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回 受宠献媚态 蛇蝎害人精 作者:阮镇 内算官细五传讯安氏的贴身奴婢翠翠和奶娘莎木花,二人跪伏地上。 翠翠战战兢兢:“夫人抱着公子,奴婢和奶娘坐在桌边,不知怎么,就人事不知了。至于说到为什么门是从里面关着的,那奴婢更是不知,请大人明察。” 莎木花说的跟翠翠一样。 细五又多次提审番挞,不论怎么严刑拷打,也没有问出有价值的线索来。 细五只好如实禀报蒙佉阳照,一点线索也没有。 蒙佉阳照铁青着脸说:“夫人说的情况,跟奴婢和奶娘说的一样,这事十分蹊跷。看来,得慢慢察访,就让莎木花回家吧。” 柴氏在蒙佉阳照面前装做十分气愤的样子,信誓旦旦地表示,如果抓到歹人,定要把他碎尸万段。蒙佉阳照很是感动:“如果长公子蒙照源找不到,只有靠你肚子里的公子继承诏主位了。” 柴氏摸着大肚子,十分肯定:“肯定能找到的,肯定能找到的。公子蒙照源福大命大,肯定一点事也没有。” 蒙佉阳照搂过娇艳无比的柴氏,轻轻拍着柴氏丰腴的背。万分感慨:“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过了两天,大军将熊拍回禀道:“四处追查,毫无线索。”蒙佉阳照吼叫道:“没有线索也要去找,一定要把公子蒙照源找到。” 柴氏心中暗笑,心想:“公子蒙照源早到大海里当龙王太子去了,还找什么大头鬼。” 公子蒙照源丢失了,奶娘莎木花很伤心,她红肿着双眼回到家中。土沟问:“你不在府里奶公子,回家有事?” 莎木花哭丧着脸:“公子被人偷去了,诏主就让我回来了。” 土沟吃了一惊:“你说什么?有人从诏主府偷走了公子?哪天的事呀?” 莎木花讲了事情的经过,伤心极了,忍不住又哭起来。土沟劝慰:“别伤心了,公子丢失了,自有诏主去找。你回来得正好,三风不知从哪里捡到一个婴儿,硬塞给我。他转身就走了,我只得让阿竹先奶着。” 莎木花听丈夫土沟说捡到婴儿的事,立马猜想是不是公子?她冲进屋内,果然床上放着两个襁褓。其中一个是儿子沟路。她赶紧抱起另一个襁褓,仔细查看。婴儿印堂穴上那芝麻大的一点暗红色胎记历历在目。 土沟感到不可思议:“三风说,这婴儿是在江里捞到的。可是,除了襁褓外面有点湿,里面却是干的,你说怪不怪?” 莎木花急忙解开襁褓,看到红肚兜系在蒙照源身上,这才放下心来。她回想安氏对她说的话,相信这红肚兜不是平常之物,肯定暗藏玄机。 莎木花猜想,肯定事出有因,就不说破。 莎木花问:“三风是怎么捞到的?” 土沟:“三风没有说,他走得很急,好象要去办什么急事。” 莎木花想,只有把三风找到,才能弄清事情真相,就说:“你到白马哨找三风问个清楚明白。” 土沟说:“看他那猴急的样子,八成是有什么急事,他怎么可能在家里窝着啊。” 莎木花想想也是,三风历来行踪不定,还真不知到哪里能找到他。莎木花说:“那就等吧,这么大的事,他总该要讲个来龙去脉。” 她疼爱地亲了亲蒙照源印堂穴上那芝麻大的暗红色胎记。想到诏主和安氏焦急的样子,真想立马就把蒙照源抱进诏主府,给诏主和安氏一个天大的惊喜。 可是,莎木花静下心来一想,这么做恐怕不妥当。 莎木花知道,戒备森严的诏主府,如果没有内应,贼人怎么能得手呢?那么,内应是谁呢? 不知内情就贸然把公子抱进府去,万一公子落到贼人手中,那不就更惨了吗? 她这么一想,心一横:不能送,等等再说吧。 土沟不知道莎木花在想什么:“你怎么啦,魂不守舍的样子?” 莎木花轻轻拍着公子:“公子也是这么大。公子丢了,他娘安氏哭得死去活来,我看着心都碎了。” 土沟说:“这事搁到谁身上都这样,唉,世上竟有这样烂了良心的歹人。” 莎木花问:“怎么不见阿竹啊?” 土沟说:“她儿子刚死,把她老娘都气病了。她给沟路喂了奶后,回家看看。” 莎木花说:“我虽然回来了,可是,又添了个吃奶的婴儿。沟路还是由阿竹来奶,我就奶这个婴儿吧。” 土沟说:“也是,不管是谁家的婴儿,毕竟是一条命,要象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照看好他。” 莎木花点点头说:“那是。” 柴大胆刺了三风一刀,三风倒入江中,柴大胆以为蒙照源当然也被淹死无疑。他自以为这事做得天衣无缝,只要柴氏真的生出公子来,那他的外甥就是诏主无疑了。 柴大胆高兴过后,立马又高兴不起来了。他突然想,万一三夫人安氏再生出一个公子来,那四夫人柴氏的公子还是没戏了。 柴大胆思量了再思量,思量出两个毒招:一是,让妹妹柴氏给安氏吃含有麝香的食品,女人吃了麝香就会终生不孕。二是,万一安氏吃了麝香不管用,一旦怀了孕,就除了安氏。 他有了应对的方案,心情也就畅快起来。 柴大胆想,蒙照源丢失了,蒙佉阳照不会善罢干休,肯定会大肆搜查。只要把扶古木留在柴宅,就不会有事。待风头一过,就高枕无忧了。 柴大胆叮嘱扶古木千万不能出柴宅半步,扶古木当然知道利害。再说,好吃好喝,长住下去才好呢。 柴大胆每天都到十字街的清心茶肆喝茶,为的是与根蓝接头,了解诏主府内的动态。几天过去了,一直不见根蓝露面,他的心不禁悬了起来。 他在清心茶肆与人下棋,总是走神,脑子里总出现诏主蒙佉阳照识破了柴氏的阴谋,烧死柴氏的惨状。柴大胆设想,柴氏肯定扛不住折磨,肯定会把他给供出来。 柴大胆胆怯了,浑身一阵一阵地发冷。他想出门避一避。他起身向与他下棋的那人说:“抱歉,我突然想起家中还有点事,我先走了。”他不等对方回话,就走出茶肆。 柴大胆向拜龙巷张望,总想能见到根蓝的身影,可是,却没有看到。这些天,他总是在拜龙巷来来回回地走,总想能与根蓝碰面。 此时,他慢慢踱到拜龙巷中段,远远看到根蓝过来了。他紧走几步迎上前去,左右看看无人,猴急地问:“情况怎样?几天不见你来通报,真能把人急死。” 根蓝说得很快:“自从公子丢失后,诏主都听夫人的主意。原先的卫队长番挞被下了大狱问罪,由夫人推举了麻雀任卫队长,现在夫人十分安全。夫人让我给舅爷捎个话,最近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惹出事端。” 柴大胆连连点头:“那我还是天天到清心茶肆下棋,一有情况,立马来告诉我。” 根蓝点点头。柴大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有麻雀这样的心腹当诏主府的卫队长,那行事就方便多了。 他暗暗佩服妹妹柴氏的胆略,心想:“妹妹真是机灵,这么大的事,不仅瞒住了诏主,还牵着诏主的鼻子走。有这样的妹妹在府里坐镇,我就不必心惊肉跳了。”他边往家走边哼起了小曲。 柴大胆的妻子菜氏,颇有几分姿色。她那柳叶眉毛一挑,丹凤眼一眯,任是铁石心肠的硬汉也会如蛇见雄黄一般浑身酥软。 柴大胆结交的男人,见了菜氏,都会有意无意地向柴大胆夸上一番。开始,柴大胆还引以为荣,他总守在清心茶肆,一天到晚不归家。 后来,柴大胆觉得人们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加上菜氏又不会生育,就萌生了休掉菜氏的念头。再后来,他放任菜氏随心所欲,自己就去花房淫乐,还不忘寻觅一个美貌女人为他生儿子。 扶古木除了跟柴老头下下棋,就无所事事。柴老头也下不了几盘棋,就哈欠连天,进屋睡觉去了。菜氏的婆婆姜氏,见天出门找人讲白话,很晚才回来。这样,就给扶古木和菜氏二人提供了接触的机会。 菜氏发现柴大胆越来越不把她放在心上了,常常到外面寻花问柳,把她一个人凉在家里。 她早就有给柴大胆戴绿帽子的打算了,你柴大胆对我不仁在先,我才对你不义在后。 在她眼里,扶古木的长相身体个头,都胜柴大胆一筹,早就有以身相许的念头。 可是,扶古木对菜氏,有色心,却无色胆,毕竟柴大胆是老大啊。 他只得把对菜氏的那点冲动压了又压。 这天,扶古木在堂屋的火塘边烤火,菜氏瞅着家中没有旁人,就凑到扶古木身旁坐下。 她眯起丹凤眼,嗲声嗲气地说:“扶古木,我想问问你。你这样一条汉子,怎么就不娶个媳妇呢?” 扶古木一听,觉得问的太突然,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对着她发楞。 菜氏一扬柳叶眉,身子向他倾斜过来,挑逗的言语越来越露骨。菜氏边说边就把扶古木给抱住了,把头依偎在扶古木的胸前,真是小鸟依人。 菜氏有些伤感:“你知道,柴大胆心里早已经就没有了我。他宁可逛花房,也不碰我。他成心让我守活寡,你想想,他是个什么东西……” 扶古木何尝不想与菜氏苟合,可是,柴大胆的无情他是亲眼目睹的。 柴大胆的一个姓编的兄弟,睡了一女子。因不知道那女子是柴大胆的姘头,就被柴大胆割去了一个蛋。姓编的那位兄弟,成了独蛋,得了个独蛋编的浑号。 扶古木一想起独蛋编,火热的冲动就变成了冰凉的雪水,一点欲望也没有了。 情欲正旺的菜氏,只顾在扶古木身上乱摸乱捏,她哪里知道扶古木此时的心境。当扶古木一声叹息,坐下来,抱着低垂的脑袋时,菜氏才意识到,扶古木根本没有那心情,这才安静下来。 两人沉默了一会,菜氏有些不好意思:“兄弟,你怎么啦?嫂子吓着你了吧?” 扶古木慢慢抬起头,突然一把搂过菜氏,倒把菜氏吓了一跳。 他万般无奈地说:“嫂子,不,不,不,你不是我嫂子,你是我做梦都想要的女人。可是,你是柴大胆的女人,我就不能碰。你知道独蛋编吗?” 菜氏说:“我听柴大胆说过。哦,原来你是怕柴大胆也把你的蛋割了一个,是不是?” 扶古木无奈地点点头。菜氏一把推开扶古木,丹凤眼往上一挑:“你还是男子汉吗?自己想要的女人不敢要。你怕他割去你的一个蛋,我还怕他割去我的头呢。” 菜氏又离开扶古木一点,十分不屑:“可是,我爱你,我就不怕丢脑袋。你怎么样?你说爱我,却怕丢了一个蛋,说起来真是笑死人。” 扶古木听菜氏一番数落,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可是,扶古木冷静一想,眼下柴大胆正在办一件大事。 虽然,扶古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但看柴大胆的神态,肯定小不了。在这个骨节眼上,惹翻了柴大胆,就得不偿失了。 扶古木调整了一下情绪,重新把菜氏揽到胸前说:“心肝,你别急嘛,你把头丢了,一了百了,一点挂牵也没有。可是,我丢了一个蛋,那可就惨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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