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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流 01】仿佛兮若青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襄子的箱子 2020-11-03

写于2017年


夜,是纯粹的夜。

黑,是纯粹的黑。

美,是纯粹的美

我坐在草地上,似梦,非梦,似醉,非醉,看着花儿在我头顶旋转,我伸出了右手,将其捧在了手心上,那纯粹的洁白,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缕幻梦,时隐,时现。忽而,消逝于一阵清风之后,渐渐地,我似是已寻不到她的踪迹,可是定神一看,她在的地方,就会有彩虹。

“你在看什么呢?”她问我。

“此花,似花,非花;此景,似景,非景;此女,似女,非女,哈哈哈哈。”

“你废话好多。”

……

“你怎么不说话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

“那你就别说话了。”

“我突然想起一首诗。”

“什么?说来听听。”

我从草地上爬了起来,郑重其事地说道:“月明星稀,乌鸦乱飞。”

“哪来的乌鸦?”

“心里的乌鸦。”

“为什么是乌鸦?”

“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要说了。”

“哦。”

“再见!”

她走了,就像是一缕轻盈的风,从我身旁掠过,而后,花儿又飘回来了,静静地躺在我的手掌心上,就像是熟睡了一样。

“我要跟你交换故事。”

“什么故事?”

“你的故事。”

“不好意思,我没有故事。”

“骗人!”

“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故事。”

“骗人是小狗。”

“汪汪汪。”

“你当真没有故事?”

“有,只不过太长,不高兴说。”

“没事,你慢慢说。”

......

日出,又日落;花开,又花谢;唯有我手心的那一朵花瓣,有如被定格的时间般,从此再无变化。我吹一吹她,她俨然不动,我使劲吹一吹她,她又飘了起来,在空中打着旋,在接近地面的时候,又奋而上扬,连续做着后空翻,迟迟不愿落地。

“听说你喜欢李清照?”

“谁说的?”

“你自己说的。”

“我忘了。”

起而转身,向着山下走去,她跟了过来,问我:“你要去哪?”

“田园将芜,胡不归?”

“你是干吗的?”

“种田的。”

“种田好玩吗?”

“不好玩。”

“为什么不好玩?”

“就是不好玩,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再见!”

“再见,我种田去了。”

“你的田在哪?”

“在心里。”

“哦,你的心里,除了乌鸦,还有田。”

“不,还有你。”

“再见!”

她走了,从我心里悄悄地溜走了,而我,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我梦见在一片荒芜的田地中,有一只乌鸦飞了过来,停在了我的肩膀上。

“你好,我是柏拉图。”

“你怎么又来了,没看见我在种田吗?”

“你好,我是柏拉图。”

“我不认识柏拉图。”

“你好,我是柏拉图。”

“哦,你好,我是亚里士多劳多得。”

“再见!”

“等一下。”

“干嘛?”

“让我再看看你。”

“看我干嘛?”

“因为好看。”

突然间,我惊觉我的双眼已经噙满了热泪,我不知她为何而流,又为谁而流。

“你怎么哭了?我有这么辣眼睛吗?”

“不,因为你太好看了。”

“好看的人多的去了。”

“可我只为你的美而感动。”

“再见!”

我将锄头抡了起来,擦干了眼泪,朝着她远去的方向掷出:“你走吧,别再回来了。”

后来我发现,我的田园真的荒芜了,因为我没了锄头。

几天后,她将锄头还了回来,扔在了我脚边。

“我做了一个噩梦。”

我捡起锄头,走出门外,继续开垦荒芜的田地,问:“什么梦?”

“我梦见被人追杀。”

“哦,不是我。”

“我没说是你。”

“哦,那就是我。”

“我无言以对。”

“那就种田吧。”

“你为什么一直在种田?”

“因为我难过。”

“你为什么难过?”

“因为我不想难过,但是实际上,我的确很难过。”

“那就跟我入佛门吧,早登彼岸。”

“你信佛?”

“没跟你说过吗?”

“也许说过,但是我忘了。”

“没关系,跟我遁入佛门吧。”

“不好意思,你来晚了,我已经信了基督。”

“你没跟我说过。”

“南无阿弥佗佛,上帝保佑,阿门。”我放下锄头,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转而双手合十,盘地打坐。

“我要午睡去了!”

“睡多了不好,阿弥陀佛。”

“人生太短暂了,得多睡睡,阿门。”

“短暂的人生,能够与你相遇,已然幸福。”

“这话等着分别的时候再说吧。”

“真到了那时,恐怕会说不出话来。”

“是气得说不出话来吗?”

“伶牙俐齿,就属你最擅辩。”

 “哈哈,那就再见!”

“再见,愿上帝保佑你。”

我走进了房间,将桌上的残酒温热了一遍,转而,天下起了细雨,我静静地望着窗外,她离去的方向,有如彩虹般绚烂。

她是一个具有灵性的女子。

冥冥之中,我落入了与她相遇的轮回,一次又一次,所谓宿命,便是在无数重复的遭遇中早已泥足深陷。

第二天,我将房门锁上,离开了这个地方。我朝着远处的山峰走去,时而有粉红色的花瓣从天空飘落下来,指引着我的方向。

到了山腰,我又遇见了她。

“你不种田了?”

“没意思,不种了。”

“你来这做什么?”

“我要去看看,远方到底有多远。”

“一望无际的远。”

“我要亲自去看一看。”

“别去了,太危险。”

“我不怕。”

“可是我怕。”

“那我也要去。”

“那你去吧,保重。”

“再见!”

我走了,渐渐地远去,渐渐地消失,而后渐渐地湮灭在了人潮之中。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如此往复,似梦,非梦。

我猛儿想起来了,我与她的相遇,正如在一潭溪水中遨游的鱼儿,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当我回过头发现,她仍旧站在那里,一朵花瓣从我手心扬起,缓缓地向她飘去,带着五彩的缤纷,时而透红,时而泛黄,最终,落在了她的肩膀。我张开了手心,已然空无一物。

她不属于任何人,她只属于她自己。

“你知道我会怎么形容你吗?”

“不知道。”

“想不想知道?”

“不想。”

“那你会怎么形容我?”

静默,过了好一阵子,我才开口:“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 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未完

后续见本次发送的第二条和第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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