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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的记忆 文 // 阿岱 戊戌年春节长假中的一天下午，儿时的发小通过微信发来一张照片，并留言道：“昌，看看咱们初中的毕业照，你还认得几个！” 初中的毕业照？在我的印象里好像没有留存这张照片呀！  若同学没有发来这张照片，若不是看到照片上的我，这张照片必将埋没在岁月的尘埃里。 这是一张褪色发黄的照片，在几棵大树的映衬下，是三排或蹲、或坐、或站的学生老师组成的一张全家福，前排蹲着的是几位女生，中间坐着的是任课老师及校领导，而后排站着几位均等身材的半大小子便是我们男生了。 尽管照片已暗淡了色调、褪去了光泽，尽管有的同学老师好多年都没有见面了、没得联系了，可几十年过去了，我依然能一眼叫出他们的名字来。时光易逝，记忆尤存，那曾在一起朝夕相处的伙伴们，那曾在一起求知共进的学子们，那永远也挥不去的影子随着照片，打开了我心底的记忆。 照片里，不仅映射着我们这群山乡娃儿们成长的历程，也留下了那段初中时代读书求学的奋进苦涩和艰辛。同时，更诠释着我们这一代农村娃儿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与期待。 要不是发小的这张照片，我还真的把这一美好的时刻给淡忘了，更不知道当时的我，竟也站在教室旁边的树荫下，留在了这张珍贵的照片里。流水无情，岁月有痕，这一张难得的照片又让我多了一份甜甜的、涩涩的回忆。 之所以会这样，也是情有独钟的。准确来说，在这几个为数不多的毕业生当中，我可能是唯一没有参加毕业考试的那一位。在初中三年的学业里，思想活跃的我经历了好多次的变故，游走在社会与学校两者之间，甚至还中断过学业。 那一段时间，父亲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也不再对我的学业和前途抱有多大的幻想了，尽管面临着毕业，即将迎来中考。 或许也正是在这样的一个时机下，父亲开始为我的工作张罗了。 那年麦穗泛黄的时节，碰巧县里一家国营水泥厂急需临时工，父亲就托付本家一位在厂里当会计的叔叔要了一个指标，最终把我安插到了水泥厂。 掂量再三，我还是放弃了再有一个多月就要毕业的中考，最终进厂当了一名工人。那个年代，在我们农村能读到初中毕业，对于像我这样的家庭，已经是挺不错了。 弃学打工后，至于学校的一切事情，我都不曾有所了解了，也难怪，那张毕业照对于我来说是没有一点印象了。 然而，在我经历了一个暑期的工厂劳动生活后，我的毛病又犯了，又让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缺少了什么！ 不甘安于现状，思想极度活跃的我，开始对于仅有初中学业的水平感到不自信起来，对未来的发展产生了困惑和动摇，竟又开始向往校园生活了。 心中不但渴望着能读一所心意的高中，而且也对写作、绘画等产生了广泛浓厚的兴趣。 壮志未酬，寝食不安。正好工厂所在地一所高中的招生启示吸引了我，他们要面向社会招收一批有悟性的初中毕业生，开办美术专业班。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只要有学上，管他啥班呢，心里热呼呼的我便找到学校负责招生的老师填了表、报了名。 拿定主意后，匆匆的我便立马从100里外的工厂乘坐客车回到了家里，按耐不住喜悦心情的我，立刻将这一想法告诉了父亲。 那天，我清楚的记得，听了我的话，父亲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什么也没说，从口袋里摸出了半截没有吸完的烟头用火柴点燃，猛猛地吸了两口，扛着锄头便出去了。 或许是我的又一次唐突决定，再次打乱了父亲的一片苦心，或许是我干啥都三天新的老毛病，彻底把父亲激怒了。 那时候，我的弟弟及两个妹妹都在上学，家里的一切开支全靠父亲一个人承担，他的一片苦心，不言而喻。 作为家里的长子，应该有所担当，应该和父亲一道支撑起这个家园，让弟弟、妹妹们安心的上学念书，更好的发展。可没成想，遇到我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干个啥都是三天新，现在好不容易在国营企业找了一份工作，才干了几天，又有其他想法了，这能不让父亲生气吗！ 那天，执拗、想不通理的我一个人跑到了村子后边的山坡上，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无耐、无助的向着远方发愣、发呆，直到太阳落山。 这一次是没得救了，心灰意冷的我，耷拉着脑袋怯怯的回到了家里，刚迈进门槛，妹妹就跑过来说：“哥，你可回来了！咱爹、咱娘都找了你大半天，你跑哪儿去了，也不说一声。” 这时，从外边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和抽泣声，“你哥回来了没，你哥回来没，”我听到了，那是父亲急促的呼唤声；我看到了，痛心的母亲眼里噙满泪花。 这一刻，我无以言表，这一刻，我痛心疾首！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父亲唤醒了，他说：“昌，你想回来接着上学，这是好事，学业比啥子都重要！当爹的做再大的难，吃再大的苦，都支持你！” “上学的事，已经给你说好了，那边离家远，就别去了，就在附近的中学上吧，今天你就去厂里把手续办一下，明天，我就送你去报道。”听了父亲的话，让我感到无比的惊喜。 原来那天父亲根本没有去上地，而是和教书的二爷一道，走了十多里的山路找到了在附近一所中学当校长的老同学。那位校长得知之情况后，为我网开一面，收下了我这位特殊的初中生。 就这样，我又回到了学校，迈进了高中的课堂。这一举动，再一次点燃了我求知的志向和梦想。 如今，一晃几十年的光景就过去了，发小的这张照片，燃起了我的回忆，让我又回想起了那段不平凡的求学路。正是因为有了对美好活的憧憬和向往，正是有了坚定的信念和梦想，才有了人生的一次又一次转折和升华。 感谢发小的照片，让我忆起了那段难忘的时光。 是不是照片藏得越久越旧，也就越淳越香，就像陈年美酒，耐人品味，回味无穷！ 画者，行者，在路上…...——杨咏墨 关注 “百荷书房”，阅读全本小说和作者文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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