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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颖：军号（26）下｜剧本
文/毛颖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曾智超挥手扇去飘到眼前的烟：不行！（电文还给邵云鲲）好不容易，两家联合作战，刚有了点儿互信，就掣肘……邵云鲲：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啊，共党武装，始终是党国大患。日祸，只是肘腋之疾。这点上，领袖的尺度永远不会改变！旁白：曾智超坚决不苟制造摩擦的动议，内心不愿相信上面真会如此龌龊。此时的他，一心想的都是如何联合新四军潘江海部，借助洪彪武装，促成重大联合行动，鼎定蒲安一线，乃至扭转豫鄂交界的战略局面……靠近指挥帐篷处，邵云鲲冷冷望曾智超，一军官鬼祟给他电文，他凝神看，大皱眉头。邵云鲲拉曾智超远离队伍，电文给他看。曾智超看着，脸色很不好。旁白：面对要么制造摩擦，要么调动换防的命令，曾智超明白，自己又要被陷入一个死圈。可这一次，他不肯束手就范。旁白继续：而是决心，稍稍拖延换防，尽快实施联合作战计划！猛子攀在一棵高大老树上瞭望。忽然，他侧侧头，耳朵高频震颤。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他急忙隐蔽。远处树影遮蔽下，曾智超牵马徐行而来。猛子疑惑地溜下，隐身树后，摸枪（OS）：什么人哪？就一匹马？曾智超似乎也感觉到什么，机警四望，摸枪，拨转马头。曾智超本能回身，拔枪相向。他们相隔很远，堪堪在手枪射程之内。俩人徐徐走近，猛子听清脚步声，松口气：怎么一声都不出啊！俩人转过几重树木，互相看见，不约而同看手里的枪，继而对视，哑然失笑。（OS）猛子：乖乖，比我以前见过的强多了！真是千里眼啊！猛子还给望远镜曾智超：好东西，可着我们队伍找也找不到！他们并肩游走，指点观望，交谈，不时相互点头，又不时打断，偶有争论。云鹏脸上掠过一丝失落：跟我说的是去侦察。你还不知道，他就愿意一个人跑……猛子：不敢说十拿九稳。洪彪是老油子，吃亏的事儿肯定不干。他手下那几个当家的也都揣着自家心思……宫泽鸠小林逡巡查看。四下破败混乱，保安团正驱使百姓收拣。小林（日语）：殿下，蒲安已经打烂了，我们何必还要……宫泽鸠（日语）：蒲安是不成样子，可它处在中国政府军两个战区交界处，又是中国政府军和赤党军队的交界处，位置太重要了！就算是一堆破烂，也要牢牢守住！何况……（四顾）还不算太糟。你知道他们的上海南京，刚刚被皇军占领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宫泽鸠（日语）：你要是见了，就会觉得，眼前的蒲安，还是个好地方！（策马疾去）洪彪叹息，看身上北洋军服：我都快忘了，还当过团长……（缓缓还礼）
凌乱的会议桌上，一把匕首硬生生戳着。宫泽鸠瞪匕首，俯近，忽然劈手斩向锋刃。宫泽鸠猛转身，向小林张扬鲜血染红白手套的手，恶狠狠地（日语）：只有鲜血才能洗刷耻辱！我们都要记住这个耻辱！宫泽鸠（日语）：士兵，把那个东西拣回来！（血手重捶匕首刚戳着的地方，血溅满桌）原样戳在这里！宫泽鸠（日语）：不要擦！（劈手夺了匕首，狠狠戳在原处，匕首上的血森然流淌）小林（日语）：殿下，我明白了！要让所有人记住，只有鲜血才能洗刷耻辱！（近前，手抹向匕首锋刃，鲜血流淌）猛子：鬼子又回蒲安了。哼，他们准备了重兵，原想大干一场，没想到，扑了空城！洪彪：这节我也想到了。我还想到……（看猛子曾智超）他们纵然重兵在握，也不会全面铺开。你们觉得，他们准备拿咱们哪家先开刀？洪彪自嘲地笑：岂敢！我只是想看看，咱们能否想到一块儿去……猛子欲言又止，看曾智超（OS）：你太愣了吧？实话也不能张嘴就说啊！曾智超扫过洪彪，跟猛子对视（OS）：时间紧迫，不容客套！曾智超：那晚辈就妄言几句。日敌不惜重兵顽踞蒲安，定深知其要……曾智超（OS）：前辈所部占据涯石口天险，始终对蒲安构成威胁。他们不是不想解决这个问题，而是之前兵力不足，或许也还妄想不战而胜。如今兵力剧增，且大体可知贵部无意叛投，他们一定会下决心除此心腹大患！宫泽鸠点地图（日语）：涯石口！无论如何，也要解决涯石口！留在那里太讨厌了！曾智超：有！其二，不破涯石口，日敌无法与新四军大战。有涯石口和贵部阻挡，他们无法放手。清泽虚弱地（日语）：没有重武器，赤党部队难以剿灭。宫泽鸠（日语）：就算绕过涯石口跟赤军决战，也要时刻提防洪彪从背后支援，或者趁机袭击蒲安！宫泽鸠（日语）：这就是说，涯石口成了赤党军队的屏障！洪彪对曾智超：听起来，好像没你家什么事儿啊！你觉得，小鬼子不会动你们国军？曾智超：时下，我军尚未以蒲安为战略重要。日寇只要纵观两省两军布局，必能清楚此节。况且，此地系我两大战区交汇处，兵力调动频仍……（瞥猛子一眼）曾智超挥手打断，指猛子，对洪彪：而共党部队恰反其道行之，擅以有限兵力占据边角，且已在多处成功，二战区尤甚。打个比方，国军跟鬼子下的是象棋，新四军八路军跟鬼子下的是围棋。宫泽鸠（日语）：中国政府军不会咬住蒲安不放。他们更想夺回中心地带和大城市。所以，表面看，他们很强大，但实际，我们真正要着力解决的是这儿！（指地图）赤党部队，也就是所谓的新四军！兴竹，（手指迅速划过地图）一直到杨柳店！宫泽鸠（日语）：我知道，那该归驻扎在他们北面的皇军管。可北面的皇军，离他们比较远，还要防御更北边的八路！如果我们不管，任由他们发展，他们就会像在华北那样，一点点壮大！（审视几人）壮大到皇军连粮食都征集不到！曾智超：蒲安日军没能力同时下三盘棋，他们更可能选择涯石口、兴竹一线，下赢这盘围棋。曾智超：应该叫当仁不让！不管前辈愿不愿意，只要贵部还在涯石口，日敌就不会始终置之不理。洪彪转怒为笑：这个猛子老弟啊！（对曾智超指猛子）这“猛”字真是起得好！
范德清：洪彪可能愿意合作，可他惟利是图惯了，一起打便宜手，行，遇到艰险困难，就不一定了！范德清：即便如此，也还有别的问题。曾智超部是整编混成旅，比我们加上洪彪一块儿实力还强很多，他又是出了名的善战，万一制造摩擦，咱们与之过从太甚，会吃大亏啊！这在别的根据地不乏教训！范德清审视他，挥手：我相信你对他的了解，个人也认同你对他信任。可这个计划，牵涉太多、太大！上级也一定会持保留态度。范德清：退一万步说，就算曾智超可靠，可他毕竟只是个旅长。如果像你说的那样，他是个标准军人，国民党高层要是逼迫他做什么不利于统一战线的事，你想想，他会怎样？曾智超苦笑，摇头：早分开了。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在哪儿。曾智超：不知道。不过，我想，可能不吹了。（看猛子）知道吗，他心里其实挺惦记你。曾智超挥挥手：好了！先把过去放放！说眼前！说句实话，我不敢太信洪彪。曾智超凝重点头：有可能！但只要还没撤我的职，这一仗，咱们打定了！要快！（抽马疾去）猛子看他跑远，叨咕：信我？不是往死里整我那会儿了？范德清：我就两条！一，无论配合国民党军打多大的仗，都限于咱们独立旅，不再向上。范德清：明白就好！二，无论什么情况，对国民党军，都必须保持必要警惕。哪怕是曾智超！范德清：你是政工干部，要把握原则！（语重心长地）看好潘江海，别让他一意孤行！云鹏：说白了，就是不能盲目相信他们，曾智超和洪彪。云鹏：我相信你工作都做到家了。可你不也说，曾智超不敢信洪彪么？猛子：那是他的事儿。他说信我。我信洪彪，还不是一样。两间土砖房打通的大房间，原接合部粗砺地支撑着木头。范德清：还行，我以为得等到天黑呢！快请进来！就等他们了！
云鹏：宫泽鸠？合算你盘算这么大一个局，就为他一个人？猛子：也不能绝对这么说。可你想想，他跟别的鬼子不一样，对不对？猛子：他不还是那什么贵族吗？（看云鹏）什么是贵族啊？云鹏苦笑：就是……怎么说呢……简单讲吧，就好比咱中国的皇亲国戚……猛子：那就更对了！皇亲国戚，想想看，咱把小日本的皇亲国戚给干了，那他们还不得……云鹏想了想，惊喜：对呀！你这想法好！拔掉宫泽鸠，既去了心腹大患，也是对鬼子的巨大精神打击！猛子：精神……打击？我是要他狗东西的命，不是让他发疯！他本来就是疯的！云鹏哑然失笑：没错没错！他本来就是疯子！嘿我说，你怎么不早说！早说了，提醒了我，跟旅长说的时候，我就……范德清：这个家伙，仗着贵族出身，四处插手，在华东华北战场上都欠下累累血债！范德清对众人：这个宫泽鸠，是蒲安一线最棘手的日军首领！前两次，都是他的诡计，给我们带来了巨大麻烦！参谋长：而且，这个家伙倚仗贵族身份，到处指手画脚，实在是个大祸害！范德清：如果此次大力出击，我主张，把挫败乃至消灭宫泽鸠，作为重点！这个家伙拔掉了，鬼子在蒲安的实力就大大削弱。而且，挫败他，甚至消灭他，对鬼子的精神打击，力量更不可小觑！云鹏：行了。（看凝眉苦思的猛子）想不明白就先放放。云鹏：相信他吧！他比咱们考虑问题周全得多！打还是不打，怎么打，我们想法报上去了，等命令就是了。猛子：命令？他要是不下命令呢？我不白跑这一大圈了！你知道么，曾智超可能要走。云鹏摆手：别扯我！（看猛子）我是喜欢她，可她……她……（苦笑，摇头）他心里有人……猛子：我说？我说什么呀？我也不……（恍悟，指云鹏）哎，你这家伙，不是说我呢吧？猛子：我怎么了？哎我说，她是她我是我啊。你可别冲我来！我……我……猛子嬉皮笑脸凑近：哎，老邵……云鹏同志……高兴点儿！云鹏无奈地看他，自嘲地拍拍头：看我……就算是那样，也该祝福！怎么……嘿！猛子：这……我……（泄气）行吧！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云鹏长叹：曾智超如果真的要走，事情可就不一样了……猛子急忙俯近地图：对对！说正事儿！（忽然白云鹏）谁想小菊了。不是你先提的么……二团长起立对范德清：协助三团没问题！我们离得最近！噢，刚探出一条小路，先前不知道，半晌就能接上三团！范德清：是啊，现在是没有。将来一定会有！小路还是重要的！非常重要！四团长：这话说大了吧！照潘猛子那打法，二团三团加一块儿也包不住啊！（对范德清）旅长，四团也参加。范德清：你怎么知道，潘江海一定会把作战地点选在三团附近？旁白：范德清担心潘江海急躁冒进，轻易放开主动权，所以表现出谨慎姿态。可他明白，潘江海的计划，抓住了问题的要害，一旦顺利实施，将极大促进根据地的形成和稳固。他也明白，这样的机会，不会时时都有。所以，他集中独立旅的所有力量，做着充分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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