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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迷巴尔干之塔拉河大桥

 深溪虎堂 2020-11-08

出发前制定行程的时候,最初的方案是打算在黑山小镇布德瓦Budva睡觉睡到自然醒,然后晃晃悠悠的一路晃到下一站,塞尔维亚的南部重镇新帕扎尔Novi Pazar,顺便看看沿途的风景,权当是休整了。

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在酒店都已经预定好之后,偶然和朋友聊起即将开始的巴尔干自驾,在我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地时候,对方一直保持沉默,直到最后慢悠悠的来了一句:“既然自驾那么方便,都已经到了黑山,怎么能不去塔拉河大桥呢?还记得《桥》里面的老虎吗?”

啊?我怎么会忘记这一茬呢?

大概七八十年代的人都会对《桥》这部南斯拉夫电影有点印象吧,根据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真实案例创作,尤其是里面的主题曲《啊!朋友!再见!》,伴随着悠扬的口哨声,英勇的南斯拉夫游击队员在游击队长少校老虎(扮演者是南斯拉夫功勋演员巴日沃伊诺维奇)带领下,和已经惶惶不可终日德国纳粹激烈战斗,炸毁了横跨在塔拉河峡谷上的大桥,全歼了敌人。

童年时代的难忘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看来这个地方绝对属于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啊。摊开地图一看,如果说原本的路线是一条直线的话,那么绕道塔拉河大桥所在的扎布里亚克,正好组成一个三角形,粗略估算了一下,大概要多开一百二十公里。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那还好嘛,不就一脚油的事儿嘛!想得确实挺美!

所以出发的那天还是睡到了自然醒,走马观花的游览了布德瓦小城,才兴高采烈的一路奔向两百多公里以外的大桥,途中还有几处相当不错,值得停留的景点,留待日后再叙。黑山的道路略好于波黑,远不如塞尔维亚,更不要说克罗地亚了。不过对于自驾爱好者来说,这才是我们的Dream Road!略显粗糙的路面摩擦着轮胎发出沙沙的声音,混合着发动机的轰鸣,那种天地之间任我游的感觉油然而生。一个又一个的发夹弯好像永远没有尽头,绕着连绵不绝的大山一路向前,天空中不时还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公路两边的白桦,松树,山毛榉的叶子一片秋意,红色的,橙色的,黄色的,绿色的,斑驳陆离,在车窗外快速的滑过,不知道是哪位油画高手兴之所至留下的作品。

有了如此惊艳的美景作伴,再长的路程也不是问题,等塔拉河大桥从最后一个弯道之后露出身姿的时候,其实已经是日头偏西了。

好一座壮观的大桥!真的是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

塔拉河峡谷大桥位于黑山北部扎布里亚克附近,横跨欧洲最深的峡谷——塔拉河大峡谷,是一座钢筋混凝土公路桥,全长366米,一共有五个桥拱,其中主桥拱114米,桥面到河面最深处为149米。桥的设计者是米亚特..特罗亚诺维奇Mijat.s.Trojanovic和安东诺维奇Andonovic两位建筑工程师。大桥初建于1940年,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被炸毁,后于1946年重建并保留至今。为当时欧洲最大的公路混凝土拱桥。

桥头有少校老虎原型的雕像,碑文上写着:“这座纪念碑是博日达尔.祖季奇的母亲玛丽亚为其所建。博日达尔·祖季奇,南斯拉夫中尉,生于1915年,牺牲于1941年”。

值得一提的是,这座桥还在另外一部二战影片中出现过,即美国电影《纳瓦隆突击队》,这部很多人都看过,就是不知片中其实还有一位熟悉的老朋友。。

走在桥面上,抚摸着那些粗粝的栏杆,看着脚下翻滚着白色浪花奔涌而过的塔拉河,峡谷两边郁郁葱葱,层峦叠翠。看得出当地的旅游开发搞得还有声有色,好几根钢索划破天空,那是给玩滑索的游客准备的,时不时就有人带着尖叫和笑声一滑而过。

之前在克罗地亚偶遇的小伙伴强烈建议欣赏大桥一定下到峡谷底部,仰视大桥才可以感受到其磅礴宏大的气势,于是我们顺着小道一路蜿蜒向下,到了最低一个观景台,其实已经无路可走,再往下就得从灌木丛里面开路了。站在这个位置,其实已经看不到那条如同翡翠般的塔拉河,轰隆隆的水声倒是听的更加真切了。

回头仰望,飞越峡谷的大桥更加气势逼人,加上两边的峡谷高耸入云,寸步不离的挤压过来,那种紧张的局促感更加明显。大概是工程修建便利性的需要,塔拉河大桥其实并不是一条直线,而是带有一道完美的弧线,摆动在空中。远远望去,带有几分妖娆的桥面曲线婀娜多姿,配合着粗壮硕大的桥墩,二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这样一种壮美雄奇混合着巧夺天工的美景面前,其实任何言语文字都有些苍白无力。就连手中的单反相机,仿佛也失去了往昔的魔力,无论怎么取景,都只能攫取美景一角,大概只有身临其境,才能心有所感吧。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原路返回大桥的时候偶遇一个俄罗斯大妈旅游团,老太太们正在兴高采烈地拍照,看到我手里的相机,连忙冲过来让我给她们拍摄合影,比划着一定要把大桥全拍进去。忙活了一阵,热情告别,走了很久,耳边还传来她们嘹亮的歌声,正是《啊!朋友!再见!》

山里的太阳下班早,此时天色已暗,前面距离今晚的住宿地,嗯,还有两百公里。如果不想晚上住在车里,那就赶紧上路吧。

事实证明,有的时候很多事儿往往是结伴而行的。

天黑的很快,周围马上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了,打开大灯,两道光柱划破夜幕,但是跑不了多远,又被茫茫的黑暗所吞没。

山里起风了,冷飕飕的直往脖子里钻。摇上车窗,挡得住寒气,挡不住山林中不知道什么野兽发出的嚎叫,加上在风中摇摇晃晃的树木投射在车窗玻璃上的影子,嗯,带感!

依然是一道又一道看不到尽头的发夹弯,巴尔干的山可真是多啊,怪不得当年德国人十几万大军,打了一年又一年,也从来没有真正成功征服过这里。

更糟糕的是随着温度下降,山里起雾了。开始还是薄纱般的淡雾,很快就变得牛奶般浓稠,紧紧的裹在车上,车速自然也随之降了下来,因为完全看不见路,即使打开雾灯,也只能慢慢爬行,因为路边还时不时窜出来一两只不知名的小动物。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好不容易出了山区,却发现前方因为修路,整条道路封闭!而导航绕来绕去还是执拗的指向原来的路线,最后罢工了!这下有点彻底懵逼了,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

事实再次证明,人间自有真情在。

正当我和小伙伴开着双跳灯,借着车灯研究地图,打算重新规划路线的时候,一辆高尔夫突然停在了我们车旁,车窗摇下,露出一张面带微笑的脸庞,在他快速的先后更换了几种语言之后,最终轮到了带着浓浓德语腔的英语。

然而他看明白了我们的窘境,我们却对他的建议听得似懂非懂。看我们一脸茫然的表情,小伙儿大手一挥,这个手势我看懂了,跟我走嘛!

赶忙发动车子,跟在高尔夫后面,左绕右绕,开了大约几分钟的路程,来到一个三岔路口,热心的小伙儿自己似乎也有点迷糊了,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打方向盘,直接把车停在路中间(这个操作我实在是佩服的不行!),拦住过往的几辆车,和几个大个子商量起来。

我和小伙伴坐在车里,继续一脸茫然的看这小伙儿一会儿指着我们,一会儿冲着前方的道路比划来比划去,旁边的大个子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要反对还是要支持。没多久,几个人看上去达成了共识,帮忙的路人纷纷散去,小伙儿冲过来,指着道路和地图,叽里呱啦的说起来。虽然口音重了点,但是基本方向总算是搞清楚了,无非不是左拐就是右拐。看我们终于不再迷茫,小伙儿笑了笑,说了句Good Luck,钻进小车,一溜烟的扬长而去。

导航仪在此时此刻居然也神奇的恢复了清醒,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一路无话,继续狂奔,等到最后抵达新帕扎尔,看看仪表盘,今天四百多公里,居然开了整整九个小时!O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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