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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忘的学校生活】/ 冯晖

 泾渭文苑 2020-10-31


我难忘的学校生活(散文)

  冯晖

       1983年,我被调到年家塬初小任教。

        学校有三位老师,一位幼儿教师。学校三个年级。校长是早有盛名的老教师,他曾经在别的学校搞过校办农场,研究过小麦品种杂交(他并不懂杂交,他把优穗选叫杂交)一时很盛名,很多地方的人都来参观。当时人们都叫他✘科学。他实际上是五十年代高小毕业,当时学习一般。他有个特点就是爱出风头,爱钻牛角尖。在那一方面爱钻研。对学习不求上进,也没多少文化。对教学和管理一窍不通。

        我去的时候,因为这个地方偏远,领导从来不去。学校经常有村里的人和老师谝闲传,学校没有时间表,啥时候老师来了就打铃上课。老师有事随便就走了。村上人也随便叫老师干这干那,妇女儿童随便到学校乱喊乱叫。有些妇女有事也把自己的一两岁的小孩子让老师给看管。学校没有课表,教室更没有标语。桌凳很破旧,学生经常拿板凳腿打架。学校和老师管理松散。校长把课本给老师由老师随便教。啥时候上完都行,校长从不过问。

        学校三个年级,我去了三年级的全部课程我全包,还是班主任。另外一个本村的女老师是二年级全包,也任班主任。一年级和学前班在一个教室。村上那个幼儿教师带一年级语文,还带班主任。校长带一年级(数学)算术。

        学校校容校貌特差。卫生极差,垃圾到处乱堆。校园里杂草丛生,农民拉上羊在校园里放牧,边放羊边和老师胡说乱谝。从不像学校,像一个闲人站。学生放学不统一时间,谁想啥时候放就啥时候放,学生放学不站队,乱跑一起。学生厮打着,追逐着回家。也有些学生还不及时回家,去沟里玩耍家里找不到人。家长也不太重视。

        我虽然不是校长,但我看到这些很痛心。因为村上专门给老师包饭,管饭的人家整天给老师早上发的蜂糕喝油茶、中午剺细面、包子油卷换着吃,有时候炸油馍和油饼。那时候人们还生活困难,一般人吃油饼都是梦想。变样的吃饭。咱吃了人家里饭,不该砸人家锅吧!更不能误人子弟啊!

        我当时就感觉这样下去不得了,就用三周休息时间和星期天,给学校安排了课表,作息时间表,每个人都印制了小课表。学校安排了几次集体活动。和队上联系在校园中心建起了升旗台。学生放学老师陪同集体放学,放学唱歌,站好队回家。和老师们收拾了校园卫生,清理了杂草 ,上课时间锁上学校大门,不许外面人随便来学校谝闲传。特别不许那些抱孩子的妇女来学校里哭闹。教师互相听课,促进提高。这样群众反响比较好。

        我本以为我这样做就受校长和同事们的支持,他们表面上很支持,但心里不高兴!都认为我喧宾夺主,给他们都找事。他们背地里都给我想办法。在我很欣喜的时候,一个阴谋慢慢地向我靠近。

         有一个星期天我回家后,我班上有几个学生,他们放学的时候就把几个窗户没关,里面没插插销,他们认为我把他们管的太严了。实际上还没有我在我村上学校管理严格。他们松散惯了,一下子受不了。那天中午他们几个人从窗户里进去,因为我的卧室在教室套间里面。用篮球把我卧室里砸了个遍,我第二周去学校的时候,我干净的房间里到处都是篮球砸的土印迹。我气极了。让所有的老师来看看那现场。

        我边收拾边骂,我收拾完后去给校长说了一下情况,他当时也不惊讶,也没表态 ,我就去上课了。中午上自习的时候,我就问学生是谁砸的我房子,没人表态,始终没一个人说。我就逐个分别问他们星期天都干什么去了?慢慢地我看出了有些人说了假话,虽然说的很干脆。他的表情还是流露出很不自然。我在反复问的时候,有人就给我说了实情。

        我们班上有个学生,他们一家人都比较懒散,他经常迟到,我可能把他批评的次数多了。引起了他的不满,他叫了另外一个同学,把我卧室就用篮球打成那样,他们越打越生气,最后就打成那样了。我一听我真的生气了,我对他真的很关心,他一家人都懒散,平时经常一家坐在校园里能谝半天不去干活,他们的责任田都荒芜了。我对他从多方面关心,给他帮助,他也进步很快。我没想到是他砸了我的卧室。我越想越生气,叫出来问他的时候,他还背上牛头不人脏。我一生气打了他一个耳光。让他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就让他走了。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周的周三我有事请假回家了,我回家后,校长就找到这个学生的家长,让家长把那个学生拉上张洪医院去住院。到医院后他们边哭边喊:“老师把我娃打的不行了……”医生听说老师把学生打了,也遇上医院那心术不正的大夫,他们一起整我,医生也说很严重,各种检查都做,做完没问题,他们就不甘心。那天晚上,他们把那个学生穿上单衣服睡在那冰冷的床板上不盖被子。睡了一晚,凉出病来把一切罪责都归功于我。

        你想啊!我有啥功力?我从小就是个蔑蔑没力气,打人一耳光十天后才发作呢?那时候我的工资每个月几十块钱,一家五口人还要吃饭,地里的烤烟和各种经济作物还投资。日子过的真是特别艰难。他们一下子给我一周多花了七八百块钱。你想我拿什么给人家开呢?只好厚着脸皮向人亲戚朋友借钱负债。

        在那时候,我一想自己的处境,真的死的心都有了,我几次去泾河岸边想跳下去算了。咱好心做了驴肝肺。我又一想真的跳下去我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才让他们得逞了。我有返回学校。校长和家长当时的目的是让我离开教师队伍。让家长去“文教局”告我,给我捏了很多罪状。

        学区专干他不分青红皂白先骂我一通。使我真的受不了。教育局也派人来调查,有人向他们说话,还有人说实话,我也说我心里话。局里的同志拍拍我的肩膀没说话走了。

        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呢?我认为我本来是替校长干了事,他本来应该谢我才对。但他的理解是我否定了他们工作,一切都按照我的意思办了,丢了他的面子,给他做难看。我这个青年人目中无人。你一个毛头小子,胆大包天敢在我头上动土,你不想活了?他本来和群众打成一片,我把他和群众拆散隔离开来了。那愚昧的家长认为他本来经常能坐在校园三纲五常胡说冒谝,是我把他赶出了校门。他咽不下那口气,一定要把我赶出学校,一定要我离开教师队伍他才罢休。还有其他两位老师,我没来之前她们很自由,她们随便回家。是我限制了她们的自由。所以也要把我赶走。我走了她们就自由了。

        我后来仔细一想也怪咱太不识时务了。咱一天轻轻松松何乐而不为呢?为啥要自找苦吃而差点丢了性命呢?我想自己辛苦了近两个月,没一个人给咱帮忙,倒落了怨声载道何苦呢?想到这里我很不得打自己两个耳光,自问一下:“你是什么东西啊?你干嘛要自讨苦吃呢?”但我还不想在那里那样混日子。我想去找专干把我调走,那个专干也不明真相,他也不想了解真相。只是胡言乱语把我骂了半天,我找他调动那是自找挨骂。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收拾东西准备走,当时学校老师没一个人挽留我,学生高兴的欢呼雀跃。乱喊着跑出跑如。他们都高兴我有那样处境才高兴呢?我收拾好行囊,把他绑在自行车上,推着往出走,满校园的学生欢呼雀跃前呼后拥的把我送出了校园,没见一个老师。我走出村子,我一想,我应该给大队书记打个招呼,我又返回去,书记在家里吃饭,我说:“我给你打个招呼,我在这里停不住了,我回去呀。”他头都没抬,继续吃饭,只是“哎”了一声!

        我推着自行车往回走,心里在暗暗的流泪,咱干了个啥事啊?咋落了这么惨的处境?我为那片愚昧的土地而流泪,更为那些愚昧的人们在流泪。我低头无趣的推着自行车走着,在公路上差点和汽车撞个满怀,又被那司机骂了一通,“你长两只眼睛出气里吗?”骂我的唾沫溅了我半个脸面。我不知道干了啥亏人的事了,处处受人骂。我当时真的有个老鼠洞都想钻进去与世隔绝。

        那天我真的不知道是咋样走回去的。回家后,家里有二十亩责任田,本来正好帮老婆一把,但一想你出去干活别人问起我我给人咋说?只好在家里给老婆做饭,让她去地里干活,我包揽家务。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离那是只有几里路,人能不知道吗?当时关于我的故事有很多版本的传闻。有人想象的很丰富。都在传着骂我,连我的八代祖宗都骂。我一想干脆扛上锄头干活吧,先帮老婆一把再说,让他们传说去吧!咱有没做啥见不得人的事。我本想出去挣钱把这些债务还了。但活儿不好找。只好在家里帮老婆干活了。

        过了两周,年家塬的村主任来叫我去学校,他是我小学的同学,我说:“你村我可不敢去了,我差点把命丢在泾河里,我再去可能真的就回不来了?”他和我坐在我的地头说了一下午,我答应了他。

         第二天我又去了学校,我这时候也违心学着他们的样子,早上骑着车子下去,晚上推着车子回来。混了一个多月。

         往事如烟,时光荏苒。转眼几十年过去了,人们都朝气蓬勃走进了新时代,那个地方的人们一直跟在人们的屁股后面追赶着。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冯晖,陕西省咸阳市旬邑县原底中学退休教师,祖籍彬县香庙冯家村。县作协会员。自幼喜爱文学,曾在多种刊物和平台上分表散文、小说、诗歌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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