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花田小说 || 久歌 || 付有余凄凉的故事

十二花田 2020-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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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有余凄凉的故事

作者 | 久歌编辑 | 烟雨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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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有余在小湾子村土生土长，父亲曾经是大队书记，当年在那个小山村他也属于“高干子弟”了，他们家4个姑娘，就他一个儿子，在家里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4个姐姐都得让着他。付有余从小就不爱读书，看完村部院里播放的“少林寺”电影，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武术教材，对着画面开始练武术。练武的风过了，他也就放弃了，武术没练成，功课也耽误了，小学考初中没有考上，（当时的国家政策是小学考初中，考不上就回家）不得不回家务农，那年他只有1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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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的孩子那时候没有几个能考上初中的，基本读完小学就回家务农了。13岁的付有余在家没事干，整天和村上的孩子们东跑西串，三姐生小孩是个儿子全家人高兴，三姐家更是张灯结彩的庆祝。三姐夫常年在外地打工，没有人照顾三姐，付有余在家没事，主动要去伺候三姐月子，三姐在炕上一边看孩子，一边指挥着付有余做稀饭，煮鸡蛋，付有余很聪明，在三姐的指挥下居然学会了煎鸡蛋，没事的时候收拾屋子，擦柜子，手脚很勤快，三姐对付有余更是喜欢，觉得弟弟给自己帮了个大忙，那么小就能够让自己安心的把月子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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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岁那年，三姐家盖房子劳动力少，他帮助卸沙子、卸砖、卸炉灰焦（锅炉烧过的煤成为焦，用于房屋顶部做保温层）。三姐家盖房子他出了不少的力气。三姐也习惯了有活的时候总是找付有余。付有余已经19岁了，通过父亲的关系在村上当上了机泵手（管机电井，给农民浇地），他负责三姐家的村和自己家两个村，那时候的机泵手很有权利，过年，过节都会收到烟，酒、肉等礼物，他总是拿出一部分给三姐家，在他管机电井10年的光景中，三姐家浇地基本没缴过水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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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夫在外地打工，有时间回家会把付有余叫过来，喝上几杯，三姐在一旁看着他们喝酒说“有余是在我背上长大的，那时候爸和妈都忙着庄稼地里的事情，就把有余扔给我，我背他上学，背他玩，现在有余长大了，没少帮助我们啊”。三姐有事没事的时候都会提起付有余是在她背上长大的，付有余听惯了也就不怎么当回事了，更多的还是感觉帮助姐姐，自己有这个能力。三姐小孩一生日后，三姐夫又去外地打工了，付有余就住在了三姐家，帮着三姐做个伴，在三姐家一住就是几年。慢慢的三姐家孩子小旭长大了，付有余又成了外甥小旭的“保护伞”。小旭在小学因为值周认真，被小同学恐吓。小旭很害怕，回家告诉了舅舅，“小旭你别怕，我看他们能把你怎么样，这些孩子真是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啊，你去上学，晚上我去你们学校门口接你回家”付有余安慰着外甥小旭。小旭听了舅舅的话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到了学校，那孩子在学校的操场上遇到了小旭，并且狠狠的说“宁小旭你值周记我迟到，老师让我站着听一上午课，而且学校还给我们班扣了分，你等着，晚上放学我在收拾你”。“蒋小波你别太牛了，我老舅是小刀会的老大，晚上我老舅要找你呢，不用你找我了。”晚上放学，付有余怕外甥小旭挨欺负，早早的来到了学校门口等外甥小旭。放学了，孩子们如潮水一般涌出了校外，小旭老远就发现了舅舅付有余，很快的跑到了舅舅身边。“要收拾你的那个小孩呢”付有余问小旭。“将小波看见你，他从学校北门早就撩了（跑了的意思）”。从那以后，小旭在学校谁也不敢欺负他了，从小学到高中都是付有余护着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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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从天降，这天三姐夫给他打电话“有余我们家的房子、地要占了，给我3套楼房，我想自己留两套就够了，你要一套吗？”“三姐夫我要我要，小召也大了（付有余的儿子），我得给他弄个楼房啊，多少钱一平？“有余你这些年没少帮助我们，我不要钱给你一套吧”“三姐夫，那怎么行啊，我给你钱，你给我便宜点不就可以吗？”，“有余既然你这样说那就给你1500一平吧，130平米你给195000元”，“三姐夫我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我先给90000吧，我缓缓手再把另一部分钱给你可以吗？”，“有余不用，你要是手头紧，先给我五万就行，剩下的你啥时候有啥时候给我”。“谢谢三姐夫，我还是给你90000吧”，“我这小舅子啊，就是讲究，好的，就按你说的办吧，你有时间把钥匙拿过去吧”，“好的三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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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有余的家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倒霉的事接连不断，先是母亲因为心脏病去世，家里为了给母亲治病花了很多的钱，接着父亲又查出了肺癌，给父亲开始了漫长的治疗，两年间父亲治病的钱花去了他所有的积蓄，父亲的病一天一天严重，兴城市医院的大夫告诉他，这个病没有啥好的治疗方法，只能保守治疗。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付有余没有办法只好把父亲接回家来。晚上他和媳妇商量“你在家伺候爸，我去大棚弄柿子”，“我看爸不太好，你把大姐她们都叫回来伺候几天吧，不然她们会有遗憾的”，“也行，这样咱们能倒开手去弄大棚”。接到父亲病重的消息，姐四个都很快的回来了，父亲每天靠氧气已经不管用了，只能靠姐几个轮番的扣背，已经连续7天了，父亲的身体状况日渐下降，付有余看到这个状况，开始悄悄的为父亲准备后事，媳妇忙里忙外。付有余每天4点就起来放牛，清理牛圈，这天早上，付有余的媳妇没有起来做饭，付有余回到家里也很纳闷，进屋看到媳妇还在炕上躺着，就问“你咋啦，咋还不起来做饭，姐她们一夜没睡了，都饿了”，“我，我头疼，迷糊，浑身没劲啊”，“那是咋了，是不是感冒了？”，“我也不知道啊，别和说话了，我太难受了”，“给你吃片去疼片吧，爸的病严重了，你这还来事了”付有余生气的埋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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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付有余的大姐，付新华做好了午饭，到房间叫付有余媳妇“三（付有余媳妇在家排行老三）饭好了，起来吃饭吧”，屋子里传出轻微的动静，付新华推开屋门看见付有余媳妇从炕上下来，刚要转身，付有余媳妇腿一软啪的跪在了地上，付新华上去就扶住了她，边扶边喊“三、三你咋了，你咋了”这时候的付有余媳妇已经进入了昏迷状态。屋里的人听到喊声，跑了过来，付新华嚷着“快给有余打电话，她媳妇病厉害了，新春（付有余的二姐）快给120急救中心打电话”。不一会付有余跑回来了，“大姐把三放到我车上吧，这距离兴城医院40里路，我们开车走，路上遇到救护车，在上救护车，要不三的病情会耽误的”，“好的”，大姐回答了一句。大家把付有余媳妇抬到车上，刚出村不远，救护车赶到了，救护车是兴城铁路医院派出的，到了医院大夫简单的询问了病人的病情，就开始抢救，经过30分钟的抢救，付有余媳妇还是没有抢救过来。付有余媳妇的灵棚搭在了家的院落里，儿子给母亲烧纸，泪流满面的说着“妈啊，我的天塌下来了，我才上大学一年级，你就走了，为啥不等到我毕业能赚钱孝敬你到老啊，妈啊，以后的日子你让我咋过啊，我只能在梦里见到你了！”屋子里付有余的父亲已经是危在旦夕了，着急的神情在痛苦中流露，微弱的不停的说“可咋办啊，咋办啊”，身边的人装着没有听见似的，谁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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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当地的习俗灵棚在院子里搭了3天，出殡了。全村的人有力的出力，有钱的帮钱，丧宴用的桌子，餐具都是从邻居家借来的，忙活了一上午，付有余媳妇总算是入土为安了。付有余的父亲病了已经有几年了，付有余常规的输液，打针，用氧气基本上都学会了，看到父亲这样，付有余配好液体，给父亲扎上针开始输液，可是输进去不到2分钟，药就不滴了，这个时候付有余的父亲已经抬不起头，满脸灰黑，汗水从脸上往下淌，憋气让他躺不下，只能坐着，一天睡不了多长时间的觉，身体已经虚弱到一定的程度。付有余媳妇早上出完殡，晚上11点父亲就了咽气。媳妇的丧宴刚结束，父亲的丧宴又开始，他们一家5口人，如今，只剩下付有余和刚刚考上大学的儿子两口人了。来帮忙的邻居都含着眼泪说“人家都说倒霉，老付家这是倒了大霉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付有余爷俩这年咋过啊！”此时的付有余目光呆滞，动作缓慢，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泪水，他看着儿子“小召、你好好读书，爸也好好的过，家不能散啊！”儿子流着泪水说“爸，你要坚强啊，咱爷俩一定要把家给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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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逢连雨天。料理完媳妇、父亲的丧事，年，已经来临了，这天付有余正在大棚里料理柿子，突然电话响了，是三姐夫的电话“有余在家吗？”，“在，啥事三姐夫？”，“有余啊，有个事情姐夫和你说说”“啥事，姐夫，你说”“家里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你现在手头也紧，兴城的那个房子你也不长来住，你四姐她想要，我看就给她吧，我把你那90000元退给你，这样你手头也宽松一下”，“姐夫那可不行啊，这是给小召准备的，将来小召结婚用呢”，“你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了，我已经答应你四姐了，她们已经搬进去住了”，“三姐夫，你做人也太不厚道了吧？你先答应的我，我已经把定金都给你了，你这样做太过分了吧？”，“有余，你也太不讲究亲情了吧，那是你亲姐，再说你四姐和你三姐她们关系特别好，这个你也是知道的，你从小在你三姐背上长大，这点事你就和你四姐争？”，“三姐夫，这些年那房子我一直在打理着，物业费，水电费，煤气费，我都按期交”，“那房子不管你咋弄，你四姐已经住进去了”，“三姐夫，话不能这样说啊，你先答应我的啊，你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啊！”，“你可啥也别说了，你三姐我俩对你的好，你都忘了吗，我看你就是个白眼狼，没有亲情，不知道感恩，整天就想赚人家便宜”，“姐夫，你这叫啥话啊，我咋就想赚人家，我咋就没有亲情了？”，“你要有亲情，你就啥也别说，把房子给你四姐，我们把定金退给你”，“姐夫你们做事也太过分了吧？”，“有余你这话说的也太让我们伤心了吧，我们是为你好，你不感恩也就算了，再说你以后也要成家，这房子不就是人家的吗，给你四姐，这财不就没有流失吗？”，“三姐夫，那是我给小召买的啊，怎么就流失了呢？”，“你算了吧，我没时间和你说了，退给你的定金是你来拿，还是打到你的卡里啊？”，“三姐夫，你这样做也太绝情了吧？”，“有余啊，你是个我行我素不知道感恩的人，我们对你的好你都忘了吗？你慢慢的去悟吧！”说完电话挂了。这时候付有余已经气的晕了头，他随手拨通了三姐的电话“三姐，我三姐夫给我打电话，告诉我那房子给我四姐了，我已经给你们定金了啊，当时你们也答应了！”，“昂，昂这事我知道，要不这样，你先拿回定金，你手头也紧，你四姐也没说要，你要有事来兴城也可以去那住，就算大家公寓吧，到你用时候，在让你四姐搬出去”，“三姐，这，这不好啊”，“就这样吧”咔，电话挂了。电话刚挂断，付有余手机又响起了，是四姐夫电话“有余啊，三姐和你说了吗，那房子的事情”，“说了，你咋想的？”，“有余啊，其实三姐早就和你四姐说了，那房子给我们了，我们的孩子都上大学了，家里就你四姐我们俩，我们也不想在农村呆了，这几天我们就搬过去了，你把你们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以后就长期在那住了”，“四姐夫，你这样做也太不对了吧？”，“咋不对了，我以前也和你透露过，那是三姐给你四姐留的”，“我已经给钱了啊”，“哈哈，不和你说了，你去收拾你的东西吧，我们准备装修呢”说完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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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有余气的浑身都哆嗦，骑上摩托车去了兴城，到了楼房打开门一看，四姐已经把房屋重新装修了，自己的东西都在门口的塑料袋中，四姐看到付有余笑着说“快进屋，看看我们装修的还好吗？”付有余气的感觉自己的头和箩筐一样大，啥话也说不出了，这时候三姐从屋里走了出来“弟弟给你四姐提提建议，看房子装的咋样”付有余气愤的看了看三姐，转身就往外走，只听见后面三姐和四姐在说“别理他，他一点都不知道感恩，就知道占人家便宜，这样的人啊，就是自己的弟弟，要不然，我才懒得搭理他呢”，“是啊，三姐你说他那表情，都忘了是在你背上长大的了”，“啥也别说了，他就是白眼狼，咋对他好，他都不会感恩的，要是和他聊天，他说的话充满了负能量！”

付有余耳朵嗡嗡的响着，他的心似乎被TNT炸碎，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楼，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家，耳边回响着“不知道感恩，只知道占便宜，忘恩负义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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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彭海涛（笔名：久歌）男、满族，本科学历。1989年参加工作，就职于国网阿鲁科尔沁旗供电公司，政工师。赤峰作家协会会员、赤峰诗词协会会员。1992年获全旗摄影大赛“二等奖”；2006年获全旗主持人大赛“一等奖”；2012年出版诗歌散文集《命运的微笑》；2012年获赤峰供电系统摄影大赛“二等奖”；2013年获国网蒙东电力系统微电影大赛“优秀奖”；2016年出版小说《欲火惊魂》。2018年7月获全国微电影大赛“提名奖”。经常在国家级、省级、市级网站及各大报纸、报刊发表署名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