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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里的童话故事

 落笔天涯 2020-10-28

 

我一直以为秋天是被一场风刮来的,是一场从西面刮向东面的风,是一场从早晨刮向黄昏的风,是一场从春天刮向秋天的风。那风是从森林的边际刮来的,然后再一点点刮向林木的深处去。风所到之处,树叶子焦了、脆了、薄了,或者黄了、红了、紫了。

北方的秋天里,除了那些松树的针倔强地在枝头绿着,没有任何别的树的叶子可以保持完整。我曾经在一棵杨树的下面,亲眼看到一片叶子从树梢轻轻飘落,它从生它的地方来,回它的来处去。我听得见它的叹息声,如同我在春天起始时听见的萌芽声响一样,它坠落的声音很有力,是一面旗帜哗然而倒的类似声响,亦是一个生命与另一个生命隆重交接的仪式……我在这又轻又有气势的枯叶的坠落里,豁然读懂了生命的意义。

入秋以来,极少接触有关于秋天的文字,不是伤秋,是秋色太浓郁,怕赏得多了,不好消融。前些日子看到友人去不远处的山上赏红叶,回来后整理多幅照片发在朋友圈里,没有半句言语来描绘的秋景都映在镜头里了。我因此也想去山里走走,用手去数数那些落叶凸起的筋骨,用脚去踩踩那些山峦的嶙峋腰身,或者,用眼睛去看看一场场的秋风是从哪里刮来的,用心去听听这人世间最微妙最亲柔的韵律。我想知道,一个生命如何完成的蜕变?我更想知道,一片叶子的归宿是不是如同我们一样,来时轻轻,去时匆匆?

去秋天里,去秋风里,是要穿着红挂着绿的,不然,怎比得过这秋叶的斑斓绝美?最好秋阳是暖暖的,有光透过树叶子投射在簇新的长裙上,一路走就一路收集这些五彩的光。温润的女子,在路上轻轻哼着童谣,她如同婴儿般无邪的笑,一点点洇开雾,洇开霜,把一幅幅画铺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把一首首诗写在潋滟不已的色彩里。

我们因为爱着,更喜欢在每个新鲜的季节里找到和爱有关的颜色。而秋天里的红是我最喜欢的,从没有一种红如此真实,它开在每棵枫树的枝头,它落在每朵秋花的蕊里,它凝在每粒果实的分子里……我喜欢这真实的可以触摸的美丽,也因此更喜欢了这一年一度的秋季。

十月深秋了。十月是秋链接冬的诗歌般的短句。我在这秋天里,忽然变得很安静,我听见一场场的风里有了鸟鸣,有了阳光的丝线,更有了千种万种美丽的色彩。我因此坐稳在这个季节的深处里,把一个个字符写成童话故事,把一片片叶子织成柔美锦缎。并且,我始终相信,这一场秋里,有着一个可以御风而达的远方,有着一个可以相携并肩的友人,有着无数可以记载的美好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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