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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觉得，结婚时间越长，你就越无法容忍伴侣？ 别着急，你或许得了“夫源病”或“妻源病”。 ▋ 女人肩上的家庭重担 日本昭和文豪井上靖，在其自传体小说——《我的母亲手记》里，曾这样描述，晚年丧偶的年迈母亲： 终究，父亲不再对母亲颐指气使，而她对他，也说不上冷淡了，至此，父亲和母亲间的关系，是彻彻底底地被清理一空了。就在今天晚上，母亲还追忆起过去：下雪天出门接父亲、为父亲擦军靴、准备便当……这也许算不上什么苦差事，实际上，母亲在年轻时代，一定也不会把这些事情，当作苦差。即便这样，但等到年纪大了，回头再看，这些琐事就如长年堆积的尘埃，那些事也变成了重担，积压在母亲肩头。生活就是这样，时时刻刻都有看不到的烦恼，飘降到我们肩上，而如今的母亲，也正感受着它的重量吧……家庭的琐碎，或许只会积压在女性的肩上，那是漫长的婚姻生活中，丈夫留给妻子额外之物，无关爱恨。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女人只能被家庭束缚得越来越紧，那说不上是恨的恨意，在心头蔓延开来。如此，丈夫成为了加害者，而妻子就变成了受害者。 1975年，这本小说由讲谈社出版。实际上，书中所写的内容，应该早于1975年。井上靖过世21年后，该小说被改编成电影，由“树木希林”饰演母亲一角。每观看这部电影时，就彷彿看到树木希林肩上家庭的重担，重担虽无形，但因为先浏览过小说，也就更能明白，家庭琐碎在女人肩上的沉重。而在是枝裕和导演的电影作品——《比海还深》、《横山家之味》里，树木希林饰演的年迈母亲，肩上也似乎也有着，那种沉重的痕迹。
▋ 不是“更年期”而是“夫源病” 每每提到“夫源病”，人们总是会想起，井上靖的这段文字。女人的家庭重担与“夫源病”，不仅在文学里有所提及，现在更变成，临床医学上讨论的话题。过去我们常认为，女性长辈之所以常对丈夫抱怨，是因为她们正处在更年期，身体激素改变导致脾气暴躁，但近来日本医学研究发现，这其实是一种病。大部分中老年已婚女人，正面临着这种身心疾病的威胁。 “夫源病”的概念，最早由石藏文信提出，他是大阪樟荫女子大学的教授，同时也是循环内科医生。他在2001年，就开设了“男性更年期”门诊，通过与夫妻们的交谈，他发现：妻子或因为丈夫言行不当，或因为儿女教育压力，或对婚姻不满等因素，会产生自律神经失调、内分泌失调的症状，此症状好发于40~60岁已婚女性。除此之外，她们还普遍有头痛、胃痛、目眩、耳鸣、心悸、易怒、焦虑恐慌、失眠、心情低落、忧郁等症状。这些症状与更年期症非常状类似，所以常常被忽略，直到最近几年，夫源病才逐渐被人们重视。 夫源病最容易发生在“固执丈夫+贤妻良母”的夫妻组合中，为了家庭的和乐，这样的夫妻常常会缺少沟通，即使对彼此不满，也不轻易说出口。这类型的妻子，在面对矛盾时，常会采取逃避的方式，以“这种程度的事情忍忍就过了”的想法，来安慰自己。因此，夫妻矛盾长期积累，到最后，即使两人面对面吃饭，也很少有交流，甚至妻子们有时候，会因为丈夫的一句话，就感到身体不适。一位被夫源病困扰的女性，在电视节目里坦承，只要丈夫在家，就会感到头痛，甚至觉得呼吸困难，必须待在房里，或者离开丈夫所在的空间，才会觉得舒服。石藏医生曾出版过有关夫源病的书，书名叫做《太太的疾病有90%是老公造成的》（妻の病気の9割は夫がつくる ）。 在比较传统的婚姻关系里，丈夫不用做家务，也不帮忙带孩子，除了上班，在家庭事务方面可以算作“白痴”。新婚之初，双方沉浸在爱情之中，妻子或许觉得，丈夫对生活的笨拙，反而显得他可爱；而结婚超过10年之后，妻子就普遍觉得，什么家务都做不了的丈夫，简直垃圾；婚龄超过30年的妻子则表示，以前会因丈夫是家里的经济来源，而强忍自己的不满，在他退休之后，光是听到躺在沙发看电视的那个人，只会问午餐吃什么，整个人就会火大起来。 石藏表示，女人们的夫源病，会因为丈夫退休而加剧，严重的时候，甚至会恶化成“复仇型忧郁症”。妻子陷入重度忧郁，身体并无严重疾病，却整天卧床，丈夫不得不扛下所有家务，照料妻子的饮食起居。实际上，这是一种无意识的复仇，不易察觉。这种复仇型忧郁症，会在丈夫过世之后痊愈，妻子会自己料理三餐，也会打扮外出，心情变得格外愉悦，而身体与精神上的病痛，自然也就不药而愈。
▋ 将就彼此不如果断分开 日本这些年来，在丈夫退休之后，提出离婚的女人，似乎越来越多。如今，还有所谓的“肄婚”，即夫妻二人还维持婚姻关系，但各自不生活在一起，两人从夫妻关系里“肄业”，回到朋友或家人的关系中。 日本的“死后离婚”现象，也受到人们的广泛关注。所谓“死后离婚”，是指：当婚姻关系里的一人过世后，配偶只要提交“姻族关系结束申请书”，无须对方家人同意，离婚就可生效。婚姻当事人跟死去配偶的其他亲戚，不再有任何法律上的关联，也不必承担照顾对方父母的义务，这类申请，正在逐年增加。 饰演母亲一角的树木希林女士，在现实生活中，有过两段婚姻。1973年与摇滚歌手内田裕也再婚后也，仅与其共同生活1年半，之后在长达40几年的时间里，他们都两地分居。内田裕也曾单方面提出过离婚，却遭到树木希林的拒绝，经由诉讼，树木希林胜诉，两人依旧需要维持法律上的婚姻关系。在树木希林罹患癌症之后，他们更是每年只见1~2次面，有时候则会一起去夏威夷旅行。 如果有夫源病，那相应的，也会有妻源病。倘若只因顾及面子、担心老后病痛无人照顾，夫妻间勉强生活在一起，只会使双方不满的情绪、压力逐渐累积，最终导致精神与生理的病痛。虽然石藏医师建议，可以通过“短时间的离家出走”，来改善双方关系，但是人们往往意识不到，自己的症状和配偶，有着莫大的关系。承认伴侣的病因，源自于自己，基于人性角度来说，这是很难跨越的障碍。更何况年纪大了，让所谓的老夫老妻改脾气，谈何容易。
鲁晓芙，财经作家，旅居欧洲。 中国经济已经国际化了，不了解欧洲，有时候，你就不了解中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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