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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写生记 唐鼎华 开往南疆的飞机从上海虹桥机场起飞了，从东往西，在天空中飞行约八个小时，不知不觉地横跨了祖国的千山万水。 坐在机舱的靠背椅上，喝着咖啡或果汁，似仙人般地在云朵上穿行，就是身上绑了安全带显得没有像仙人那么潇洒。 平时抬头仰望着像小鸟般一点点大的飞机在头顶上飞过，特别是晚上一闪一闪的航灯混淆在星空中移动，多么高啊！真是想都不敢想。后来因搬家住到靠近机场方向的小区，常见起降的飞机“穿过”高楼；又喜欢看喷气式飞机在蓝色的天空上画出一条长长的白线，像造了一条天路。 随着一阵颠簸飞机降落了，缓缓地在阿克苏机场跑道上滑行。看着舷窗外的景象，像坐在双层的公交车里，眼前的一切变矮了一般，又缓缓地向后移动，自己好像还是“飘浮在上面”。下了飞机，嘿！才感觉到踩上地面的踏实。 新疆一直是我们画画人喜欢去的地方，尤其是画人物的，那里有大胡子老汉骑在毛驴上弹冬不拉，有梳着百条辫子的姑娘在葡萄架下跳着扭肩晃头舞。 新疆少数民族一身的服饰更是漂亮而夺人眼球，各种款式长短、紧松及花纹、色彩、材质不同，加上首饰、配件变化繁多。尤其是女装，迷一般的炫目。 花红还需绿叶衬，他们身边还有陪伴的牛、羊、马、骆驼，再有身后的草原、沙漠、胡扬、果树、湖泊、雪山等等。新疆真是美如画。 记得我做学生时，学校组织去敦煌莫高窟调研，知道离新疆不远了，许多同学心里藏着最好“滑脚”去新疆看看的美梦，但恨的是口袋里没有钱。当时偶尔听说靠近敦煌有一个哈萨克族小镇，那里有帐篷、蒙古包、骆驼、羊群，还有擅歌擅舞的哈萨克族姑娘，就像着了迷一样有了非去不可的念头。 过了几天，几个要好的就找了一个借口，拿了些行装就到马路边去拦车。八十年代开大货车的新疆驾驶员是非常热情的，看到几个学生要去他们生活的地方，当客人一样的欢迎我们。当我们坐上车，跑在荒无人烟的野马路上，两边黑乎乎的石山，没草没树没鸟，寂静的山一座一座像睡死了的一般，只有车下的发动机及车轮发出转动与地面磨擦的声响，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神秘感。中途还在车马店的大炕上睡了一晚上，到了小镇所见所闻已经在头脑里磨糊不清了。记得后来有两位胆大的同学仍然采用拦车的方式到了新疆，让我们说不出的“羡慕嫉妒恨”。 而现在，时间刚好是南疆柯尔克孜族在欢度古尔邦节，我们一行画画的坐在穿着鲜艳民族服装的人群中，大胡子的老汉、闪着长睫毛的大眼娃娃、英俊帅气的靓仔、娇媚动人的少女就在你的身边；屁股下的新疆的手工羊毛毯柔软温暖，漂亮繁复的图案把你我包围融合在了一起；还有矮桌上的哈密瓜、西瓜、杏子等瓜果，再有汽水、糖果、瓜子及传统的银色茶壶、杯子的点缀，就像自己在画中一般。 这里在举办乡古尔邦节联欢活动，规模不大却样样都有。彩旗、气球、横幅迎着蓝天白云；“舞台”上，麦克风前，有亮着歌喉的胡子酷哥，身后有伴舞的美妹；“后台”里有描眉、换装的认真，调音、控声的专注等等，和现场挤满了的人群组成了一个欢乐的场面。 围观的人们时不时地双手或单手高高举起手机，拍摄表演的节目。音乐声、歌声、掌声、欢呼声响彻云霄，一片节日的气氛，热闹非凡。 今天的活动请来了县里歌舞团的演员，他们穿着华丽的演出服装，闪烁的佩件及裘皮与羽毛的搭配、装饰拉开了与一般的距离，她们跳着舞蹈或唱着歌曲或弹着琴，一招一式感觉得出专业的腔调。也有乡里的擅舞擅歌的青年男女或老人，他们的鹰舞、挤奶舞、摘葡萄舞，舞姿原汁原味，既好看又能看懂。特别是手与肩的动作变化多端，又协调美观。还有那些少见的乐器和演奏方式也很抓人眼球。我们除了看节目外，手中的画笔或相机或手机不停地替换使用，时不时有点手忙脚乱，充满激情地捕捉着各种各样的生动形象……。 我们到了草原，碧蓝的天空剪裁出远山硬朗的轮廓，山上墨绿的树木一片片一点点地组成了碎花般的图案，山脚下覆盖着绿油油嫩草的山坡，一弯接一弯地起伏展延过来，柔和舒缓的山坡曲线又一波又一波推向远方。 脚踏在山坡上，细草上的露珠打湿了鞋子。身边的几只牦牛呆呆地站着，不懂它们在等待什么或是看什么。一边身穿民族服装的牧民蹲着身子弯着腰，在牦牛身下挤牛奶，有头小牛可能想吃奶意欲向前，而一边少女拚命拉着缰绳不让过去。细看有些牛的脚被捆绑在木柱子上，或鼻子上的缰绳锁在一根粗大的绳索上，只能无奈地呆站着。远处山坡上黑色的牛群和白色的羊群与棕色的马群一片一片云一样地在移动，似乎要飘到天上和云朵在一起。草地上还有一些漂亮的帐篷和蒙古包、桔红色的储水罐和没见到狼的狗静静地趴着，情景悠闲而舒畅。 这时远处，有一匹马上骑着柯尔克孜族小姐弟俩向我过来，还听见女孩说着：“慢点，慢点！”他们离我越来越近，翻身下马。原来他们是过来看我画画的，男孩八九岁，女孩十二三岁，女孩身穿蓝色牛仔连衫裙，下身穿深灰色紧身裤，裤子下摆有一圈蕾丝边；男孩头戴传统白色毡帽，立领汗衫，领口到胸一块有传统的绣花，下身一条黑色运动裤，她俩干净靓丽、朝气蓬勃，像草原上两朵带着露水的鲜花。她们盯着速写本子，身体挤在我左右两旁，呼吸声及带着草原奶香的气息飘进了我的鼻子和耳朵里。她们争辨着本子上的形象，这是谁，那是谁。噢！这是你。叽叽喳喳，晃动的身子碰得我的手都无法画了。两个小可爱“逼”得我放下笔站起身，双手挽着她们的肩，又蹲着身子让一边的兄兄给拍合照。手机屏上柔柔地护着又似乎怕他们“飞走”的影像，姐弟俩看着微微地傻笑。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后，姐姐扶着弟弟上马，然后自己一跃而上，只听姐姐又说慢一点，可能是小男孩使了个“加速”的动作，马跑了起来，在山坡上时隐时现，一溜烟地远去了。 草原上的人多起来了，那些牧民穿戴着他们漂亮的服装，就像一朵朵花一样盛开在一片绿色之中。我坐在山坡上发呆，静静地感受着。
不远处一位女画家貌似有点累了，仰卧在草地上，一把桔黄色大花遮阳伞挡着她的上半身，又和弯曲的二条腿组成了一个好看造型。接着视线延伸到远处山坡的边沿，见是几个骑马的从上坡往下走，点点的人马形状，缓缓地前行直到消失。接着又有点点人影从下坡住上来，越来越近，几个穿着民族服装的姑娘像花蝴蝶般地停停飞飞地迎面过来。  原来她们是来草原拍结婚照的，有两个背着三角架，扛着反光板的，胸前挂着相机或手上拿着相机的，在队伍的前后走着，一帮陪伴新郎新娘的好友拿着气球、鲜花、彩带等，其中有一个背着一把吉它，一行人一个坡一个坡地上上下下往山上走着。
这些人是来自县城的，有几个姑娘身穿的民族服装已经改变得时尚化了，只有从图案到颜色还是保留了传统的元素。有两个一手拿着遮阳伞一手提着裙摆一扭一摆是地前行着，可爱的是她们手腕上都带着粉色的绸缎腕带，腕带扎成的蝴蝶结精致得一朵花一般地闪亮着。高高低低的地山路，让穿着高跟鞋的脚不得不小心抬腿提臀，披肩的长发在肩膀上起伏翻转着十分好看。
新娘身穿的是白色提花长裙，宝蓝色紧身坎肩上镶嵌着闪闪银珠，高耸的胸前佩戴着一朵娇艳的红花，头戴宝蓝色民族花帽，漂亮的图案寓意着吉祥如意，帽顶上装饰白色羽毛迎风摇曳，再加上耳环、项链、太阳镜及灿烂笑容的红唇，非常地引人注目。男人们大多穿着西装与牛仔裤，也有民族服装，新郎一身藏青色西装，紫红的领结，也戴了一副太阳镜，胸前佩戴着红花，但他们都统一戴一顶白色毡帽。一支规模不大的队伍，浩浩荡荡也算有些气派，引来四周许多人赞美的目光，和咔嚓咔嚓拍照声。
几个男宾在草地上展开红地毯，工作人员扎了一个气球的拱门，伴娘们在摆放鲜花和酒杯，我们一帮画画的跟着凑热闹。一阵风过来，一把遮阳伞在草地上滚动了起来，坐在草地上的女宾起身追赶，裙子舞动了起来…… 不远处，一辆摩托车从公路上转弯往山坡上开，这个铁家伙在草原上奔驰着，骑着的人和他一起很酷！是赶来捡伞的？还是来看新娘美不美？那些草原上的千里马和靓仔们不知会不会妒忌他们。
眼前，有一个牧民猫着腰用手挽着一头黑羊的脖子，硬生生地牵着离开羊群，动态怪异引人注目，我起身去看究竟是为什么，同道说“今天要摆全羊宴招待客人”。两人想跟着看杀羊但又不忍心，见前面的蒙古包上扎着点点三角彩旗很是吸引人的样子，脚步转了个弯，往这家走去。 蒙古包的门有点低，弯着腰头先钻进去，开口问“能进来吗？”“可以。”往里面一看是途中碰到的牧民，还是让我骑他马拍照的那个。他叫托兰，像见熟悉又久违的朋友，展开着笑容说着请进的话语。他们一家三人还有一只小花猫。儿子在一边喝着可乐，托兰的夫人在煮牛奶；小花猫懒懒躺着仅动了一下头与尾巴。 蒙古包内粗看陈设有些简单，没有桌啊，床啊，椅子啊。进门有个炉子，炉子的烟筒很长直通到房顶。除了炉子四周见到一点四方的泥土地面，室内其它地面都被有着民族特色的花纹的地毯覆盖，地毯也是他们的床、椅子、桌子。地毯下还有毛毡，我脱了鞋踏上去很柔和又温暖，地毯上还有块小地毯像是桌子，上面刚摆放着托兰用银盘端来招待客人的馕。来得很巧炉子上的牛奶也烧好了，托兰的夫人又盛两磁碗热气腾腾的牛奶上来，包内溢满了奶香和馕香。 现在牧民的条件好了，虽然没几样家具，还是有城里看不到的微型发电机，管着冰箱与其它电器。网格状的蒙古包架子上，挂着生活用具还有冬不拉。托兰取下冬不拉为我们弹了一曲，节奏很轻松，音色很欢快。 旅途在前行中会有一段漫长的时间，坐在车上摇摇晃晃地无所事事，久久地头脑中会生出许多思绪来。记得第一次来新疆，从下飞机到坐上大巴，再到走在乌鲁木齐的大街上，两边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人群熙熙攘攘，景象和内陆没什么两样！这是新疆吗？偶尔在现代建筑的空隙中看到洋葱头建筑，迎面走过来的新疆少数民族都穿上了现代服装，近看才分清不一样的脸相。 到了晚上，进了乌鲁木齐歌剧院，当民族音乐奏起，大幕拉开，明亮的舞台上，一个个比画中更抓人眼球的维吾尔族姑娘跳起了欢快的新疆舞，她们扭动着腰肢、颈脖、肩膀；身躯前倾后仰，四肢交错变化；还有被带动的辫子与裙摆左展右开，头上身上的佩饰金闪闪银晃晃，激情四射的舞姿，让人眼花缭乱！当演员谢幕时邀请观众一起合影留念，有幸和画中人贴近，红唇配着笑容，涂着红指甲的兰花手挽着你的臂膀，似梦里一般。 那次我们去的地方大多是北疆，记忆中娜拉提草原特别美，蓝天白云下碧绿的山坡接连起伏着，山上的黑绿色塔松一棵连着一棵，一条溪水泛着天光由上而下沿着山沟流淌，一边有一棵粗大的枯树一劈为二被做成马槽横躺着，有好几匹马在饮水，山坡的另一边有一群一字形横排着的马，马背上骑着少女，她们大多穿着现代服装只是有些上身还穿一件绣着民族图案的坎肩，头戴鸭舌帽，颈脖子上套了个防风沙的围脖。有些把围脖拉到眼睛下显得特有精神。她们是做游客骑马生意的，到了这里一定要骑她们的马，因为到娜拉提草原不骑马是很难感受到草原的美。
马我骑过，但只能说像骑了不是说会骑了。骑马，一般双手牵着缰绳左右用力掌控马头，指挥前进方向；双脚轻夹一下马肚子马会起步，向后紧拉缰绳马就停下来。说实话几次从上马让人扶着到前面有人牵着马走，偶尔自己驾驶，心就慌，手就紧，腿就软，一句话想骑又怕骑。记得那次骑马的路线是往山里走，上上下下路过树林、溪流，难骑！没有平坦的草原有安全感。只能由小骑手带着一起骑，姑娘扶我上马后，自己轻轻一跃而上，紧坐在我背后，双手围过来牵住缰绳，我成了在她怀中受保护的对象，有点不好意思。 记起骑自行车带女儿的情境，小孩坐在车梁上，我抓着把手又保护着女儿。现在是颠倒过来了，是少护老，角色转变有些不适应。 一声轻脆的“驾”！马腿动了起来，马背随着马脚的运动起伏着，我们的身体也自然地跟随着波动着，一阵柔软传递到心坎不由得一紧。当马小跑起来，颠簸又揉进了马蹄声声。两边松树闪身而过，眼前一层又一层弯弯曲曲的山坡把绿色草地变得深一块浅一片。一棵棵墨绿色的松树黑压压的衬托着娇艳的草原。空气中散发着草原的芬芳，暖风吹抚着我的鬓发。我双手紧抓着马鞍上的圆形把手紧张地说“慢点”，“放心，没事”。自己看不见两人骑在马上的造型和娜拉提草原形成怎样的“跑马溜溜的山”，但身心感受到了四周充满着愉悦与欢快，还有那“一朵朵溜溜的云”。
汽车在暮色中开着，我们要去参加篝火晚会。节日的欢快接连不断，酒还没喝心已经醉了。目的地是乡政府大院，院内办公室的门窗透着灯光，路灯亮着，操场四周围满了桌子和人群。光线不足的角落黑乎乎又隐隐约约的有人在忙碌，坐到桌前才看清堆放着的瓜果饮料。操场中央几位小伙子正在点燃篝火，冒出的火星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顿时火光染红了四周，掌声四起，身穿民族服装的丽人出场主持，在火光的闪闪照耀下婷婷玉立越发动人。当乡长致辞结束，音乐响起，人们围着篝火翩翩起舞。几个喜欢热闹的兄兄挤入人群张牙舞爪不亦乐乎！有两个跳的却有模有样。我舍不得手上的羊肉串和嘴下的手抓饭，还是边吃边看得好。
噢，前天吃的是西红柿，一口咬下去，哇！酸酸甜甜。大前天是哈密瓜、西瓜！嘿，今天中午吃的清水煮全羊！为什么好吃？有人说是日照时间长，也有的说水质好，土好，草好……。就是昨天见一棵苹果树上结满了发亮的青苹果，摘下来往嘴里咬，酸！涩！笑！是馋嘴吃了还没到时间的苹果哈。 俗话说少见多怪，见到稀奇就惊讶，就喜欢。喜新厌旧是人的美感常态 。再说山吧，到新疆就不一样了，你会哇地脱口大叫！是这样的美！这样的怪！那种艳丽！那种的空旷！那种静谧！有些场景似乎来到月球！真是个奇妙的世界！
温缩托木尔大峡谷，这就是一个一见就入迷地方。映入眼帘的“奇妙”就像几头盘踞在前方的怪兽，虎视眈眈的似乎要对生客作出驱赶的反应。青铜般质感的山体，层层叠叠编织出异样的形态，散发着幽静的气息。尤其是山色的变化，石青丶石绿和淡灰红色、灰黄色相间，有点似烧坏的唐三彩。近看山体一排排竖状的石头又像一尊尊的佛像，慈眉善目地欢迎我们。 自然凹陷进去的无数石洞像“万佛石窟”！震撼般的壮观。车往前开，两旁重复着连绵“站佛坐佛”往后隐去，迷迷幻幻犹如进了佛国那般。车上驾驶员说，唐僧去西天取经路过这里，这里的山是有灵性的。
乘着观光车继续向前，山形山色开始变化。车沿着峡谷开，视角也在变化，在峡谷里，抬头看着奇形怪状的山峰，一路惊叹。就是扬起的沙尘弄花了玻璃，隔着被弄脏的玻璃往外看混淆了的山形，打开窗寒风吹进来打在脸上像刀子一般的刺疼，又冷得受不了。下车后，眼前两边的峭壁让头抬得更高，一只雄鹰在峭壁边盘旋，大小对比成了一个小点，但没有减弱它的气势。
学着孙武空用手掌放在眼框上向四周遥望，见山上有三三两两穿着艳服，撑着漂亮遮阳伞的美女游客时隐时现。会是“白骨精变得吗？”如果你是孙武空，那肯定就是白骨精了！笑。 路况不好，坑坑洼洼高低不平，车子颠簸让车里的人像骑骆驼一样弹起屁股，连着把头往车蓬顶上撞。哇！还好，没被撞晕，反而更精神了。
一路上的沙丘、石滩、高岗、山沟、奇峰，让眼睛睁得有点疼，那些无法言表的奇形怪状，手机都拍热了。见山坡上布满一团一团的山草，星星点点像披了件花衣裳，一条溪流滚滚而来发出哗哗的水声。车往高山上盘旋，到了一定的海拔山体上就没有了寸草，光秃秃的裸露着，山色变了样。向远看，山脉的凹凸在光线下形成的折绉般的阴影线有规律的排列着，只有云朵的投影让它部分区域染上了深深的青色；望另一边看盘山公路一圈一圈的道路让山像一颗巨大的螺丝钉，朝下看五辆白色皮卡像五粒豆子样的缓慢地在上山的公路上移动。 我们的车越爬越高，虽然它没能像鹰一样展翅飞翔，却让车里的人有长了翅膀那般的感受，在山与云的衬托下也“飞了起来”，群山连绵一层又一层，举目远望像浪般地湧动了起来，也许是心动了。
所谓站的高看的远，站在海拔四千多米高度方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宽广远大。有人会问坐飞机不是更高吗，但从舷窗望外看，飞机在云端中飞行总感觉在梦幻中，从一朵一朵云的缝隙下看湖泊像一滴一点的水珠，一片一片的山像是起绉折的床单。所以要身在山上，脚踏实地才能真切地感觉到它的壮丽。 到山顶开车门下车，迎面的狂风把你往车里推，寒冷也逼着你往后退，抓紧拉上防风服连着帽子的拉链，让防风衣遮盖着人仅露出一张脸。风很强劲地刮在脸上，有点疼。
漫步在山的顶端，四周空旷无限，山脚下的云气飘过来又飘过去，背对着映衬的雪山，让人似仙非仙恍恍惚惚。 风很大，吹得呜呜作响，顺着风走真怕被刮到天上去，逆风走又好像和风争道，你推我让。找一个避风口，拿出速写本对着眼前的雪峰画了几笔，算是留个时间痕迹。很想把眼前巨大的巧克力冰淇淋样的雪峰永远记下来。可能是被风刮得吧，山顶的雪也好，石头也好，泥土也好细腻滑溜，此时如果是饿了真可以把它看成一个充饥的冰淇淋。
一行的兄兄们找角度，摆出些酷的站姿与坐态留影，有一位可能是过于激动，往一块石坡爬时快了点，有些缺氧，脸色发白，笑脸有些僵硬，勉强做出一个两手叉腰，留下了那英雄般的瞬间。“下来慢点！” 在南疆写生途中，常常见到牛，看到马，偶尔还见到一二次骆驼，带队会让驾驶员停车拍二张照。
在城市里的人，生活中常见动物就是猫啊狗啊，见到一条松狮这么大的狗就会多看两眼。到了边疆看到牛啊马啊羊啊，就激动了。一群羊横过笔直的马路给寂静带来了欢乐。一头牛赖在马路中间，驾驶员会不停地按响喇叭。现在见到骆驼肯定要下车看一看，这群骆驼也少见，综灰色的皮毛瘦骨伶仃，驼峰也倒下来，不知为什么，是营养不良的野骆驼？看着它们伸着头颈不慌不忙地啃着路边的树叶或低着头咀嚼着地上的荒草，很是悠闲自得。一阵风沙扬起，我们退回到汽车里，它们的身影变得磨磨糊糊。
到了盐湖景点，供游人骑与拍照的牛、马、骆驼很多。说漂亮就数白骆驼了，它配上驼峰间的坐毯、缰绳、铃铛等，很抢众人的眼睛。还有那几只浅驼色的也招人喜欢，给人带来暖暖的感受。骆驼很温顺，下巴嘴唇很圆润，嘴角向上一翘，大眼睛弯一弯，眼睫毛闪一闪，脸上总是带着三分微笑，它们和倒影着雪山、白云的绿色湖泊组合，就等着你我和他们一起拥有最美的画面了。其中有一只颈脖子上围着一条红色的丝巾，是母的吗？是谁给它系上的？抚摸着它细密柔软的毛发，温顺地特别容易让人亲近，它也乐意和人们合影留念。
车子继续前行，在我们开住酒店途中有人叫喊“狐狸！”因车速太快，睁目四下寻觅没发现。一路上没看到野兽，说有狐狸真一心想看到，还想拍到。 太阳要下山了，晚霞染红了天空，背着太阳的大山越来越深，衬托着夕阳的红装更加骄艳。“看狐狸！”声音打断了看落日的兴致。在公路一边的山坡上，三四只蹲着有点像狐狸一样的动物背对着我们的视线，见屁股后面一条肥大的尾巴，但好像没有狐狸那么宽，它们像一家四口和我们一样看着徐徐落下的太阳。车子没停下也没有减速，要赶回酒店吃饭。 后来才知道这次旅途中看到的不是“胖胖的狐狸”是土拨鼠。 2020年初夏完稿于听雨斋 唐鼎华
唐鼎华，1982年浙江美术学院（中国美术学院）国画系毕业，现为江南大学教授、美术学硕士研究生导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江苏省文联书画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无锡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江南大学书画研究所特聘研究员。吴冠中艺术馆特聘画家。 1992年入编《中国当代美术家人名录》； 1998年无锡电视台拍摄并播放了专题片《用画讲自己的话一一记画家唐鼎华》； 2003年建筑工业出版社出版《观察与思考》； 2004年建筑工业出版社出版《感受与语言》； 2006年河北美术出版社出版《唐鼎华作品集》； 2006年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插图设计》； 2008年在香港中艺画廊举办《唐鼎华国画作品展》； 2009年在常州书画院举办《唐鼎华教授中国画作品展》； 2010年江西美术出版社出版《二十一世纪画家个案研究.唐鼎华》； 2014年美术作品《无锡老百业》《天下惠安》入选十二届全国美展； 2015年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版《中国画欣赏》； 2015年“做年様”“梅花糕”“水偶戏”女子盆汤”入选全国首届插图展； 2017年《红军长征故事-女红军故事》入选全国第四届架上连环画展； 2017年《童年旧事》获“东升杯"全国连环画大赛优秀奖； 2018年《吉祥如意》获省“继往开来”画展优秀奖。 2018年《洛神赋》入选第五届全国架上连环画展2019年《擦一下镜子照见童年》入选第六届全国架上连环画展2019年《童年的货郎担》入选十三届全国美术作品展本文已经获得作者授权乐艺会发布 谢绝未经同意自行拷贝至自己公微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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