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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暑

 落笔天涯 2020-10-28

 

小暑节气。

三年前的今日也是小暑,那一天留下了这样的字句:“家里的矮桩柠檬树每年都只结一颗果子,即使最初很多果子做胎,后来也会纷纷坠落。不明所以。大概这棵树的养分就只能供养一颗果子?或者,这树天生就是一介情种,虽为植物,却是一腔子的痴心蛮意?这唯一的果子成熟时,外壳依然是深绿的。熟的时候就落下来,宣告她的美丽。这果子自己是舍不得吃的,就拿去送人切片泡茶。据说味道非常纯正,甜甜又酸酸。这是让人值得怀念的一件事情,今晨早醒,特此记之。”

我想那时自己还是一个不曾经历过任何风雨的女子,看到花开花落还会兀自失落一番,一脑子大自然里的万物风情,今日翻检出这些文字也并不厌烦,而是开始由衷地怀念那时满满的诗情画意了。譬如今日,刚刚结束为期三天的异地培训之后,我在外面雨着、屋内清凉的情境里敲打这些文字,心里除了淡然,仿佛不再有什么了。一个人的成长,怕是不需要任何的说教,只需给她一段难忘的经历,就足矣让她瞬间变成另外一个人。

喜欢异地,喜欢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城市,全部陌生,全部重新来过。喜欢一个人走在烈日炎炎的街头,不知道前路的前方有着什么,心里确定不会走失,然后就一直往路的深处走下去。一切都是新鲜的,充满陌生的气息。——即使距离所居只是几百公里,这里却因叫做异乡,而充满神秘感觉。

也可以在这里遇见久别的人,等她在某个彼此陌生的路口,她亦是从远处而来,身上满是阳光的味道,然后在相遇的街头转角处,说一声:原来你就在这里,让我找得好苦。也似乎不用说多余的废话,可以省略多余的礼节,在脑子里设想了多次的情景也全部抛却。原来我们已经熟悉得不需要客套。只是在偶尔的错肩之时,彼此回头一笑。你瞧,我们都还记得那些纯真的曾经,那些在一起窗下晨读的时刻,那些同在一间教室里聆听风声雨声的日子,又一次回来了呃,又一次。

和你一起喝酒。用大的口杯,一杯一杯将自己灌回曾经的年少。那些旧年里的夏日午后,我们一起荡过的秋千,我们偶然交错的眼神,我们偷偷执手的瞬间,再一次回荡在脑际。那个夏天总是无雨,天空总是那样的晴朗,仿佛我们的情谊,干净地可以拧出水滴来。

这个夏天,注定要经历一些从前未曾想过的某些事情,也一定是喜悦的,因为我的心里忽然溢出好多的幸福的汁液,那将是时光赐予我们的,让我们经历过苦痛之后迎来的幸事。我将它们倾注在我们的酒杯里。——我相信好运就要来到,便这样与你说了,你也笑。仿佛阳光打在你的眼角眉梢。

我们都是心有小善的人,相信付出就会有回报,相信真心会换来另一颗真心。即使什么也不曾得到,那又有什么呢?人生这么苦短,真的没有什么是值得长久地疼痛下去的,即使身边还有那么多在蠢蠢欲动的恶劣,然而那又有什么呢?!一个人在行走的过程中,都会遇到一段泥泞的路途吧,都会有与一些人的狭路相逢、恶语相向吧?然而一个人终是会走过这一切的,有些荆棘过了就过了,即使曾经被刺痛,那也是生活给予的警示。我们终是完整的,只要心灵不蒙上尘埃,就没有人会带我们走上歧途。

小暑,雨天。三年前那棵会结柠檬的树早已枯死,它是在去年冬天忽然死去的,我想了很多的办法都无法救活它。那些枯枝拔去之后,我在花盆里栽了一棵沙漠玫瑰。那些可以吃到家养柠檬果子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了。我感谢那棵柠檬树曾经给予我的美好和甜蜜,我却懒得再去伤感和悲悼了。

一个人的老去,或许也是美好的,因为终于可以坦然地,面对得失了呢。

图: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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