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学笔记 2 ：囯家的特征与国家建构

常思勇 感悟常识 今天

国家的基本特征

什么是国家？目前国际学术界广泛认可的定义是德国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提出来的：“国家是这样一个人类团体，它在一定疆域之内（成功地）宣布了对正当使用暴力的垄断权。”韦伯的国家定义可以总结为一句简单的话：国家是一个合法垄断暴力的机构。这里强调的所谓合法性是指人们内心中对国家、对统治、对权力的内在认同与自愿服从。一般来说，国家有六个基本特征：

第一，国家要有特定疆域。就是说，国家的地理范围是确定的，而不是随意变动的。当国家边界不确定时，会产生很大的问题，甚至会威胁到国家本身的稳定。

第二，国家包含特定人口。问题是，有的国家人口的同质性程度很高，有的国家人口的异质性程度很高。那些族群、宗教和语言构成差异大的社会，国家面临的挑战就会更大。这就面临如何塑造国家认同和民族认同的问题。

第三，国家的主要特征是垄断暴力。每个国家都需要把军队和警察部门掌握在自己手里。从很多国家的政治史来看，垄断暴力是国家构建过程中的核心问题。

第四，国家需要一整套官僚系统。政府是国家的载体，而政府是由一整套官僚系统组成的。这套官僚系统通常从中央延伸到地方，具有统一的命令协调体系，一般包含职能分工与层级分工。没有这套官僚系统的支持，国家是无法运转的。

第五，国家依赖于税收系统。通常国家必须要靠社会来提供税收。按照诺思的说法，国家通过提供公共服务来换取收入，这里的收入主要是税收。建立一个全国性的税收系统也是国家构建的重要方面。

第六，国家主权需要得到国际承认。现代国家处于现代国际体系之中，国家主权是国家的主要特征之一。主权得到其他主要国家或国际社会的承认，也是现代国家的特点。

战争是国家构建的根本动力

驱动国家发育的过程，是一根完整的链条。国际体系中的安全压力会逐渐从外向内，从上到下传导，让一个国家不得不依次发展出军事能力、税收系统和官僚体制。

美国社会学家查尔斯·蒂利把现代国家的兴起视为一个“战争塑造国家，国家制造战争”的过程。最典型的就是，欧洲最初政治实体的数量非常之多，而这些政治实体之间不断地发生战争。为了打赢战争，一个君主最想拥有强大的军队。只有强大的军队，才能让一个君主生存下来。为了建设军队，君主需要依靠有效税收系统的支持，最好还有一整套官僚系统。所以为了赢得战争，君主需要发展军队，需要发展官僚系统，需要发展税收系统。当一个君主的军队官僚制和税收系统得以发展起来时，他就更有可能在对外战争中取得优势。而君主的军队、官僚制和税收系统的发展过程，实际上就是一个现代国家的塑造过程。在这样一个军事竞争格局中，凡是那些没有发展出军队、官僚制和税收系统的政治实体就慢慢被消灭了。那些拥有军事优势的政治实体通过发动战争会占领更大的地盘。正是这样，在一个“战争塑造国家，国家制造战争”的政治军事过程中，欧洲现代国家开始兴起。

这也正好说明了国家其实是一个成本很高的政治发明。国家固然解决了人类社会面临的一个重大政治问题，但它并不是免费的。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会看到，越是复杂、越是现代的国家，成本就越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