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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告别与问候 文图：七月娃娃 深圳暴雨，从动车站折返回到住处，便萌生了立刻离开这座城市的念头。二十年过去了，这收留了我上半辈子的城市，带给我的不只是爱与恨，还有坚韧与从容。 与房东约定了中午见面，这个年纪比我大了二十多岁的阿姨，看起来精神非常好。屋子里已经清空，大多数沉重的书籍已经寄送到云南，我们俩坐在沙发上，聊着最近的楼市和各自对生活的理解，她劝我，不要把粤语忘记了。我说，不会，粤语相当于母语了。 房东靠在沙发上半睡半醒，我坐在旁边看书。不时有房产中介的人上来，给房子拍照，房东是个精明的主妇，也许不到两天，下一个住进这间房子的人，很快就落实了。而我终究是其中一个房客，会被遗忘，但她总是笑着对我说，真是舍不得你走。我在这个小公寓里住了一年，其中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外面，我看看这空荡荡的房间，它曾经比我还寂寞吧。 临走的时候我们点了一份肯德基全家桶，算起来，有半年没吃过了。我们围坐在房子的木桌旁，一边吃鸡翅，一边漫无边际地聊，离开的时候，下起了大雨。 我跟司机说不必开得太快，离航班起飞还有四个小时，这座城市已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处，我只有奔赴机场。 沉默着看沿途熟悉的风景，想着这二十年的事，竟然也记不清许多，就像离开一个熟悉的爱人，当决定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留恋了吧。“我还可以见到她，所以这不算传统意义上的离别。” 飞机起飞前点了一杯红酒，我本不爱在旅途中喝酒，但这下着雨的广州的夜，撩人的各种情绪，让酒精瞬间麻痹了意志，靠在窗口，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醒时，飞机早已经穿越长空，在寂静的万里云霄上。昆明的温度是17度。 坐在去往建水的动车上，车子飞快地经过各个村庄，依然是在炽热的阳光底下，散落在山涧里错落的老屋子，穿过无数的隧道，从黑暗中出来遇见刺眼的光，车子奔向家的所在。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抵达通海，远处是山腰的寺庙，赶紧定位了一下，这里叫寸村。 在西藏拉萨做了多年客栈的朋友shoo，终于决定跟他的爱人一起定居建水，并在建水老城了找到了一栋古老的房子，房子的位置就在我家不远处，大概一公里的样子，也就是说，当我埋怨建水没地方喝茶的时候，终于遇到了比我更爱建水的人。 本以为这次回去，大概能呆上半个月，好好把书稿按时完成。然而我高估了自己对一个地方的耐心。我去了shoo的老房子，客栈在建水小火车站旁边，梵栖小筑，目前老房子只有shoo的妻子小武一个人在打理，刚接手的客栈，一切都还在酝酿之中。雨过天晴，傍晚的老屋子里光影特别美。 那几日我每天都在梵栖小筑，与小屋作伴，逗猫、做饭、喝茶、闲聊，突然觉得这种生活也未尝不好，安安静静的，呆在一个地方，听很多人的故事。于是我在建水呆了四天，准备启程返回杭州，这几天迅速地看了几个院落，也许很快，属于我自己的一个院子也要开始迎接客人，不知道你，会不会路过我的院子，进来喝一杯茶，讲一点不着边际的往事。 杭州雨夜，万松岭路，看来往的人，问候你。 等院子安置好，会很勤快地更新公众号，谢谢不把我遗弃的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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