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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我评选中国电视连续剧十大主题曲的话，我认为汪明荃小姐演唱的《京华春梦》是一定要入选的。 因为，如果张恨水先生还在世的话，他一定会感激汪明荃小姐在《京华春梦》这部电视剧里饰演的贺燕秋这个角色以及由她演唱的同名主题曲。他在自己的小说《金粉世家》里写的女主角冷清秋难道不就是这样的吗？清雅脱俗，如林中之竹；端庄秀丽，如园之牡丹；淡然傲骨如冷冬之梅。
我在十多岁时就已经阅读过张恨水的小说《金粉世家》。这部小说要反映的问题跟《红楼梦》有点相似，就是揭露旧社会时期官宦家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畸形现象。后来我查阅了这本书的资料，才得知张恨水确实是以《红楼梦》作样本而写的。当2003年我看完了董洁和陈坤主演的《金粉世家》时，我感到非常的失望。整部电视剧没有很好的反映小说所要揭露的社会问题。而董洁所饰演的冷清秋让我觉得那只不过是一位不成熟的女学生而已。看完整部《金粉世家》连续剧，让人觉得这就是一部仿古的现代豪门爱情片。有华丽奢侈不着调的场景，七彩艳丽与时代完全不符的衣饰，除此之外，我看不到别的。 看完这部电视剧，我发誓再也不看任何连续剧了。说来还真奇怪，从2003年到2013年，我有整整10年的时间再也没有看过电视剧，有时候看电视也只是看看凤凰卫视的新闻和时事评论。 多年来，始终有一些声音萦绕在我的脑际，一个是《枉凝眉》，另外一个就是《京华春梦》。无论我去到哪座城市，从未超过一个月不听这首歌。我最近已经知道了这首歌曲不但是汪明荃演唱的，同时也是她于1980年主演的电视连续剧《京华春梦》里的同名主题曲。我查了一下资料，说这部电视剧当时轰动了整个香港和东南亚。即使是知道这部电视影响力那么大，我也一直不想去看。我不看的原因很简单和肤浅，33年前拍的电视剧能好看也是有限的。那时的审美观和条件肯定跟不上现在。 今年3月中旬，我一时好奇想看看33岁的汪明荃是什么样子的。找了好几个网站，终于在土豆网找到了粤语的原版。 第一集的开头是非常有意思的，片子开头没有声音，只用行书写了“京华春梦”四个汉字，接着出现朝阳由近到远消逝的画面，似乎也预示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繁荣的大家族也无法避免由兴到衰的发展规律。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我过分解读了。但这就是影视剧评论，难免要有一些个人主观，这也是我写文章的风格。我总是不喜欢像别的文章一样写的规规矩矩，太过客观。文章一定要有自己的风格，甚至很多时候需要带有极强烈的个人主观，把读者完全带进了一个未曾有过的感受，这样的文章才能引人入胜。 朝阳画面由近到远的拉动过程中，出现了一个略带历史沧桑感的男人的声音，他用粤语作开场白介绍到：“大多数的中国故事都是由一个宁静的早晨开始的，我们这个故事也都不例外。民国初年，当时的政局很动荡。我们这个故事，就是要讲一个豪门的盛衰兴旺”。接着出现了一名仆人正在打扫门前落叶的画面。这个画面也是极有意思，它不禁让人想起了卢照邻《长安古意》这首诗里的一段“昔时金阶白玉堂，即今惟见青松在”。还有刘禹锡的那首《乌衣巷》“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没落感。接着缓缓响起了《京华春梦》这首曲子的配乐，似乎要告诉观众们，一段荡气回肠、唏嘘不已的民国爱情故事要开始了。 这便是《京华春梦》第一集开头的画面。仅是这个画面就让我找不出不继续往下看的理由了。 第一集里，振西与仆人阿福骑马到郊外游玩。他和燕秋就是在这阳光明媚，春意盎然的早晨邂逅的。当振西和阿福在花丛里缓辔而行时，与女同学一起摘花采蝶的燕秋深深地迷住了马背上的振西。他跳下马来，走进花丛里抓住一只白蝶后，含情脉脉又显得痴痴呆呆地望着美丽端庄的燕秋。而燕秋则羞得一句话不说，看着眼前这位英俊大胆的少年又低下头，将少女独特有的羞涩以及因此产生的扭捏演绎地找不出任何破绽。 当女伴们呼唤燕秋要离开时，她在桥上踟蹰了一会，似若有所思，也许是想回看一眼？也许是想等他追上来？但是又因女子天性腼腆而怕被人看出自己的心思而继续往前走了……这不正是一位怀春少女复杂而又甜美的心思所表现出来的小鹿乱撞的举动吗？而顾嘉辉作曲、黄霑作词、汪明荃演唱的《今生不负爱》成为他们第一次见面的伴奏，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我们来看看《今生不负爱》的歌词： 情在我的心中转， 令我心里泛起温暖， 轻轻呼，低低唤， 只知相聚有缘。 难道你是我今世冤？ 或者你是今生的怨？ 芳心转芳心怨 分不清爱热情暖 从那天与君初相识 心里就存美愿 愿君永久也多珍惜 今生不负爱恋 无论你是今生冤 或者我和你是有缘 我心中 痴痴愿 相依相聚长远 这首歌曲的旋律柔婉缱绻，歌词情真纯朴，把少女面对爱情时美好的憧憬、未知的担忧，最终心甘情愿的付出的复杂心理状态描叙出来了。这也是我最爱的情歌之一。 
我最喜欢的是第三集他两再次相遇的情景。振西在第一次邂逅燕秋后，像中了毒一样天天思念她。他派阿福打听到燕秋的住处，便在她家旁边租了一套宅子，美其名曰诗社，其实只是为了方便经常见到燕秋。他还故意叫工人打破两屋之间的隔墙，并让燕秋一家人觉得他是无意的。燕秋的奶妈以为新来的邻居晚上是不住人的，只是用来做诗社，又知道燕秋爱文学，一天夜里便怂恿她一同过去参观。在浏览墙上的字画时，振西和仆人阿福突然回来了，她回眸时又是惊讶又是难堪，羞赧地低下头转过去，又怯怯地抬起来看了一眼。而振西呢？还是像第一次一样痴痴呆呆地望着，也不顾（他也想不到）她的内敛保守。尴尬过后，两人竟生出了欣喜。临分别时，彼此似乎都意会了其中爱慕的情愫，但又还没到可以袒露的时机。此时响起了《今生不负爱》的旋律，两人凭栏回味刚才的情景，带着甜蜜和热烈的期许。就好像是你在恋爱一样。 虽然汪明荃33岁时才扮演燕秋这个角色。但她把一位学生时代的少女因天性矜持而表现出来的羞涩、心里挂念对方又怕旁人知晓、种种举动已流露出爱意却还以为别人不知道的小心翼翼诠释得如此逼真而又自然。使观众完全愿意去相信这就是作者笔下的女主人公，而不是一位演员。  除了第一集之外，余下片子的片头曲和画面都是一样的：“如梦人生芳心碎，空对落花我泪垂。为何情缘逝似水，大江去哪堪追……”。低回、哀怨的声音，一位端庄悲怨的少妇凝望窗外渐渐模糊的身影，眼神中带有几分期盼、无奈、怨艾、怜悯，还有几分倔强与抗争。当远去的男人回头时，少妇已经转过头去，手指顺着雨水打湿的玻璃窗缓缓滑下。这缓缓滑下的举动就像在告诉对方自己的心里无限酸楚的不舍。那举手投足间的温柔凄美让人痛心和怜惜。而眼神里散发出的倔强、傲气和自尊又使人心灵震撼。 婚后，燕秋因出身贫寒而遭金家一部分成员怀疑她嫁给振西的动机所受的白眼、被三嫂奚落并遭陷害所受的委屈、未婚先孕遭人耻笑所受的屈辱、曾经相爱的丈夫毫无主见、任人摆布所带来的锥心伤痛等等……第十九集，当丽珠和她当军官的哥哥来到金家强迫振西和燕秋离婚时，电视机前的观众悲愤地捏紧拳头、怒其窝囊不争气时，一直强忍着泪水的燕秋也终于放弃了抗争，流下了无奈的泪水，发出一句“哀莫大于心死”。这位旧社会时期的弱女子的强烈自尊与倔强使电视机前的观众为之震撼、为之动容。 此时我仍在强忍着泪水。 但当振西走后，大嫂和三嫂仍在落井下石的对燕秋奚落，燕秋为了自证清白，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提出甘愿住进杂物房时，她的凄凉、傲骨和无奈终于使我的泪水如决堤般的流下，情绪一直难以平复。 
结局时，振西临死之际躺在燕秋怀里，燕秋悲伤的唱起他们结婚时她唱给眼前这位丈夫的那首《爱你一生一世》时，我的眼泪再次控制不住的落下来…… 汪明荃是如何把燕秋这个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我就不再赘述了。读者们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因为说真的，为了写这篇文章，为了里面的截图，我又观看了一会这部电视剧，我的早已平复的心情再次被搅起，此刻的心情和泪水让我已经无法再写下去了。 
小可爱 2013年3月20日写 2020年11月8日修改 公众号：读书毁三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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