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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悦读丨小说】李毓瑜《井筒子人家》(28)

 作家荟 2020-11-03

《阅读悦读》2017年10月热文榜(附平台选题)

文/李毓瑜

【作者简介】李毓瑜,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重庆散文学会常务理事,曾在《四川文学》《山花》《人民日报》等报刊、杂志发表作品,并多次获奖。2015年出版长篇小说《蓝衣女人》,为2013年度重庆市扶持重点文学作品。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27倒挂城墙

向西要搞一个行为艺术,叫张言去。

张言特地向食堂请了一天假,早早就来到了上半城新华路向西的家。一开门,向西就吩咐她:“今天你给我管家,这是给记者和大家中午的饭钱。”

张言有点担心向西的行为艺术:“你把自己倒吊在城墙上,有危险没得?”

“嗨,啥子危险,张言,你不了解我,这次行动是小菜一碟。我是个异人,告诉你,长江大桥我都跳过?”向西拍了拍张言的肩膀。

“啥子,你跳过长江大桥?”张言惊骇的用手捂住住了嘴巴:“为啥子?”

“为了体验自由落体的状态,很简单,就去跳一下大桥。”向西轻松地说。

“你不怕死?”

“怕啥子,冲着一股子豪气,走到下半城石板坡那个大桥上,一飞身上了栏杆,屏着气,闭着眼,直直地一个冰棍就下去了。”

“啥子感觉?”

“耳边一阵风,身体像秤砣,‘咚’的一声到了水中,哈哈哈,”向西快活地大笑起来:“你跟我在一起,胆子大点才行。”

“你真是个另类英雄。”

“没法,得了这个病了,无药医了。”向西嘴上又挂上了他著名的口头禅。

边说边走,一会儿张言和向西就到了江北公园的老城墙,已经有人在那里等了。

“小三,你真早。”

“向哥的事,我能不尽力?”

“好,中午大家一起吃个便饭。”

小三笑着说:“向哥,梯子都搭好了,你去检查不?”小三指着不远处城墙上搭着的梯子。

“走,我们去看看。”张言说。

走到城墙洞下,张言用手摇了摇梯子,稳稳的很结实,还不错。洞口下、城墙边,有早起看热闹的路人,也有胸挂相机的人。

“早,大家早,这次我向老兄的事,就有劳大家了。”向西双手抱拳,向众人致谢。

“向哥,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有人说。

“好,这就干。早干早收工,人多了反而不好。”

向西脱掉上衣递给张言,光着背,只穿了一条长裤,在大家的注目下,一步一步爬上了梯子。

城墙洞口上方的凸出点挂了一圈粗铁丝。

爬到梯子三分之二的地方,向西站住了,大家都屏住呼吸望着他。只见他在自已脚腕处绑上了一个倒挂的铁钩,然后双手抓住梯子,身子慢慢的倾斜,脚朝上,把铁钩挂在了铁丝上。

成功了!

向西吊上城墙了,头朝下,脚朝上,双手抱在胸前,血液倒流。早起来公园锻炼的人,看见有人倒挂在城墙上,站在城门口下,停下观望。

张言看见向西的脸都有点红了:“小三,向西吊三十分钟没问题吧?”

“应该没有问题。”小三回答。

“老贺,你来给他背上写几个字”一个胸挂相机的说。

老贺手拿毛笔,饱沾墨汁,爬上梯子,就在向西瘦骨嶙嶙的背上写了起来。

“谁、解、倒、悬、之、谜。”老贺写一个,小三读一个。

“好。”张言在心里暗暗赞叹,自己握着自己的手有点抖。

等老贺走下梯子,向西背上的字早已哭了起来,一个个往地上流着墨。

“不行,得重来,背上的字是花的,相片效果不好。”手拿相机的人说:“得把他放下来,把背弄干净了,重写,再照。”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向西从城门洞口放下来,有人给他拿水,有人给他递烟,向西摆动着长长的手臂,摇摇头,不说话。看得出来,他有点难受,休息了十来分钟,向西才缓过劲来。

当向西再次爬上梯子,把自己倒挂在城墙上,不多一会脸就红了,脖子上的青筋一条条的凸起,张言看着心里很难受。这里老贺赶紧弄墨、调笔,爬上梯子,拿起笔,在向西的背上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

“快点,快点,”要是向西撑不住了,这次行动就会前功尽弃,张言希望向西成功,明天有他的新闻见报。

老贺终于完成了在向西背上的书写,摄影记者摆好角度,就是“咔嚓“几声响。

“完了,终于好了。”张言的背上已经出汗了。

向西从梯子下来,一屁股就瘫软在地上。

张言赶紧跑过去,扶住了向西,心才落到了实处。

中午大家聚在一起,嘬了一顿。

下午,张言和向西回到了上半城。

打开门,四块木板的家出现在眼前。

“还是家好。”张言说。

“怎么样,我是要睡一会,你呢,不讲究卫生也拿一块去睡,这里宽敞。”

张言捂住嘴笑了。

“笑啥子,你还男女授受不亲?”

“不是,我……”

“睡吧,把木板拼起,睡觉。”

张言又笑了,她真的有点不习惯。

“来,张言,躺下。”向西用手拍拍木板。

张言躺了下去,向西立即用长长的手臂拢住了她。

一切都是那么的随意,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张言把头埋在了向西的胸脯上,两块木板像两只小船,划向了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张言冷醒了,发觉自己赤身裸体的睡在楼板上,抬头一看,天黑了。

 “向西,起来,天黑了,我要回去了。”张言推着向西。

“你,你走吧,我……我还要睡。”向西裹了裹身上的棉絮。

张言笑了笑,穿好衣服,洗了脸,离开了上半城这幢灰色的四层砖混结构楼房。

回到井筒子楼,李老妈给她一封北京大学的来信,一看字,是赵兴来的。

送走李老妈,关上门,撕开了赵兴的来信。

张言,我太想你了,有时想得来夜里都睡不着觉,你想我吗 ?你想我的时候 ,还可以看看我的信,我的照片,而我想你的时候,就只有在床上烙饼子。近来,我的课不多,大概有半个月的空隙,你赶快给我发个电报来,落名陈深,我老婆认识,他是美院的老师,这样我拿着电报才好去给老婆请假。

接到信后,就立刻去邮局发电报。

 唿你唿你唿你唿你

你的排脚先生

 ×月×日

这一夜,张言失眠了。

(未完待续)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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