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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县千年古村——合漳村

 东海若水斋 2020-11-11

涉县曾经抗击过十万兵的古村!

【涉县地理】千年古村——合漳村




合漳村位于涉县南端,与河南省林州市交界。因清漳河与浊漳河在这里汇流,因而取名合漳,从前俗叫合漳口,古名又称交漳口,北魏郦道元《水经注》称:“世谓决入之处为交漳口,交漳即合漳也。”


合漳村的四周都是山,近在咫尺的河南省,横陈着红山垴、虎头山、人头山,左右耸峙着王帽山、牛头山、轿顶山、马鞍山。马鞍山位于二河汇流处,村子就立在山脚武家垴坡下。这里的特点是山高、石厚、土薄、人密,近千口人只种着500亩地,而且多系山地。


立村年代已经很难考证了,《水经注》里既有提及,村史就在北魏之前。而现在的村民,据传说,同样也是从山西的洪洞县老槐树底下迁来的,并以脚上有“猴趾甲”为据。因为合漳村民的左右两脚的小趾上,各有两片小趾甲。涉县人把这小趾甲叫做“猴趾甲”,并以此来做从洪洞县迁来的证明。


合漳村自古的结亲习惯,必须有媒人做介绍,然后才能谈亲,俗话叫“当中没人事不成”,一般要经过六道礼仪:提亲、问名、合婚、订亲、过礼、娶亲。

“订亲”时,要写婚单,也叫大书。男方书上写“不揣寒微,妄攀高枝,求人代语,敬候玉音。”女方书上写“久仰贵门,未敢高攀”等谦语,并且一律使用梅红纸,还要写着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过书”后,媒人要给女方家长作个揖,以表示婚事敲定了。接着便是“过礼”,

过礼就是交彩礼。交彩礼要抬“食盒”,正式通知迎娶日期。

迎娶时,备蓝轿红轿各一顶。去时陪客(家长)坐蓝轿,新郎坐红轿;娶亲归程陪客骑头顾(牲口),轿抬新人。迎娶的中午,都要在女家吃饭。再文雅的新郎,临走之前,也要“偷”取岳丈家一双筷子、一对酒杯、两个扭股糖似的白面卷子。据说,偷回去的卷子可医治口疮、牙疼。筷子、酒杯一并装入新人枕头,以谐快(筷)乐美满、地久(酒)天长之意。

友人又常在路边搭起酒台,敬酒祝贺。新郎接了酒杯并不真饮,而是把酒洒向地面,表示以酒敬献了天地。

新娘刚入洞房,女友们就前来送饭,大都是送些白面做的“猫耳根”汤面。新娘一般是不吃的,免得不能在炕头上坐很长时间。新郎可以吃,而且是要求盛了饭,脸朝里倒坐在洞房门槛上吃,泼吃泼喝。人问,饭做得生不生,只许答“生”,不可乱答,以取生育之吉兆。


闹洞房时,新娘要替新郎重穿新鞋。又给公婆及在场的长辈一一敬酒,并首次按称谓亲口称呼长辈一声。(新时期以来,有的人家还要给个红包叫做改口钱。)一切闲人散后,新人才互敬交杯酒。又留得三位同辈异姓已婚的全奂男子——即已有了妻子儿女的男子,——为新人铺床展被抻被窝,一边抻被,一边伴唱喜歌:“新人新炕,新人躺上。牡丹花开开,红萝卜栽上。”荤荤腥腥,以博一笑。晚间也兴听窗根,男的女的都可听。长明灯不得吹灭,明晃晃一直点到天亮,说是灯被吹灭是不好的。

从第二天起,娘家就来叫闺女,九日里连叫三次。“住三兑九,两家齐有”,以寄托儿女亲家一齐发家致富意。


再一个古习是有饭市,人们多是端了饭碗到街上凑伙吃饭,女人们坐在一团儿,边吃饭边拉家常。男人们一个个蹲在石头尖上,一边吃饭,一边侃闲篇。

从米面行情、农活种植,到男女纠葛、婚丧嫁娶,从新闻旧事、军工农业,到素话荤话、笑话谜语,无所不谈,无啥不说。所谈内容,可以是有据的,也可以是无据的,可以是正道的,可以是小道的,不分当说不当说,不分隐秘不隐秘,阴间的,阳间的,域内的,海外的,都可以说。

而各家这顿饭吃的什么,彼此一看就可知道。早晚两顿多吃窝子稀汤,中午吃一些稍好的,比如捞饭,——小米在沸水锅里煮到一定程度,用笊篱捞进盆里;煮米的汤里再熬上白菜、萝卜、豆荚、山药之类,再用勺子熟个油花,趁热将勺子杵入锅里,发出哧的一声响,喷出一股香味。菜熬好后,浇在小米饭上吃。

也吃抿絮儿——抿絮儿是用麦豆玉米混磨成的杂面,从一片凿了许多蚂蚁洞的床子上抿进开水锅,锅里已煮进很多菜。抿絮饭属于一种改善。

有谁家如果端了一碗白面条吃,肯定是家里有人过生日,再不然就是来了亲戚。

谁家的饭做得迟了,人们便知道,或是因为下地回来得太晚了,或是因为一时米面不凑手,临时借人米下锅。

生活好些的人家,吃食自然讲究些。最突出的特点是有小菜儿就饭吃。小菜儿盛在一个有耳的小瓷杯里,拇指和食指对成一个圆圈,将大大的磁州窑粗皮大海碗端稳,其余的三个指头,就把小瓷杯勾夹在大海碗下边。那小菜儿也就是炒辣椒、山韭菜花、生腌的红、白萝卜条之类。——如果有谁看得眼馋,也可以去那小瓷杯里讨得一点,夹在自己的碗里吃,绝不会有人说你什么。

冬春天,人们常吃软柿子抹窝子,饭市上就常见到人们稀汤就着糠饼子吃,红红软软的柿子,摊在毛刺哄哄的糠饼子上,格外显眼;如果没有软柿子可摊,也可摊上些菜叶或撒上一层不薄不厚的“甜炒面”;当然也吃裸窝,什么也不放。

正吃着饭呢,山边忽然吹来了风,直吹得街面上的草叶鸡毛横着飞,人们依旧吃着饭,谈笑着,情绪丝毫不受影响。有谁从饭市上走过,吃饭的人们,会礼节性地让一声说“吃吧”!对方会客气地答一声“吃吧”。人走过后,大家又常对其评说一回,议论一些他家的事情,从而勾起一些新的话题。

饭市上也常游走着猪、狗、鸡、鸭,这些家畜家禽们,总是眼巴巴地望着吃饭人的嘴巴怎样上下地咀嚼,怎样又要吃干,又要喝稀,又要与人们拉闲篇,为的是当某一位把吃进嘴里的不适之物,诸如薯皮菜根之类,在一个恰当的瞬间,从嘴里吐到街面上时,它们便不失时机地迅速抢进嘴里。

农闲时候,吃完饭的男人并不马上离开饭市,而是接着谈闲篇。家里的人,因等着洗碗刷锅,常派子女到饭市上,将吃空了的饭碗收回去;也有时候,妻子还要让孩子给“当家人”顺便捎上旱烟袋,递上火绳。来个“饭后一袋烟,赛过活神仙”。

一年四季,月月如此,天天如此。——饭市,成了人们传递信息、沟通感情的场所。——当然,这都是从前的事了,改革开放以后,饭市风俗越来越淡。一是有些人家成了某项专业户、企业家,三顿饭时间发生错位;二是喝咸饭的习惯在改变,盘盘碟碟逐渐增多,不便于将其搬上街头;三是饭间忙着看联播新闻,看电视连续剧,上街的人自然越来越少了。饭市的场面,变成了非物质文化遗产。


合漳是个古老的村,早在宋代,村里就出过父子两个进士。父亲陈咸,淳熙年间登科,做官做到司农少卿。儿子陈寅,以父荫补官,出任西和州。

西和州是当时的边鄙重地,元兵十万来犯,郡统弃城而逃。陈寅散资财,结忠义,奋力抗击元兵一个昼夜,拼搏数十回合,敌军终被杀退。

接着,元兵增加到数十万,又来攻城,陈寅依然奋力抗击。怎奈寡不敌众,城被攻破。

陈寅妻子为了不让敌人掳去,当即服药自尽。

陈寅的两个儿子——陈岐、陈嶷及其两个儿妻,也一同死在婆母身侧。

陈寅焚过家眷尸体,重新登上城楼,遥望京师,三跪三拜,放声大哭说:“城池我不能守,我该当死罪;但微臣绝不敢有负大宋!”说完,挥起宝剑,引颈自刎。

——这段抗击异民族侵略的壮烈故事,《宋史》有载,涉县的县志有明确的记录,但合漳村的村碑上,对这事记述得却极其简略,以至本村的群众,也大都不知道这件感人肺腑的慷慨悲歌之史实。他们不知道陈咸、陈寅这样两位英雄,是合漳村人。

更令人痛心的事是,当笔者问及合漳村民这样父与子的史事时,一位胡子拉茬的老人却说,好像听人讲过。可人们说,他们父子俩,是因为贪了赃财,被人知道了,才自尽的!如此历史的大误会,如此地给先人蒙上奇耻大辱,怎不教人痛心!这更让我们觉得,开设乡土教育之必要,党中央加大传统文化教育的决策,是何等地英明。


1924年,村人冯贵德办起拳坊,串联台庄、温和、后沟、古城等八十余众,加入林县天门会,抗击地主豪绅压榨,矛头直指官府。一时席卷磁、林、武、涉各县。

冯贵德直接率领的有枪之旅,最盛时期,曾发展到1500余人。一支浩浩荡荡的义军,前后活动长达七年。后被国民党镇压,合漳民房亦被烧毁十之六七!


1963年,洪水为患,合漳村建在山脚下的半条街,尽变成水乡泽国,村民不得不搬到山上住。因此,原先位于村心的土地庙,也就彻底暴露在村外的河边上。

为了与河争地,村民新筑起一条千米大堤,将河滩护住,以防水冲。当年被淹掉的街道及河滩,现在已淤成厚达数米的千亩良田了。这才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事沧桑,变化无常。合漳村的变迁,倒像是清漳涉县一个小小的历史缩影。


来源 清漳两岸



作者简介:李亮 ,中国作协会员,涉县文学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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