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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谦恭未篡时

 尚雅轩 2020-11-08

王莽谦恭未篡时。这是白居易的诗。

王莽篡汉,当了皇帝,国号“新”,史称新朝,延续15年,与秦朝相当,而秦朝赫赫有名,可是新朝却未被看做一个朝代,仍划归西汉。篡汉之前,王莽性格谦恭,正因为谦恭,才被群臣、百官、士人拥戴,才得以篡汉。

王莽起家,得力于他的姑母,叫王政君,是汉元帝的皇后。著名的王昭君,则是汉元帝的宫女。

王政君为皇后,娘家兄弟、侄儿皆为官,王莽入仕。

汉元帝崩,继位的汉成帝荒淫,宠爱赵飞燕姐妹,还另有男宠,因而怠于朝政,于是皇太后王政君的娘家兄弟以及侄儿王莽相继为大司马,权倾朝野。

汉成帝之后的汉哀帝,17岁继位,在位7年崩。10岁的汉平帝继位,在位5年崩。两代皇帝年幼、短命,为王莽篡汉提供了条件,但王莽的谦恭才是主要的。且看王莽怎样谦恭。

王莽身居高位,对姑母、伯父、叔父们的侍女都尊重有加,礼数周到。常把自己的俸禄分给门客。也把自己的财产和皇帝的赏赐捐出来救济贫民和灾民。礼贤下士做到实处,让朝廷拨款在长安为天下名士建房1万间。自己过着俭朴的生活,其妻穿戴如佣人。其子杀了奴仆,王莽逼迫儿子自杀以偿命。如此等等,王莽受到各阶层的拥戴,被誉为圣人再世。

根据群臣上表,朝廷加封王莽“安汉公”,加“九锡”,锡同赐,九锡就是皇帝赐给皇家用的九种礼器。年幼的汉平帝病,太皇太后王政君让王莽代理朝政,称“假皇帝”,即代理皇帝。汉平帝崩,群臣、百官、士人几十万人上表劝王莽“受命于天”,王莽几番推辞,勉强接受禅让,做了真皇帝。

王莽要做儒家理想的实践者。儒家的理想是“法先王”,就是效法夏商周三代的尧舜禹汤文王武王周公的土地制度。三代实行井田制,形式是把土地分为九等份,一份公田,八份私田,其实质是平均分配土地。王莽旨在解决土地兼并导致的贫富两极分化的严重社会问题,但遭到富人和中产阶级的强烈抵制,于是社会矛盾全面激化。

《汉书·王莽传》说“莽性躁扰,不能无为”,意思是,他的性格是急躁的,行为是扰人的,总想大有作为。这才是真实的王莽,以前的谦恭全是假象。王莽的躁扰,尤以如下为甚:

改币制,一改再改,分量越改越轻,面值越改越大,这相当于通货膨胀,富人穷人皆怨愤,于是拒绝使用新钱,仍使用老钱。老钱少,便私铸老钱。王莽制定法律:凡使用老钱,私铸老钱,邻居未揭发,五户连坐。全国连坐者数十万。

改官制,改官名,改地名,改区划,闹得官员不知身为何职,百姓不知身在何方。

自我独尊,贬低蛮夷。这是西周遗风,西周执意同化戎狄蛮夷,让其纳税,结果反被戎狄蛮夷所灭。王莽将原本臣服汉朝的边疆少数民族的王降格为侯,甚至将匈奴改称“降奴”,从而引发边疆动乱,又发兵征服,却相峙不下。

天怨人怒,乱民蜂起,声势最大的是湖北的“绿林” 和山东的“赤眉”。皇族后裔刘秀兄弟在南阳起兵,联合“绿林”,战胜官军,推翻王莽。刘秀北上河北,招抚义军。河北王郎,势力最大,与刘秀鏖战,民间流传“王莽追刘秀”,实为“王郎追刘秀”。刘秀最终取胜,收编河北各路义军,又消灭“赤眉”,建立东汉。

成王败寇,王莽堪称典范。两千年来,评说纷纭。有独家之言,认为谦恭决定他的成功,躁扰决定他的败亡。追昔抚今,有多少老虎和苍蝇,重蹈王莽的宿命。当一把手之前竭尽谦恭,当一把手之后独断而躁扰。 有的已被打,有的将被打。从谦恭到躁扰,是性格之变,更是心理之变,都是病变。不是生理之病,但比生理之病更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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