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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

 森雅艺术馆 2020-11-11

当提起绿色,人们最先想到的是自然,生命力,和平与希望,但在西方的文化中,绿色有时又有未成熟,缺乏经验和鲁莽等含义。在汉语系统中,有千山一碧,翠色欲滴等描述恬静舒雅的成语,也有灯红酒绿这样的贬义形容;既有绿(lu)林好汉般豪迈仗义的词汇,也有绿鬓红颜这样美好的描述。而在英语文化中,in the green house指的是无忧无虑的青年时代,而green-horn又用来形容未融入新环境的移民而颇带歧视的意味。绿色是爱尔兰民族和伊斯兰国家喜爱的传统颜色,但在其他一些西方国家,绿色有时也被用来形容资本主义的铜臭气,可见在不同文化语境中,同一种颜色的含义可能带有完全不同的含义和审美倾向。

绿色在自然色中是为数不多的一种中性色,它既不属于暖色系也不能归于冷色系,而绿色谱系中,也有像翡翠,青碧,竹青等这样动听的中文名称。

那么绿色在艺术中又有哪些独特的故事呢?

人类最早在新石器时代就开始提取桦树树叶中的绿色素用在服饰上,古美索不达米亚文明中的陶艺上也有身着绿色服装的人物形象。而在古埃及艺术中,绿色则意味着重生,因为绿色植被的存在,使尼罗河每年泛滥后古埃及文明不断延续成为可能。在墓葬的岩壁和纸草画上,古埃及人使用上等的孔雀石提取绿色颜料用来描绘各种神灵,人物和动物形象。在图坦卡蒙的陵墓內,也发现了一盒有绿色的颜料;古埃及人也使用较为廉价的绿色颜料混合赭黄和蓝铜矿以用作染织。在古埃及文明中,绿色有着积极的象征意味,绿色通常代表着生机,活力,经济的增长与希望。在古埃及壁画中,地下世界的统治者奥西里斯即被描绘成绿色的脸孔,因为绿色是健康和重生的象征。在古埃及墓葬中还发现过很多由孔雀石制成的绿色面具,无论生者还是死者都要佩戴这种面具以免受邪恶侵害;除此之外,墓葬中也发现一些小型的绿色护身符,他们也象征着大海。(也许在古埃及人眼中,大海更接近绿色,不过地中海近海的海水确实更接近绿色)

古埃及壁画花园中绿色代表重生

墓穴墙壁上拥有绿色面孔的地下掌管者

在古希腊,蓝色和绿色通常被认为是很接近的颜色甚至在许多人眼中就是同一种颜色,古希腊人形容大海和树木的形容词也是同一个词汇。哲学家德谟克利特形容绿色多用浅绿和韭菜绿;亚里士多德则认为,绿色是接近于黑色的颜色,象征着大地,而白色象征水。然而绿色却不是古希腊四大常用绘画颜色之一(红黄黑白),因此在古希腊艺术中极少会发现绿色。

古罗马人对于绿色有着极大的赞美和推崇,他们认为绿色是金星的颜色,是园艺之神的颜色。因此,在庞贝古城和赫库兰尼姆古城等地,人们会发现大量带有绿色的壁画。在公元二世纪时,罗马人已经广泛在壁画,马赛克和玻璃种使用绿色,而当时的拉丁文中,关于绿色的词汇已经多达十个。


公元二世纪罗马的fresco of Flora

在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服装的颜色显示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和职业。红色只能由贵族使用,棕色灰色是农民穿戴的服饰颜色,而绿色则是商人,银行家和士绅的专属颜色。蒙娜丽莎身穿绿色的衣服,就像扬·凡·艾克笔下的《阿诺菲尼夫妇肖像》中新娘的结婚服饰也是绿色一样,都代表了两人的身份和社会地位。

不幸的是,对于那些想要或者被要求穿戴绿色的人们,当时因为没有良好的植物染料,绿色经过洗涤和阳光照射会迅速褪色或变色,这也是为何画作上的蒙娜丽莎的衣服颜色看起来并非是绿色。当时绿色染料由蕨类植物,车前草,沙棘浆果,荨麻,韭菜汁,洋地黄厂,扫帚厂,白蜡树的叶子或白蜡树和桤木树的树皮制成,并非现今发达的化学工艺织染,因此它们会褪色或变色。16世纪时第一次生产出了较好的绿色染料,第一道工序先由菘蓝染成蓝色,然后加入黄木犀草,也被称为黄杂草黄色,最后再制成绿色染料。

提供给画家的颜料则要更加丰富一些。僧侣在发酵酒中浸泡铜制成他们所使用的绿色,用来书写手稿。他们还精细研磨孔雀石,制成发光的绿色。

文艺复兴时期早期,画家如杜乔·迪·博尼塞尼亚 学会了用绿色作为人物面孔的底色,然后用粉红色叠加,这使画家对于脸的刻画更为逼真。几个世纪以来,随着粉色逐渐褪去,使得一些面孔现在看起来呈现绿色。



杜乔·迪·博尼塞尼亚作品 (1308–1311)


十五世纪,
Michael Pacher 作品“圣沃尔夫冈与魔鬼” 中魔鬼被画成绿色,至此西方文明中魔鬼与绿色的关联便蔓延开来

1503年由佩鲁吉诺所画的作品中,孔雀石颜料用于绘制崇拜者的亮绿色的衣服。

18世纪和19世纪化学合成颜料和新染料的发现和生产迅速发展,很快取代了早先的矿物和植物颜料和染料。这些新染料的稳定性和表现力均高于植物染料,但其中一些含有高含量的砷,最终也被更好的产品所取代。

同样在18世纪和19世纪,绿色与文学艺术的浪漫主义运动有关。法国哲学家让 - 雅克·卢梭大力赞美自然的美德;德国诗人,哲学家歌德宣称,绿色是最宁静的颜色,适合用于装饰卧室。艺术家中如约翰·康斯特布尔和让 - 巴蒂斯特 - 卡米耶柯罗描绘的田园风光和郁郁葱葱的森林也令人心旷神怡。绿色正是对比了工业革命的烟熏灰色和黑色,唤起了人们心中更加原始和谐的自然主义精神。

约翰·康斯特布尔作品

卡米耶柯罗作品

19世纪下半叶艺术家发现使用绿色能够创造特定的情感,而不仅仅是模仿自然。其中之一便是美国艺术家詹姆斯·麦克尼尔惠斯勒创造了一系列名为“交响乐”的作品。

詹姆斯惠斯勒的作品《海洋》关于灰与绿的交响乐


十九世纪后期,随着对色彩理论的系统研究,比如颜色互补理论,当红色和绿色同时使用时会增强彼此的色彩表现力。这些研究被大多数艺术家广泛接受并逐一实践,首当其冲的便是后印象派巨匠梵高。他在1888年给弟弟西奥的信中写道:“我试图用红色和绿色来展示人类可怕的激情,大厅是血红色和浅黄色,与画面中心的绿色台球桌形成强烈对比;四盏灯放射出柠檬黄色的,橙色和绿色的光线,到处都充满了不同红色和绿色的对立和冲突。

《夜间咖啡馆》梵高

Louis Anquetin作品


埃米尔·伯纳德的绿色茶壶静物画

进入21世纪后,绿色更多被人们当做是友善环保健康与和谐的象征,更多的人也喜欢在自己的家中摆置一些绿植和绿色的装饰品,同样作为绿色爱好者,最后给大家看一些有品位的居家绿色元素和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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