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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悦读丨散文】王静《雨天情愫》(外一章)

 作家荟 2020-11-03

【阅读悦读·诗歌】王静《采摘一朵花,系在你的发梢》(外一首)

文/王静

【作者简介】王静,安徽省诗词学会会员。安徽省郎溪县人,热爱大自然,崇尚自由,深爱文字。散文、诗歌、散文诗,散见国内报刊及网络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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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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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总是在这个季节的时间里,嘀嗒出一丝丝悬挂在青花瓷边缘的情愫。润了心,闲了情,清脆了时光。

隔着雨,苗条、白皙的身段,我去想念田野里被雨淋湿的植株。一棵棵辗转在红尘中的植株呵,尘埃掩盖了她们本真的香气,淤积了她们青春的气息。她们正接受雨的洗礼,雨会还原她们骨子里的脉脉香气,让她们在阳光关爱田野的清晨,泛干净纯洁的绿光,给大地生机勃勃的希望。

雨越来越大,田野从内到外都湿透了,泥土蓬勃出根族部落强烈的生的欲望。

雨夜,玻璃上有泪滴,一滴滴滑落,落地就安静地碎了。此刻,我的小屋里,音乐随着雨声流淌。数不清的雨的音符,跌落音乐中。音乐不断地感伤思绪的时候,我起身去洗脸,眼睛湿透了。

记得,也是这样的雨夜,我收起沾满雨水的油纸伞,走进乌镇河边的酒吧。

酒吧内,霓虹灯闪烁不停,光幻化了少女侧面的轮廓。粉脸、秀眉、鼻翼、弯弯黑睫毛、红唇、长裙在酒吧中旋转,美的波浪一轮轮袭来,不断地拍打我的感官,晕眩了神智。歌手着奇装异服,纵情歌唱一首首恋歌,吉他声、架子鼓声及其他配乐声天衣无缝地融合在一起,澎湃激昂了岁月。音乐,在我的心上停留片刻、又飞奔而去,音乐揪住了心的当口,灵魂已在天涯之外。

鸡尾酒散发出的酒香,恰到好处地飘进夜雨中。雨有了醉意,随风舞出诗意,给了我人生中一个难忘的、有诗歌陪伴的夜晚:在乌镇;在雨中。

时光,依旧在雨中不急不缓地走着,夜越来越深,夜越来越沉。夜,不曾老去;雨,不曾老去。老去的是容颜。如果,爱不随容颜的老去而消逝,那我在风雨中坚定:此生,真爱无悔。

就让雨,淋湿、淋透我的句子,化作水,入百川。

《那一场情殇》

芳是山里长大的女子,也是位苦命的女子。三岁娘就死了,父亲一直未娶。父亲把她和哥哥拉扯大后,累出一身病,就再也不能做重活了。

芳的学费全靠哥哥卖柴、卖农作物所得供给。初三时,芳卖了命似的死读书。总是很早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教室里写啊背啊,体育课也不出去活动。她长得小鼻子,小嘴巴,一口糯米牙,大大的眼睛总是盛满了忧伤。同桌二年,我几乎没见她笑过。我一直把她当姐姐,和她在一起心里有种踏实感,有好的东西总是想着与她一起分享,她时常将自家种的土特产带给我吃。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我和她经常坐在山上的草地上看书,累了就躺下,用书遮在脸上睡会。她出奇的安静,给我的青葱岁月增添了好奇的色彩,那时,快乐无忧的我不懂得没有母爱,家境贫苦的孩子,有一颗脆弱而敏感的心。

班里有个男孩,和芳住在一个村子里,对芳极好。农忙时,总是帮芳家里干农活。可芳对他的示好,一直拒绝。天冷时,芳的手长冻疮,男孩送了双手套给芳。芳死活不肯要:“你哪里来的钱啊,拿去退掉吧,我不会收的。”后来芳告诉我:“哎,他家条件也差。一个哥哥一个弟弟,母亲身体不好总是要吃药。日子比我家好不到哪里去,一样的苦啊。”

中考后,我去外地读书了,可芳却以二分之差与中专学校失之交臂。读高中,她家里实在无经济能力支持她读下去,于是便辍学了。那时候,山里的通讯很不发达。我走后,写了好几封信给她都杳无音信,渐渐地就和她断了联系。偶尔一次,我从别的同学嘴里得知芳与她邻村大队部书记的大儿子华相好了,华家里的生活条件在当地非常好,自己家开了个造纸厂。华的母亲是位出了名的贤惠女人,华自身条件也相当不错:身高一米八几,生的英俊潇洒,事业也发展的很好。那时,我心里暗暗为芳高兴,可怜的芳她终于找到好归宿了。

那年过年前夕,我与芳在街上意外相遇,她当时和华在修理铺修摩托车。见面时,我们俩紧紧抱在一起。站在一边的华,知趣地一边坐着,远远地看着我们谈话。

那天,我居然在芳的脸上看到了二个小酒窝。天啊,这是同窗二载未曾发现的,她的眸子水灵灵地发着光,脸色红晕如害羞的处子,一直笑着和我交谈,还不时和坐在一边的华脉脉含情地对视。那时的芳,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幸福写在她脸上。芳告诉我,她现在在一家服装厂里做文书工作。华对她极好,时刻呵护着她。她和华订婚了,现在在盖新房,准备明年10月1日结婚。结婚时她要接我去当伴娘,喝他们的喜酒。我毫不客气地答应了。她戴在无名指上订婚戒指的花色我细细看了好久,芳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带着戒指真好看,多么诱惑人的定情物啊。车修好后,芳温柔地坐在了华的身后,说是要赶去华的叔叔家。芳和我说再见时,我看见芳的双臂紧紧地抱着华的腰部,那么温暖、那么自然地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永远记得那个暑假,我在隔壁邻居燕子家玩。我们忽然谈到了华,燕子问我:“华死了,你不知道?他上山砍竹子时,被毒蛇咬了,没支撑一星期就死了。”听完后,我拔腿就走了。我叫家人骑着自行车带着我找到了芳的家,见到了呆坐在屋子里的芳。她脸色出奇地苍白,笑容也僵硬地如同一个假人,见我来了眼里马上有了泪花的闪动,我们绕着山水谈了一个下午。

她告诉我,华被蛇咬后,就去河里用水冲伤口,这加快了毒素在体内的散发速度。出事后,家人都瞒着芳,她是听一个不知情的村民说了后才知道华被蛇咬了,医院没有抗蛇毒的血清,生命垂危。等她去看他时,他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不能说话,也不认识她了。

华出葬那天,家里人死活不让芳去,因为他们没结婚,去了,会影响芳以后的生活。可芳给父亲磕头跪下哭着喊着求父亲让她去次,还说看一眼她就走,最后父亲答应陪她一起去,快去快回。芳看到华时,再也忍不住地扑向了华冰凉的身体,边上的人拉也拉不住。她不顾一切地抱着华,不停哭诉着他们曾经的海誓山盟……

芳把华给她买的首饰全部放在了华的手心里,华的妈妈看到这一切后,抱着芳失声痛哭道:“你这个苦命的孩子啊!给他带走有什么用呢?你留着做个纪念啊!”芳告诉我:“那些首饰上有她的气息,让她的气息一直陪着华,自己有些想头,安心点。”

晚间,我留宿在芳家里。芳怕父亲听见,为她担心,极小声地对我说她要离开这个村子,忘掉这里的一切,开始她的新生活。“认识了华,我才知道人活着是快乐的,被爱包裹着是暖和的。梦里再也没有了孤单、害怕的感觉。山川溪水里时常有我们的影子,小路上时常有他来接我时摩托车的声响。那些日子,我是踩着云彩和他一起看人间美景的仙人。他怎么就舍下我永远走开了呢?”被窝里,芳的轻声啜泣断断续续一直到天明,而我那一夜也不曾入眠,所有的话好似全部被卡在喉咙里了,发不出声来。只能不停地抚摸着芳的背,以示安慰。

自那晚以后,我再也没见到芳。周边的人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芳,这个我视作姐妹般的女子人间蒸发般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了。

今晚我又想起了芳。芳,苦命的女子,你现在过得好么?窗外又下雨了,一年又要过去了,你在哪里呢?就让我的祝福伴随这丝丝细雨飘落到你身边,祝你平安快乐!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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