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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可能已经知道了，美国凭借着独特的页岩油和页岩天然气的技术，美国独家的高技术，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产油国。 但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美国的高科技，正在受到越来越多人的质疑，以及越来越大的环保压力，未来美国的页岩油和天然气，究竟走向如何，还未可知。
一部电影揭发的页岩气骗局 几年前《心灵勇气》在全球上映时，并没有太多人注意与讨论。虽然主演麦特戴蒙是大明星，有众多影迷，而导演葛斯凡桑，向来是大家尊敬的写实主义导演，两人初次合作的《心灵捕手》，曾为刚出道的麦特戴蒙带来一座奥斯卡小金人，但是，这部以「心灵」命名以招徕观众的电影，显然一开始便误导了票房。 《心灵勇气》，是一部讲美国开采页岩天然气所带来环境灾害的电影。过去美国的天然气产出有限，多以接近地面的天然气为主（即常规天然气），然而自从1949年水力压裂（Hydraulic Fracturing）的新技术发明之后，可以伸入几千米深的地层，将岩石压裂，释放出页岩天然气（即非常规天然气）。不仅如此，1998年水平减阻水力压裂技术问世，可以从一个操作地点深入地层之后，再同时向四面八方水平开采。 ▲《心灵勇气》电影海报，与《天然气之国》DVD封面。 俗称「Fracking」的水力压裂（裂解）技术，自此常见于美国新闻媒体，股票市场上的「页岩气概念股」，更让股民趋之若鹜。进入21世纪之后，Fracking使美国跃居全球天然气第一生产国，也造福了国内偏远地区的众多小农户，天然气公司向他们租地凿井，所带来的租金收益，使小农户能够扩充农业生产器械或劳力，因而摆脱了贫穷的命运。 可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水力压裂技术操作过程中，需用上超级大量的水，掺和数十种化学物质的「压裂液」灌入地下，引起地下水污染的忧虑；而回抽到地面的、包括天然气在内的各种气体与压裂化学液，又引发渗漏及污染的疑虑。
▲实际上，压裂工程经过的地层，相当复杂。 戴蒙是《心灵勇气》主角，扮演一个离农家庭长大的中年人，工作是劝服农户与天然气公司签约。 可是，乡民中有几户人家的地下水点火即燃；更相传连家里的自来水都可以点燃。尽管有这些fracking技术可能带来的问题，不少农户穷怕了，仍然积极的寻求合作。片中最令人心惊的几句台词，来自一位内心挣扎的农人，他告诉戴蒙：「我晓得你为什么来这裡，而不是去纽约、匹兹堡或费城，就是因为我们穷。」 另一位编剧卡拉辛斯基扮演外来的积极环保人士，他在戴蒙进驻该区之后即展开反游说，甚至进入小学做解说，让小孩了解到fracking可能的危害。他的演技突出，广泛收揽人心，就在该镇希望以镇民表决来表态之前，他丢给戴蒙一张放大的反压裂技术海报，有几个死掉的奶牛，远远的可依稀见到一座灯塔。 戴蒙很快识破这个骗局了，这是一张移花接木的照片，因为死牛的地点离海边很远，根本不可能有灯塔。他以为这下子将「真相」曝露给镇民，告诉大家，环保人士在作假，就可以反败为胜，让镇民签字同意租地。 不料这时卡辛斯基向他告白，说自己其实是同一家天然气公司派来的，就为了怕真的环保人士出面会破坏大局，才搞了假的环保来搅局。戴蒙才省悟他在为虎作伥。 ▲宾夕法尼亚州匹兹堡劳伦斯郡高高的天然气钻井台，不远的四处为农家或一般住家。十多年来，这已成美国常见的乡村景致，但看似平静的表面下，隐藏著复杂的危机。2016年4月，宾州地质与环保单位，已经开始调查当地地震与钻取天然气的压裂工程是否有关。 平民的觉醒和石油公司的压制 压裂与反压裂的对立，事关每年几百亿美元的天然气生意，农户尝到的只是零头中的小零头。真正的重头戏在于天然气超大企业与政商的联合阵线。 地下水污染的回报案例，在全美国层出不穷，终于促使来自科罗拉多州、宾夕法尼亚州的参议员，在2009年7月，提出《压裂责任与化学剂意识法案》（ Fracturing Responsibility and Awareness of Chemicals Act ，简称Frac Act），将压裂工程定义为联邦政府管制的活动，做为原有《安全饮用水法案》（Safe Drinking Water Act）的补充法案，目的是要天然气公司公开压裂液中所添加的化学剂成分。 在2005年的《安全饮用水法案》中，压裂工程是不受该法监督的，但因为《压裂责任与化学剂意识法案》的存在，只要有任何人遭受压裂工程相关的疾症，归责的天然气井都必须出示压裂液的添加化学剂成分，以供医疗单位做为治疗依据。 天然气开发业当然反对这个立法，他们认为公开化学剂成分是「不必要的麻烦之举」，这样做的话，每口井必须多支出100万美元成本。他们的游说团体并强调，如此立法，会使美国1/2石油油井、1/3天然气井因成本提高而倒闭，每年减少2,450亿立方英迟的天然气产量，并导致联邦政府的岁入减少40亿美元。 前述的电影《心灵勇气》，也被传统基金会吐槽，说是制片费用来自阿联酋的一个媒体公司，产油国家组织有意借此削弱美国页岩天然气对石油的威胁。《心灵勇气》没上市前已惹了一身腥，最后以成本1,500万美元、票房810万美元收场。 美国页岩天然气的未来，仍未可知 Fracking技术为美国天然气称霸世界奠定基础，自从1949年以来，美国多了100万口天然气井，日日夜夜的进行压裂工程。而且，压裂技术发展到水平化之后，它从一口井可以向四面八方水平伸展，深入到很远的地下，那些你在地表完全看不到井的地方。预计美国未来的天然气产出，有70%会来自这样的Fracking技术。 前面提到「压裂液」添加化学剂，即使完全没有添加化学剂，工程进行中所需的水量已相当惊人。以美国而言，一个压裂工程所灌入的水，1953年以前是7375加仑，2000～2010年是19万7000加仑（以上两者为垂直井），2000～2010年的水平井是300万加仑，也有人认为更多（1加仑等于3.78升）。 压裂液中的化学物质，是为了减少摩擦及防止钻井管锈蚀，沙则是做为岩石被裂解后的支撑物，这样天然气才能释放到管道中。开采到天然气之后，压裂液有30%～70%回抽到地面，叫做采出水（produced water）。 水平压裂工程的压裂液，包含了有毒或致癌的物质如苯及乙苯（做为胶凝剂），一旦采出水回到表面土壤后，很难完全将这些物质与水分离。此外，除了大量盐分，压裂过程中也会产生重金属、放射性物质等。 ▲水力压裂过程示意图： ❶ 大约40,000加仑的化学物与600万加仑的水，与沙混合成为压裂液。 ❷压裂液经由管道加压，进入9,000至10,000米的地底 ❸压裂液下到管道尾端，因为压力使邻近页岩裂解，产生天然气，浮升到井口。 ❹ 压裂液被抽出到井口之后，液态部分进入储存凹槽。这里就是化学剂会挥发到空气中之处（见蓝色的Fluid Storage）。 ❺抽取出来的天然气，则涌入储存槽，再送往各个通路。 ❻甲烷气体及有毒化学物质，可以污染地下水。 方框内显示沙是做为岩石被裂解后的支撑物，这样天然气才能够释放到管道中。 美国环保署认为，压裂工程的不当施工、未知的水流路径，都有可能污染饮用水。运载压出水的卡车或存水槽不慎外露，以及其挥发出的甲烷气体，都可能造成污染。 根据美国环保署研究，石油及天然气开采所带来的挥发性气体，在美国工业中占最大比例。因此，美国有6个州已带头反对fracking技术：路易斯安那州、德州、西弗吉尼亚州、俄亥俄州、宾夕法尼亚州及纽约州。 是的，天然气发电同燃煤发电相比，二氧化碳排放少一些，但是即连美国自2009年起天然气生产世界第一，至今天然气发电比例也仅为31.7%。天然气发电一直不是主流。 从Fracking技术与反Fracking在美国社会引起纷争看来，页岩天然气到底是世界能源的解药或毒药，仍未有定论。 编辑：Lee 格式：黄牛 鲁晓芙，财经作家，旅居欧洲。 中国经济已经国际化了，不了解欧洲，有时候，你就不了解中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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