名字,她只是本能的抬起头,没有过多的表情。她要我坐,我就坐在了和她挨着的椅子上,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她问我:

“你还在上学吗?”

“嗯。”我冷静的应了一声。

她又问我说在哪。我说南阳。隔了一会儿她又问学校还行吗?我说好。之后再没别的话。

一毛起身帮着家里人摆摆桌椅,她像一朵红云一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发胖的身形时而直起时而弯下。我不知道她怀里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婴儿,等我发现时她已经在当众掏出来下垂的乳头给怀中的婴儿喂奶,看着她一脸认真的神情我有些高兴。我坐了没几分钟的时间就起身离开了,我想言语的冷淡大概是最远的距离吧。

我灰溜溜的逃到家中,我看到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想到了鲁迅先生《祝福》中的祥林嫂,又想到了一毛,一毛又理所当然的比祥林嫂幸运的多,可大抵又该如此。


一毛初二时辍的学,她小的时候就是个性子憨慢的姑娘。那时她喜欢睡午觉,她和牛住一间屋子里,屋里光线不是很好,让人觉得阴冷,只是在木床对面的土墙上开了一扇小窗户。端午节过了天气就热起来,学校允许学生在家里午睡,一毛每天都要睡上半个小时,我去约她上学时她还躺在里间的床上,蚊帐垂到地上。她头上长了虱子,每天睡觉醒来都要拿着齿距很细的篦子篦上很长时间,篦下来的虱子她一个一个放在桌子上用指甲摁死。有一次我又在看她篦虱子,我说,

“你这样还不如把灭虫剂喷在头发上用毛巾包好,把虱子都闷死!”

她一边篦虱子一边跟我说话,“那样没用,我姥姥给我试过,虱子会爬的,它爬到你头发上躲着。”

我很认真的说,“我一年级的时候也长过,让同桌逮上的。”

“那东西逮快的很,还很痒。”一毛摁死最后一个虱子。

辍学后的一毛去了厂里上班,过年回来时模样有些变化,头发拉直了染上了黄色,她说话的语气很慢,这一年她跟我说上学很好,她跟我讲厂里很累。我忘了我们谈话的详细过程,只是还记得一毛那个样子还很像现在的年轻人。

没有了年轻人样子的一毛过的快不快乐呢?这我并不知道。一毛的日子不再是和人说说话那么简单了,必竟多了柴米油盐这部分。

假如我再看到我记忆里和一毛那般年纪的姑娘上学的情形,我还会不会想起她呢?这我自己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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