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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凯 近读闲书，认识了张岱、金圣叹。觉其可爱之余，更为他们的率真叫绝。 世事滚滚，翻云覆雨。不可能以一个调子贯穿始终，究其根本，这些各个时代的领军人物，除了共有饱学的特点外，最可贵之处，也是常人难具备处，这就是 : 都有与大众迥然不同的性格特点。率真、天趣。 先看明末大文人张岱，他认识世界就与一般人不同。他在《五异人传》中写道: “人无癖，不可与之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之交，以其无真义也。” “癖”和“疵"就是人身上存在的大缺点和小毛病。在饱阅世态的张岱眼里，这些缺点和错误是构成一个人性格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可或缺! 他的兴趣爱好尤其率真可爱，这从他的自撰碑文中可见一瞥: 岱者，尤喜面容姣好的美婢，烟花升空的明丽，清水煮白鱼的美味，更喜骑射之洒脱，梨园之热闹…… 这些直白的、不加掩饰的本性的流露，试问:古有几人?今又有几人? 他认为“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人生红尘，由于教育、环境和阅历的不同，性格千差万别。他不苛求人及事物的完美，不用“放大镜"看人的广宽胸怀，不知成就了多少人，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成为了明代几个以文品彪炳史册的大文豪之一。 他一定会领其风骚数百年的! 金圣叹，这个敢于评说历史上任何一家“巨著"的史上最“牛”的文艺评论家，他的凡人的一面是那么叫人费思量! 他的独立不羁的性格，是有志于从文的人值得膜拜的;他不畏豪强，不妄虚言，曾令以“鱼龙混杂"于世的诸多苟营之辈如刺在喉。 他写了一篇《十分痛快》的小品文，说:清早起来，听说村中一恶棍死了。十分痛快! 清早起来，看见两悍妇当街扭打，十分痛快…… 他因组织乡民控告县官“哭庙"而获死罪，行刑当天，满城民众皆为其流泪。两个儿子追撵囚车，哭成了泪人。谁料，刀已架在脖子上的金圣叹却笑着对一双儿子说:“哭有何用!来，对对子吧。一一楝籽(恋子)心中苦，”当看到两个早哭得死去活来的儿子时，他说:“我知你们此时也对不出，替你们想好了下联一一梨(离)儿腹中酸。” 这是何等伟岸的人格幽默! 但是，聪明反比聪明误，当天与金圣叹一同受刑的各色囚犯计162位，他本排在后边，谁知，他却自告奋勇向监斩官申请:先斩我! 于是，刀起人头落！ 据说，清庭当时是要特赦金圣叹一死的，圣旨已到县衙。县令特意要演一场“刀下留人”的闹剧，以提升“本县"的声誉。谁知，当估摸着快斩到金圣叹时，衙役赶来，为时已晚! 一代才俊无端归西! 无疑，他也是一位史界能领风骚数百年的人! 回到人的秉性上。张岱与金圣叹均率直得可爱，这些在现今人看似顽童的“任性"之举止，才成就了他们令后人仰视的伟岸之躯! 但愿不要刻意改掉与生俱来的性格。若执意讳其心志，这些评价一定会罩在你的头上: 圆滑 阴险 两面三刀 趋炎附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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