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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雪丽：犹豫（外一章）｜故事
文/梦回故乡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香明天就要结婚了，嫁给一个比她大十岁的男人。香不想嫁但又不得不嫁，现在家里人都不待见她，嫌她丢人，特别是嫂子整天冷言冷语，恨不得把她赶出去。香想到过死可又不甘心，她恨，想到那个可怕的黑夜，那个毁了她的男人，心如刀割，她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男人，把他送进监狱。半夜了，香一点睡意也没有，明夫就要离开这个家了，这个住了二十年的家，心里不舍也不放心。母亲有病，嫂子当家，哥哥在嫂子面前连个大气也不敢出，妹妹荣还小刚十五岁。没出事前，母亲对她还是不错的，荣缠着自己姐长姐短叫得真甜。事后母亲整天长吁短叹愁眉苦脸，荣也躲着自己，该走就走吧。天刚一亮母亲过来了，叫换衣服打扮下，香默默地穿上一身大红的婚服，把头发盘在脑后。荣偷偷地藏在门后，时不时伸进头来看看姐姐，她知道姐姐一结婚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六点多大门外响起鞭炮声，接亲的人来了，香的哥哥走进屋来催促香快点，嫂子领着接婆子来了，把五彩礼放在桌上问：新媳妇收拾好了吗？该走了。香看看母亲转身走了出去，门外荣看着姐姐被一群人簇拥着出了大门。母亲呆呆地坐在炕上，泪水悄无声息地流下来，香就这么出嫁了，如果不是那件事，香一定会找一个条件好的人家，那个该死的男人害了她，村里的风言风语逼走了她。香从小聪明伶俐，六七岁就会帮家里干活，喂鸡、喂鸭、带妹妹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姑娘。父亲去世后，家里的活都落到母亲身上，香心疼母亲小学华业后就不上了，与母亲一起下地干活供哥哥妹妹上学。女大十八变，香越长越好看，在当地是有名的漂亮。去年中秋前几天的一个晚上，香和几个年青人在一起打扑克牌玩，有个小伙子提出，谁输了就去村后的苹果园子里偷苹果给大伙吃，几个人都同意。打了几圈香输了，按规定香去偷苹果。夜很黑，周围静悄悄的，香一人偷偷来到苹果园里，园里有个木头搭的小屋，里面有人看守，是村里的一个光棍汉，叫王祥，因为家里穷人性也不好，三十好几了没结婚。香轻手轻脚进了园子，摸到一棵苹果树下，树不高伸手就能够着，香看不清伸手在树上瞎摸，还真摘了五六个苹果。怕被王祥发现，香不敢摘了，抱着苹果往外走，还没走出林子"扑通”一声，香被一根树枝绊倒在地，苹果也掉了。这下坏了，王祥听见响声向这边跑来：谁这么大胆敢偷苹果。香的魂都要吓飞了，叫人抓住多丢人呀，以后还怎么在村里呆，她爬起来就跑，苹果也不要了，刚一迈步脚就踩在一个苹果上，又摔倒还扭了脚，疼得站不起来。手电筒一晃王祥过来了，香坐在地上不敢动，心里直打鼓，手电筒的光晃得她睁不开眼。王祥看见是香这个大美人心里一动，他蹲下身子凑到跟前，用手托起香的脸不怀好意地笑了：大美人，想吃苹果跟我说呀，大晚上来偷叫人知道你还怎么找人家。香一歪头躲开王祥的手。哀求到：王哥，我和别人打牌输了才来偷苹里的，就这一次放了我吧，我会念你好的。王祥收起脸上的笑容冷冷地说：放了你容易，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王祥又上前凑了凑：你长这么好看，不知有多少男人想着，我都三十多了没成家，不如你就跟了我吧，偷苹果这事我不会和别人说的，怎么样？香没想到王祥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死也不会答应，家里人也不会同意。她不敢明说只能推脱：王哥这事我自己不能做主，要和娘她们商量一下，我现在就回去和娘说。香忍着脚疼站起来想走，王祥知道她看不上自己，这是找借口，阴森森地一笑：这事你做不了主，你的身子是自己的，可以做主吧，今晚给了我你家里人就同意了。香吓哭了挣扎着又走，王祥可不管她哭不哭，上前把香扑倒在地上，香大声呼救，可这里离村有段距离又是晚上，没有人听见。香又抓又咬，但她怎么会是一个大男人的对手，王祥把她祸害了，天快亮了才放她回去。那几个和香打牌的人等了一会儿，见香没回来以为她胆小没去，自己回家了，也没去找她，又玩了几圈就回家了。香一瘸一拐地回到家，母亲见香脸上有伤衣服也破了，腿也瘸了吓了一跳忙问:你是怎么了，和人打架了？香哇的一声哭了，告诉母亲发生的事，母亲又气又痛，这个挨千刀的王祥怎能干这伤天害理的事。香的哥哥听到哭声过来了，听说香被王祥祸害了，拎了一把铁锨去找王祥算账，到了果园王祥早跑了。回到家把香骂了顿，母亲也说她傻，你不去偷直接回家就不会出事。香更加难过，她的心在滴血。事情传开以后，香一出门就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骂她是贱女人，嫂子更容下下她，四处找人给她说对象，好早点把她嫁出去。但知道这事的人家都不愿意，长得好也不行。终于有一个远亲给说了一户人家，这个男人比香大十岁，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姥姥长大，长相一般人很老实，他没有嫌弃香，订了日子把香娶进了门。这个人叫许民知道疼人又对香好，重活累活从不让香干，姥姥很善解人意从不在香面前提以前的事，要是有人说香坏话，老人就去找她们吵架，香很是感激，也死心塌地跟许民过日子。婚后香不愿回娘家，有事叫许民去办，一年多后香生了一个女儿。一晃十几年过去了，香变成了一个中年妇女。一天香和许民去县城给女儿办入学手续，女儿学习好，考上了县重点中学，香很高兴，希望女儿能上大学。香和许民进了校门，从一个扫地的男人旁边走过，香无意中看了那男人一眼，这个人好眼熟呀，在哪里见过，她停下脚步，仔细地看了看那男人，啊！是他，是那个害了自己的王祥，这个混蛋从那天跑了以后村里人就没见过他，不知他跑到哪里去了，警察也没抓住他。这些年香一天也没忘记那个可怕的夜晚，那是她心底的痛。今天见到了，绝不能让他再跑了，香快走几步追上许民小声告诉他，那个扫地的男人就是王祥，许民有点不信，这么巧在这里碰上问香：你没看错确定是他。香使劲点点头：就是他，他的样子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快，别再让他跑了。许民信了，抓住王祥是香十几年的愿望，他也对香说过见到王祥一定要抓住，可是人海茫茫不知王祥在哪里。苍天有眼这个混蛋藏在学校还是被发现了，许民慢慢的向王祥走去，低头扫地的王祥没有发觉。王祥上前伸手猛地抓住王祥的一条胳膊，使劲一下拧到背上，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抬起一脚，踢在腿上，王祥一下子跪在地上，他扭头一看不认识，大叫:你是谁，想干什么？这一叫引来许多人围观，香走到王祥面前，忍着心中的怒火问:你还认得我吗？你忘了自己干的坏事了吗？王祥盯着看了看，脸变白了，他做梦想不到会碰上香，当年他把香祸害后跑了，这些年不敢回村，过了几年东躲西藏的日子，最后在这个学校找了个打扫卫生的活，吃住在这里，没事他不出门怕被熟人看见，真是躲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还是被人发现了还是香本人，王祥低下了头。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不知怎么回事？学校的领导来了，问许民为什么抓人。许民大声说：这个人在十几年前祸害了一个姑娘后跑了，当年没抓住他，现在看见了自然不能放过。大家一听都说该抓。学校的领导报了警，王祥被带走了。人做了坏事总要付出代价。香又哭了是高兴的哭，藏在心里的乌云散了，迎接自己的是更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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