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 韩瑜深知建安家里的状况，母亲这一住院，最缺的就是钱。因此，她见母亲沉默不语，就着急地催问，想知道母亲对于她临时编纂的“献爱心”故事，是肯定还是否定。她急切要从母亲这里套出一笔钱来，去看望建安的母亲。 王贞贞疑惑地凝视着女儿的表情，盯住女儿的眼睛问：“你那位同学的具体情况怎样？你总得说个大概呀。不然妈怎么做决定啊？！” 韩瑜再次拉住母亲的胳膊，将头伏在母亲肩上，面颊泛上一抹红晕，叫道：“妈——，”韩瑜心里明白，母亲也许早已看穿了自己心事，知女莫若母，母亲的精明，韩瑜早已领教过。于是，她只好实话实说：“是、是建安母亲病了，我想去看看，他们家里供他上学，已经债务累累了。老太太这一住院，肯定特别需要钱。这个时候，我得帮他啊！妈——，您说呢？！” “唉——，傻女儿啊！”王贞贞叹道。心想：瑜儿啊，你真是随了妈妈，痴情得令人折服。一个李建安，把你的魂儿都勾走了，这还没嫁过去呢，就倒贴上了。真要结了婚，那还不知道要怎样呢。日子该怎么过啊？！ 韩瑜见母亲沉默良久，迟迟不肯答应，再次双手抱着母亲的胳膊摇晃，一双美丽凤目溢出泪来。她柔声叫道：“妈——，您就发发慈悲吧！妈，女儿求您了……”王贞贞回过神来，看着焦急中的女儿，说：“是李建安向你要么？” “没有。他这人特别要强，我说要去看看，他都不让……” “傻丫头，这就对了，他是不应该叫你去，知趣的话，他就应该主动退出这场不该有的恋爱。他拿什么跟你比啊！再说了，像他那样人家，那配得上我女儿这样的金枝玉叶。你可倒好，还千里迢迢的探望。要妈说呀，你就不应该回来，还这么痴心地给他们‘献爱心’，趁早还是免了的好……”王贞贞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了。 “哎呀，妈——，您就别说了，是您女儿自愿的好不好。”韩瑜心烦地打断母亲的话。 “是吗？妈就更不明白了，你这是哪儿不对劲了，就这么上杆子追着人家男生不放，这不合常理啊！”作为母亲，王贞贞替女儿担心。她担心韩瑜若真找个这样的姑爷，自己的脸面还不得丢尽啊！早晚在同事们面前提起，可怎么说出口啊！本来女儿长得漂亮，窈窕优雅，又懂得体贴。有个这样的女儿，她感到欣慰和骄傲，多年来，她没少在同事面前显摆。没想到，女儿大了，竟然给她带回来这样一个乡下佬，没跟没底儿不说，这还没怎么着呢，又拖出一个有病的妈来。王贞贞不由得语重心长道：“瑜儿啊！你还年轻，只是感情用事，盲目爱上一个人，是最危险的，你知道吗？” “妈，女儿都大学毕业，马上就是主持人了，什么事都可以商量，感情的事就是不能马虎。我早就想好了，除了父母，李建安就是我最亲的人了。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话虽然如此说，但韩瑜还是禁不住想起李建安在电话中的委婉拒绝，刹那间有点神色黯然，有点伤感，心便不由自主颤了一下，酸涩，刺痛，委屈，怨愤。禁不住茫然泪下。
10
自从寒假韩瑜设了苦肉计，让李建安护送她回家，制造了建安与父母的巧遇。王贞贞疑惑的目光，以及那豪华加富丽住宅，韩瑜父亲官僚气十足的派头，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建安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扑面而来。他们之间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难以逾越的沟壑，多了一段永远也走不尽的路途。从那时起，建安在韩瑜眼里就变成了雾霭中的山。对于这样一座山，韩瑜，始终都有雾中看山的朦胧。也许正是这朦胧之美才使她愈发爱恋着建安。 那个最初毫无顾忌地与韩瑜一起游玩、嬉戏、闲聊的李建安，那个天上人间，前三朝后五代地神侃，那个充满了自信，傲然临风，洒脱不羁，智慧果敢，甚至大着胆子向韩瑜求爱的李建安，在那次与韩瑜的父母碰面之后，被一种茫然和颓废所代替。韩瑜一点一滴地回忆着自己与建安往昔的快乐时光，暗自叹道：唉——，那时的李建安，哪儿去了呢？！那曾经蜂飞蝶舞的追逐，明月清风的温馨与浪漫，忽然间变成了飘忽不定，却又纠结于心头，萦绕于眉梢的影子。为什么？！ 韩瑜在郁闷中纠结。 “瑜儿啊，妈承认你说的都对，可是恋爱和结婚过日子，它不是一回事，尤其是学生时代的感情，经不起现实生活考验，你明白吗？妈是过来人，你是我女儿，妈怎会害你呢！”王贞贞苦口婆心，劝说陷进情感漩涡的韩瑜，那份担心，犹如看见女儿走向深渊，满眼尽是忧心，惊恐、沉重和悲哀。 “妈，女儿明白，人家现在不是遇到难处了吗，就算是朋友，也应该帮助，不是吗？！”韩瑜只得拿出迂回的策略，心想，无论怎样，得说服母亲拿出钱来，才是关键。 正在韩瑜和母亲各执一词，说得热闹之时，韩瑜父亲回家了。父亲一见女儿回家，高兴得合不拢嘴：“哈哈，乖女儿回来了，我说吗，今天阳光这么明媚。” “爸——爸——？”韩瑜惊喜地叫着爸爸，小鸟一样张开双臂，向老爸来了一个拥抱的见面礼。然后，欢快地给老爸拿来拖鞋，蹲下来帮爸爸换上，再把老爸的皮鞋放到鞋柜里。韩瑜做完了这些迎接父亲回家的功课，扶着父亲的胳膊道：“爸，您坐下歇会儿……”说着，来到茶几旁，端起泡了凉茶的银质牡丹茶壶，在银质茶盅里倒了七分满的凉茶，双手捧过来，乖巧地叫道：“爸，您喝茶……” “哈哈，我女儿长大了，知道孝顺了。” “爸——，女儿本来就孝顺吗！” “嗯——，是是，我女儿本来就很孝顺，只是老爸官僚，以前没发现而已。跟爸说说，怎么突然回家了？” “爸，是，是女儿想……想您了，……。”韩瑜面颊一红，话语有些打盹。 “哈哈，这话老爸爱听。还是养女儿好啊！” 韩瑜父亲得意地说着，亲昵地看着女儿，满面都是温馨的笑意。 王贞贞在一旁敲边鼓道：“是啊，您的宝贝女儿，话还没说完呢？！” “哦，那就说吗，乖女儿，老爸洗耳恭听……” “爸，女儿需要向您借一点钱……”韩瑜脸红道。 “钱呐，这孩子，那还用借？跟你妈要不就得了。” “不嘛，我想跟爸借吗……爸——？” “借呀？那借多少？多长时间？嗯，还有，还款措施，什么的，可都得说清楚了。是吧？” 韩瑜心里猛然开了花似的，抑制不住怦怦心跳。说：“有，当然有了，我有措施，就……就从您和妈给我的礼物中扣除吧，好吗，爸？！” “哦？！哈哈，原来，我女儿是要从老爸这里挖土填坑啊！这个，老爸可得好好合计合计……” “哎呀，爸——，您就答应吧，女儿求您了。” “唉，乖女儿，你这是给老爸出难题了呀！咱家财政开支一直都是你妈一支笔主持。你老爸空有一腔壮志，可惜……再说了，女儿对老爸这么好，也不会因为一己私利，让老爸晚节不保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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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百荷书房 > 《爱情是生命里一抹朝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