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 荷 书 房 baihezongying6789  
 第二十一章：相持（2） 这些年，随着政府在各方面政策法律的完善，监督机制，社会环境，生存环境都在不断改善。特权在某些人那里已经不成其绝对的特权，富有和贫困的分水岭虽然有着一定的浮标效应，但在政策面的扶持下，有许多名不见经传的贫困书生，农家子弟，都创造出了自己的事业根基。老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谓一语中的，这三五年的功夫，易程就打了翻身仗，完成了一次由“负翁”到“富翁”的转变。 近几年，对于官员贪污腐败的惩治和打击力度越来越大，一些黑恶势力，腐败之风逐渐失去了市场，被端掉，被惩治。李成耀作为X市的政治核心人物，也受到了一些牵连。好在他的为人向来保持低调，并留有后路，才免去了锒铛入狱的灾难。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成耀虽然不在其位了，但威严没有倒。就像当年的蒋总统“下野”，“下野”的本身也是政治的需要。在林怡怡眼里，李成耀也许就属于这样的“下野”吧。她始终看公公——李成耀为主事之人，有了什么大事，总是先找公公商量对策。斌斌失踪这件事，她虽然已经向易程说了，要帮助他报案，主张公了。然而，挂了电话，冷静下来时，她又犹豫了。究竟是公了，还是私了？林怡怡首先想到的就是请教公公李成耀。 林怡怡先给公爹李成耀打了电话，喊得极其亲切，那嘴跟抹了蜜似的，叫得甜滋滋的：“爸爸，您还好吧，早就要去看您的，可是……”林怡怡在电话中把公爹叫的跟娘家亲爹还亲三分。 给公爹通完电话，林怡怡立马驱车赶到公婆家里，给公爹汇报，商量如何帮助易程找回斌斌的事情。她一进门就亲昵地叫着爸、妈，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对公公李成耀说：“爸爸，女儿有重要的事情向您请教。”李成耀听到这句话，知道这个精灵般的儿媳无事不登三宝殿，就站起身到书房去了。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只要有人在家里给他说事，就必定到书房去说。他觉得说事必须要有个保密安静的环境才对，有些事情不到一定时候是不该张扬的。 林怡怡始终都是在公爹面前，自称女儿。这是她为人精明的一面，也是她出于对李成耀的崇敬。就像一些弟弟妹妹对着嫂子叫姐姐，对着姐夫叫哥哥一样，显得亲切，少了距离感。林怡怡向公爹汇报了易程家里出的事，并向公爹说易程是她的一位大学同学。多年未见，在同学聚会上相遇，就想到让他入伙煤矿，借他的经济实力，扩大煤矿建设。她说：“爸爸，我是不想让兆军创办的事业，在这次资源整合中付诸东流啊。” 说着，静怡竟然眼泪汪汪了。 “本来我是想，尽快将投资的事定下来，心里也好有个谱，谁知道，昨天我打电话过去，却意外地听到了他儿子失踪的消息，爸爸，您说，我们要是在这个时候对人家的遭遇不管不问，就是您也不会答应的，您说呢？！” 李成耀心里明白，在这个时候帮了易程，便是为儿子兆军做了一份顺水人情，他在思索着怎样做，才能更恰当地处理此事。林怡怡见公爹犹豫不决，又说：“爸，我同学儿子的安全，关系到我那同学能不能给咱矿上投资的大事啊。咱如果能够在这件事情上帮他一把，他肯定是感恩不尽的，您说呢？！爸爸——” 林怡怡亲切地叫着“爸爸”。脑海里却映现出易程焦急，失落，无奈，悲愁的眼神。她无法摆脱那眼神的纠缠。那一双眼睛热烈得喷着火焰，她的身体，她的心魂都被那火焰炙烤得燥热难耐。即使在威严的公爹面前，林怡怡的脑海里也断不了这样的影像。她甚至怀疑自己多年来对于感情的定义是不是错了，对于易程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如果真是爱得绝无私情，那么，自己为什么在十年前会毅然决然和他分手？ 李成耀冷冷地说了一句：“嗯，知道了。我考虑一下。” “爸，那我想回去了？我，我回去再给您打电话。”林怡怡怀着万重心结，回到了自己的小家。李兆军见老婆回家，不紧不慢地问：“爸怎么说？” “唉，你说，我们怎这么倒霉呢？我就是不甘心。”林怡怡没有正面回答李兆军的问话，接着说：“下一步，你去找钱吧。我是没辙了。” 斌斌出事以后，易程一直都陪着妻子赵文雅，在焦急、煎熬中等待。在斌斌失踪的第三天，近70个小时的苦熬中，那个陌生男人再次打电话进来。易程内心的愤怒像火山一样，随时都会爆发。但出于对儿子的安全考虑，他又不得不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接电话的声音沧桑得像个古稀老人，他说：“我是。明白明白，请您明示。”这是一位父亲对于儿子生命安全的担心而发出的哀音。 “明白就好。我说的数，准备好了，若想见到儿子，就照我说的办。”陌生男人霸道的语气，令易程愤怒、颤抖。 易程焦急地等不得陌生人话音落下，说：“已经好了。已经好了。我一直在等电话。可是？” “那就照我说的去做。” 易程隐忍就要燃烧的肝火，说：“当然，当然。” 这时候，陌生人有点小心翼翼：“可别耍小聪明！” 易程简直有点唯唯诺诺地说：“不敢。不会的。也希望您遵守承诺。” 赵文雅在一旁暗示易程，要听到儿子的声音。 “不会的，一定、一定，我要听听儿子的声音。”易程胆颤心惊地要求。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斌斌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他稚嫩的童音，奶声奶气，悲凉凄绝地哭喊着：“妈妈……爸爸……”易程想安慰儿子：斌斌听话，爸爸马上接你回家。可是，就在他喊出“斌斌”两个字的刹那，斌斌的声音消失了。电话里再次传出陌生男人的声音：“只要收到东西，放心。” 接完电话，易程已经是汗湿衣衫了。他觉得这个电话就像是一道生死符，直接决定着斌斌的生死，接好这个电话，就是他找回儿子的法宝。可是，当他挂了电话，心情却依然是被压在十八层地狱之下。沉重得难以喘息。整个房间的空气，都被沉闷窒息了。 没过多时，易程收到一条短信，那是一串数字，是要易程存款的账号。之后那个发出这串数字的号码就消失了。 赵文雅眼泪汪汪地问易程：“斌斌不知道怎样了。我们把钱给他们了。他们会放儿子回家吗？！” 是啊，他们能够守信用吗？他们会不会，……易程真的不敢再往下想了。他看看手机，照着原先的号码拨过去，依然是无法接通。 这个城市，几年来出现过多起儿童失踪的无头案。人命关天的案子，虽然触动了社会，惊扰了公安。然而，沸沸扬扬，多日之后，小城恢复了静默。而那些失去了孩子的母亲、父亲们，只有以泪洗面，煎熬度日，却不能够伸雪冤情。 那两个读二年级的小男孩儿，在放学的路上失踪了。家长急得疯了似的到处找人。媒体、公安、小招贴，各种方法都用了，孩子依然下落不明。在两个孩子失踪将近一个月的时候，有人在护城河边的莲花池里发现了两个孩子的尸体。两家辨认了孩子的尸体后，其悲痛欲绝的场面，令人潸然泪下。事情在社会上引起了一波唏嘘慨叹之后，慢慢地回复了平静。 自此，凡家里有孩子的年轻父母，甚至爷爷奶奶们，都在相当一段时间里，战战兢兢地呵护自己年幼的孩子。谆谆教诲孩子不要和陌生说话，放学了，不要在路上玩儿。有许多家长干脆天天接送孩子上学，即使是四五年级的学生，即使是与学校比邻的家庭也要天天接送孩子。尽管家长们小心翼翼，但后来，依然出现过几次更小的儿童失踪案，任凭家长疯了一样的寻找，哭泣，最终逃不了骨肉分离，生死两茫茫的悲剧。 易程和赵文雅谁都怕重复那样的悲剧，都在无言中担心孩子会不会平安回家。可是他们谁都忌讳那个词儿——会出事吗？他们心里再怎么设想，担忧。都不会说出来，只会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菩萨保佑孩子平安！ 林怡怡在和公爹李成耀说了斌斌的事以后，李成耀斟酌再三后告诉林怡怡，叫你那位同学要做好保密工作，继续与那陌生人周旋。他给一位老部下，现在的政要人物打电话说了情况，让林怡怡帮助易程到公安机关备了案。他说这样双管齐下，会有利于孩子的安全。 市公安机关在此之前，接到过受害家属多次报案，案件最终以无头绪成为悬案。儿童失踪案、团伙犯罪案，已成公安部门最头痛的案子。斌斌失踪再次引起了公安部门的高度重视，他们采用通信科技手段，24小时监控易程的电话，以锁定嫌疑人呼入信号的位置。而这些，却都是在易程毫不知情的状态下进行着。 易程与陌生人通完电话，首先想到要告诉林怡怡，互通一下情报。使其在外围做一些工作，向公安汇报一下，以便与绑匪周旋。他从内心赞赏林怡怡的见解——决不能助长那些绑匪的嚣张气焰。但他又担心儿子是否安全。 几天来，易程在矛盾中挣扎、徘徊。接过电话以后，他毫不犹豫地把陌生人说的内容告诉了林怡怡。他希望林怡怡把信息明白无误地传递给公安机关，以取得他们的帮助和保护。但他却不知道，这一切，已尽在公安的掌握之中。 易程家里出事以后，晓岩两边忙。Ｄ城、Z市，两边的事情都需要他处理，一时间，晓岩更是忙的晕头转向，心里又牵挂着斌斌的事情。斌斌的情况究竟怎样了，孩子吃了多少苦头？晓岩的心不时地在为斌斌而刺痛，为社会上存在的诸多不安全因素而扼腕长叹。心想：我也是一位父亲，我深深爱着自己的孩子；我也是一位儿子，我懂得父母养育子女的艰辛。那些失去了孩子的父母由满头青丝熬到鬓发染霜，念念不忘的依然是痛失爱子的悲苦。这么多年自己努力奋斗、辛苦拼搏，为的就是孝敬父母，培育儿女，对得起生养自己的父母，父母居住的村庄，那里的乡亲，那里的热土。自从明白世事沧桑的那一刻起，便竖立起了终身为之奋斗的目标——少有所育、老有所养、富裕健康、快乐幸福。那是我的终生追求。 故乡的画面，常常再次萦绕在晓岩眼前。土地村庄，父老乡亲，那一个个画面，在梦里，在心里，常常提醒他，他的根苗，他的希望，都是从那里开始的。他认为惩治犯罪分子固然重要，但缔造一个和谐的社会环境，似乎需要更多的因素促成，比如经济、文化，人口素质、道德修养。他时刻提醒自己，他有义务为营造一个平安宁静、健康和谐、富足完美的生活环境出一份力。 晓岩与易程通了电话，得知绑匪开出的条件。他说：“我们还是做好两手准备。只是他们太狡猾了。开个网上银行，在任何一台电脑上都可以操作这笔钱，而且查起来如同大海捞针。只有与公安、银行等部门配合，采用高科技手段，也许能够扑捉他们的行迹，掌握他们的行踪。但那只是一种设想，具体做起来，会有许多不可预知的情况发生，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斌斌还在他们手上。”晓岩蕴含着许多悲情的语言，他不想说出那句令自己也深感心痛的话语——斌斌的生命安全。 易程一时无语。 晓岩无计可施。 他们只是觉得这样很难牵制绑匪，使其落网的难度很大，压力更大。这件事确实需要多方营救，更需要官方帮助。 是啊，那些狡猾的绑匪怎会傻到立马去动那一百万呢？那不是自投罗网吗？他们所要的是一个“安全堡”，更是一个“聚宝盆”。使用这种方法，他们曾经不止一次地的得手，又不止一次地“撕票”。几年来，这里的儿童失踪案，也许都与这次斌斌失踪案有关。尽管易程内心有着诸多猜想，但他怎么也不愿斌斌的失踪与前案有所关联，他不敢想那样的事发生在斌斌身上。 那些年轻的父母往往泪水涟涟地把自己的血汗钱拱手相送。然而，当绑匪在得意的奸笑过后，瓜分那带着血泪的钞票时，是否有过瞬间的不安？他们也曾胆颤心惊，但那只是天边的一声惊雷，瞬息便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他们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们太穷了，应该打点“牙祭”。那种匪气，霸气，强奸，杀戮，在他们心里形成一种普通的生存手段，久而久之，一种劫富心理使得他们心安理得。这个地区在发生过几起无头案后，畏惧心理，邪恶之气如雾霭一样笼罩了人们的心灵。那些绑匪可以把婴儿贩卖到外地，以得到所谓的“利润”，也可以把奸淫过的少女杀掉，以毁灭罪证和口实。还有大一点的孩子，弄不到外地，卖不了的。干脆勒索过后让其命归西天。 斌斌失踪，已经是他们在这条道上所做的轻车熟路的一件事了。但怎样“销赃”？却成了一件要命的难事。因为近来的大环境在不断地变化，越来越不利于他们的活动。在政府，对犯罪分子的打击力度不断加大，且在防范与监控方面介入了高科技手段；在百姓心目中，生命和血泪的牺牲和代价使他们提高了警惕；在地方，公安局外号“侠女”的新任局长，下了死命令，破不了案，她向全市百万父老请罪，辞职。 多少天来，那位“女侠”局长乔装成商人、农夫私访，排查嫌疑人，亲自带队蹲坑守候。 这是智慧与狡猾的抗衡与僵持，更是正义与邪恶的较量与斗争！ 【前章回顾】 【本小说每周二四六更新，望喜欢此书的友友及时关注。】祝福！ 【小说荐读】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