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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醒，疾步至窗，拉开厚厚的布帘，心一下子狂跳起来：下雪了！在路灯的照耀下，草地上、车上、路上……不知何时已是皑皑的一片。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大自然就如同一位优秀的川剧演员，完成了一次玄妙的“变脸”。 不知何故，家乡近年的雨雪异常的稀少，老天爷像是一位技艺高超的魔术师，吊足了观众的胃口。立冬一到，人们便开始在心里期盼着雪的消息，孩子们开始准备堆雪人的道具，农人做着瑞雪丰年的甜梦，有些崇尚情趣之人，已经开始相约就雪围炉、吟诗作赋了。而我，更是闭上眼睛，开始遐想羽絮漫天、林中踏雪的浪漫…… 一切就绪，接下来，便是每天除了看老天爷的脸色，再就是留心天气预报了。谁料，老天爷偏偏要将人捉弄一番。今天明明是阴云密布，预报有雪，第二天照常是朗日当空。于是，人们只能在一番抱怨之后焦灼地继续着下一个希望。如此几番下来，有些善弄文字之人，竟编成了一篇篇极形象的段子，在各种圈内群内广为流传。什么“上联：央报、省报、市报、县报、手机报，报报有雪；下联：暴雪、大雪、中雪、小雪、雨夹雪，雪雪无影。横批：邹平盼雪”；什么“暴雪已到邹平城外，正办理进程手续……好不容易盖完戳了，一看今儿个还限行。雪说：太麻烦，不进了！”……读罢笑罢，心中便愈发怅然若失。 不几日，周边地区便接连传来下雪的消息：济南小雪，菏泽中雪，烟台大雪，威海暴雪……朋友圈里一片白雪皑皑。更加让我们不能接受的是，乌篷摇梦、雨打芭蕉的江南，竟也纷纷晒出“烟霏霏，雪霏霏。雪向梅花枝堆”“云和积雪苍山晚，烟伴残阳绿昏”的别样风景，这让我们这些无雪不成冬的北方人情何以堪啊？ 终于，在周游列国之后，老天爷总算想起了这个日夜卑微祈祷的小小角落，年末岁初的静静夜晚，雪终于悄然而至。细细的，柔柔的，这北国的雪，竟也婉约如水乡女子般优雅而含蓄。没有玉挂梢头，没有枯苗覆被，似乎上学迟到的幼童，特意放轻了脚步，屏住了呼吸。即便这样，也还是有人第一时间迎接了她。很快，外面就已经是一片雀跃了。孩子们相互追逐，有的故意滑倒，摔一个跟头，便索性趴在地上，与大地做着久违的亲吻。年龄稍长一些的，故意拣雪厚些的地方走，一边走一边回头欣赏着自己清晰的足迹。亦有年纪不大不小的中年人，趁机聊发少年狂，团起雪球，乘人不备，飞速地塞进身边人的脖颈……“一场雪，混沌了天地，浪漫了人间。”说得真好！ 小区的外面，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林子，曲径通幽。石砖铺就的小路，轮廓隐约可见。林子深处的红木椅，此时更是成就了自然的得意之作，像极了艺人的玉雕作品，浑身上下充满了童话的味道。雪后的林子，人迹罕至，唯我，小心地漫步在这静静的世界。时而抬头，看向那参天的白杨，与树干上那大大的眸子深情地对望，分享着这一份宁静与恬淡，感怀着上天的恩赐。 雪落无声自有声， 斜阳户外觅踪影。 晶琢玉坠寒山壁， 再借云杉挂天庭。 自然如此之美，下一场雪至时，你可愿与我同行？ 作者：徐洪波，山东省邹平县实验中学教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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