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晒娃，你经过孩子同意了吗？

译言 2020-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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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亚·普伦基特(Leah Plunkett)的新书《分享：为什么我们应该在网上谈论孩子之前先思考》(Sharen:：Why We Should Think Before We Talk About Our Kids Online)的主题是：当为人父母的缓慢过程与社交媒体永不停歇的节奏相遇时，会发生什么？利亚认为“分享”发生在任何一个为孩子健康负责的成年人身上，比如父母或老师，通过数字渠道传递孩子的私人信息的时，比如在Facebook上发布孩子的照片，或者写关于孩子的博客，似乎这些都很私人，但往往最终这些日常片段会连成线，孩子的一切私人信息都暴露无遗。

尽管这些社交媒体和智能设备没有错，但利亚认为这些成年人不经意之间的决定，加速了年幼的孩子进入“数字生活”。研究估计，到2030年，近三分之二的儿童身份欺诈案都是由“晒娃”造成的。

利亚·普伦基特是新罕布什尔大学法学院的副教授，同时也是哈佛大学伯克曼克莱因互联网与社会研究中心的副教授。在哲学层面上，父母在网上分享孩子的生活片段，让孩子们在未经他们同意的情况下暴露在更大的数字世界中，并剥夺了他们从一开始就永远不上社交媒体的选择。正如利亚特所言，成年人分享是因为网络世界“让分享变得非常容易，甚至鼓励分享”。家长们这样做时没有考虑到长期的影响，而伤害的可能性每天都在积累。

这就引出了利亚第二个更深层次的担忧，网络分享的潜在问题与许多成人世界的监控和隐私问题是一样的：“分享”的代价就是我们的私人信息。当我们越来越意识到隐私的重要性时，用利亚的话说，记录孩子的日常生活就是在为孩子建立一个“数字档案”，可能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后果，我们已经习惯了公众人物在大众面前为他们十几岁时发的一条愚蠢的推特道歉。如果这一纪录再往前追溯呢？父母发布的关于孩子的信息是否会对孩子产生不良影响，比如欺凌、职业声誉或未来前景？孩子已经作为网络实体存在，这一事实会影响孩子“发展自我意识的能力”吗？

长期以来，我们一直想当然地认为，Facebook和谷歌等公司会收集我们的数据，然后将这些数据传递给广告商。但2016年的大选证实，我们个人的突发奇想也可能对政客有用。利亚描述了一系列问题：早在孩子们还没开始使用社交媒体之前，他们的个人数据就已经传输到可能是“成千上万的数字设备用户手上”。要多久才会有人声称有能力根据这些数据点预测一个孩子长大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在这个对指标的渴望似乎永无止境的时代，如果一个孩子的发展，通过在线追踪，可以转化为一个“个人资本”分数，那会怎么样？大学招生负责人或信用审查人员能在多大程度上窥探一个人与社交媒体的关系？关于数据和隐私，我们很多人已经在努力地解决这些问题了。然而，从儿童的角度出发，这一切却似乎特别邪恶，对他们来说，他们的生活早就被不可抗的父母力量所俘虏。

大多数人拍照是为了给自己和子孙后代记录一些东西。如今，这种体验的本质改变了，以至于我们许多人拍照的目的是为了立即与他人分享。有些父母甚至利用孩子来牟利，对新父母来说，同情成了一种货币，具有很大的吸引力，你可以看到，那些基于育儿轶事或经验建议的博主或Youtube用户会如此成功。

然而，一个看似幸福满足的家庭却藏着黑暗。普朗凯特提到了“DaddyOFive”，一个受欢迎的YouTube频道，由一对名叫迈克尔和希瑟·马丁(Michael and Heather Martin)的夫妇于2015年创办运营，直到2017年才正式关闭。马丁夫妇都是35岁左右，没有提供任何育儿建议。相反，他们专门制作关于他们五个孩子的“恶作剧”视频，本质上是在取笑他们自己在育儿方面的疏忽。在其鼎盛时期，迈克尔的“DaddyOFive”拥有大约75万订户。随着该频道的发展，它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观众，粉丝们也越来越觉得父母的滑稽行为很残忍：马丁夫妇有时会对孩子扇耳光或大喊大叫，或者告诉他们要被收养，或者弄坏他们的玩具。尽管马丁夫妇声称这些视频是事先录制的，他们的孩子也同意扮演他们的角色，但当局最终还是介入了。

一名心理学家在试验中发现，马丁夫妇的两个孩子，当时分别是9岁和11岁，经历了“可观察到的、可识别的和实质性的智力或心理功能障碍”。马丁夫妇被判五年缓刑，尽管视频被永久删除了，利亚解释说，受虐待的孩子被迫“永远重播”。马丁夫妇的律师向法庭保证，这对夫妇会在孩子和社交媒体方面更加“谨慎”。从利亚的角度来看，法官不可能预计马丁夫妇激进的分享行为对孩子的长期影响。马丁家的五个孩子会继续成长，像大多数青少年一样，他们会发现自己是谁。然而，他们的儿童版本，咆哮和恳求的状态，将留在互联网上，冻结在时间里。然而，马丁夫妇只是我们中部分人生活在网络上的一个更极端的版本，当你在Facebook上发布一段孩子的搞笑视频时，你也许意识不到这是和马丁夫妇一样的行为。但利亚的论点是，这些行为都是相似的。正如精神病学家丽贝卡·施拉格尔·赫什伯格(Rebecca Schrag Hershberg)和丹尼尔·T·威林厄姆(Daniel T. Willingham)最近所指出的：嘲笑孩子的缺点从来不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