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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杜牧这首脍炙人口的诗、自刚会读诗就刻在了脑海中，可对于“霜叶”胜过“二月花”却始终无法体会。无论是看过国庆时的北京西山、还是沙漠中的胡杨林，甚至深秋的东北枫林，都是如此。去年和友人韩城禹山匆匆一游莫不如是。 昨日朋友到韩城有事，邀我作伴。办完事、酒足饭饱才12点10分。“酒困路长人欲睡”“心旌摇曳漫嗟花”。好客狡黠的韩城朋友推荐香山重游。盛情难却，怀着慵懒的心情登车进山。 也许喝了点酒的缘由，感觉有些燥热，就摇下车窗迷糊在后座上。朦胧中，感觉回到了几十年前的某个时间，似乎就在附近的小山村。大雨滂沱，道路泥泞曲折，身体难耐口渴，心中烦闷焦灼，有美人而不得兮，心失魄落。忽然，不知是雨水、或是友人的泪水、或者其它水，沁馨着嘴唇、蠕进口腔，湿润润，温柔柔、凉丝丝，滋润得好像全身毛孔都充满鹡鸰一般，有一种飘然的仙感。 “嘀嘀”一声喇叭，“失向来之烟霞”。原来车正如一叶白帆，游曳在层林尽染的油画之中。路边、欢快的溪水，周匝、多彩的丛林，头顶、“薛峰水库”及其大坝，在飞渡的白云中忽隐忽现。目能所及的一切，都好像被白云刚洗刷了一样，忽闪着晶莹的水珠，折射出蓝蓝的天、斑驳的叶、嵯峨的山、及多姿的树。难怪梦中凉爽湿润，原来空气湿度竟如此之大，好像伸手一抓、就能抓出一把水来。 车过云峰水库，一直行走在山脊之上，路、虽开始崎岖，但、景色却也阔朗起来。 远处的禹山主峰、缥缈得如同蓬莱仙阁，隐约的山林房舍、逶迤的群山万壑、丝带般舞动的山路，飘忽在游曳的白云之间，简直就是《西游记》中王母瑶池的重现。无垠的碧空、金风的涂抹、涌动的羊群、黛山的勾画、蓝天的映衬，哪位画家能显现如此的仙境？我甚或疑心，莫非自己酒后幻觉？ 身飘飘兮羽化，神悠悠兮无止，心，当然也朗起来了。 峰回路转，有亭翼然漂浮于云彩之中。不过彩色却与前大不相同。挂在亭角的、棉白如雪，簇拥在亭座的、红彤似霞，流动在四周的、艳艳似火。随着“丝带”的舞动，火、越来越大，空气、却好像越来越润、越来越甜，丝丝地、带着缕缕清淡的橘香和柿香、悠悠地、直扑心肺。 转过一个山脚，亭子飘到了身后，却忽感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跳动的火苗、熊熊的火焰、滚动的火龙、翻卷的火浪，燃烧在山脚、山坳、山坡、山顶，整座山都“烈焰熊熊”，好像要把天引燃一般。要不是习习的凉风和路边峭壁上两个红色的魏体大字“香山”，我可能都会大喊“着火了”。话、虽没喊出，心、却微微抖动了几下，身上也津津冒出汗水。 这，就是香山，也叫香山寺，系禹山山脉，位于韩城市薛峰乡政府驻地西南7公里处的巍山顶上，地处陕北通往关中重地同州的咽喉，因过去建有香山寺—- 一座主要供奉汉化了的女相观世音菩萨的寺庙而得名。它是一座独立整体的簸箕型山峰，面南背北、东西两边向前突出，中间凹进、形成一块约二十来亩大的坪坝，前面一条长长、宽大的深沟，蜿蜒地通向十里开外的禹山主峰。远看，还真像一个香烟袅袅的铜香炉。 每到夏天，南来的湿暖空气顺着长沟、随着地形的上升在此形成峰面雨，气候相比其他地方湿润温暖，特别适合黄栌树的生长。由于黄栌的花是不孕花，其花梗花后呈粉红色羽毛状、久留不落，远远望去，宛如缭绕树间的万缕络纱，形成似云似雾的景观。因而历来被文人墨客称作"烟罗叠翠寻旧梦"和"轻纱袖舞雾流花"的"烟树"，是夏可赏"紫烟"，秋可观红叶的景树。 黄栌树叶中可提取一种药物，有清热解毒、散瘀止痛功效。用其泡水，可消肿止疼、疏肝明目、顺气清心作用，是庙里为善男信女“请神施法”的“圣水”。但不轮是因“紫烟”而生“香炉”，还是先“古庙”再“植”红叶，这儿却着实曾是动荡时期佛教信众的精神家园。 如今虽然庙宇不存、香火不再，但在每年十月末至十一月初霜降前后，漫山黄栌和松柏相杂的山坡，一片片红艳艳的黄栌树叶姿色别具，如云缭雾绕中满山开放的红花，吸引着远近不断的游客。刚才在远处看到的红云和身后的火山就是霜染的栌叶所为。 在坪坝边下了车，立马置身红色的海洋。 路边一株高约2-3米高的秋树，直径到有4-5米，血色的叶面，赤色的茎脉、彤玉般的叶柄，从下倒上通红通红。咦，怎么圆卵形的叶上会有弯弯的眉毛、樱桃的小嘴、霞艳的香腮和闪亮的美人痣？！是昭君由此北出匈奴？是文君南下投奔司马相如？有些像，但不全是;昭君没她热情奔放，文君缺少内敛气质;龄近深秋，却目似初春；虽失桑榆，却夕阳满天，火辣辣的眼神令人丢魂失魄，羞涩动情的神态使人浮想联翩、欲动蠢蠢，“凭尔香魂醉骨风，张唇敞胸拥怀中”...... 忽然一阵秋风扫过，密密的叶子，在气浪的波及下成为一团团升腾跳跃的火苗，整个树如一把火炬矗立在路边。 作者简介：朱选成，男，中共党员，大学本科学历，1981年参加工作，现任大荔县质监局干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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