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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是一场大型电影 关于你的部分 总是那么有趣 主播 / 千雅 文 / 红豆汤  "八月就是八月，八月我守口如瓶。八月里我是瓶中的水，你是青天的云。"  我的小表妹最近很奇怪。 她开始频繁地打电话给我，但说得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班级日常，我也挺喜欢，就都没打断，这样一通通电话地听下去。但每次说“再见”之前，总觉得她有什么没说完的，却又生生咽下去了。 昨天她又打给我，一开始还在抱怨课业压力，绕来绕去忽然停了下来，支支吾吾地问我：“姐姐，你以前高中的时候，有没有喜欢过人？” 我突然明白了之前那些电话里那些“我们换了座位，但是我的后桌......"、"前几天发生了一件特别好笑的事情，我们班有一个男生......"、"我们周末去采购爱心义卖的东西，中午吃饭，结果有个人发现饭里居然有一根头发....."都意味着什么，没有那么多的他们，只有一个他。 而那句“我喜欢上了一个人”终于说出来以后，是她长长而又反复的少女心情。 小表妹今年上高二，在一所寄宿制学校读书。她喜欢的人是她的后桌，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男生，说话懒散，英语很差，喜欢打篮球，可也没打得多好。 她每周都去超市买那个男生喜欢吃的零食带到学校里，却又不能太明显，只好和很多零食混在一起，装作对所有人都很友好的样子分给大家，这样他就能拿到其中的一份。 她害怕换座位的时候他被换走，所以假装去老师办公室放作业，偷偷地看座位表，而在得知还是前后桌以后，却又当着他的面故作嫌弃，叹气“怎么还是你”。 她说：“喜欢一个男生，真辛苦。” 想让他知道，又不想让他知道，心里很在意，表面上却还要演戏。 小表妹还在读初中的时候，我们曾在暑假的某个下午一起趴在床上看岩井俊二的《四月物语》。短短的，一个小时，她看得昏昏欲睡，结束以后她转头问我：“这就讲完啦？”我点点头。 “这讲的是暗恋？”我又点点头。 小表妹一脸茫然，而我也理解她的不明白，整部电影，几乎都是女孩一个人的大学生活，做一份咖喱，默默在桌边吃完；拥有一辆自行车，骑在春天的小巷里；看完一部电影，内容意义不明；站在一棵的树下，抖抖衣服，落下成片的樱花。 而那些暗恋的心情，安安静静，不言不语，直到电影进行了一半才慢慢显现，藏在她重逢学长飘忽不定的眼神里，藏在她怯生生地在心里说一句“对我而言你很有名。” “去年冬天，学长考上了东京的大学，让我很难过。东京的武藏野大学，朋友小野田夏子说是很有名的大学。武藏野这三个字，总是让我想起学长。武藏野···武藏野···我看过国木田独步写的《武藏野》，内容很难看不懂，但武藏野三个字，对我来说是关键的字眼，武藏野···武藏野···” 小小的独白诉说过往的心事，曾经在田野里看到学长拿着吉他的样子，自此留在心里，曾经偷偷拿走写有学长名字的纸牌，慌张到走反了路。 为了喜欢的人，考上他的大学，从寒冷的北海道去往温暖的东京，终于，在小小的书店里遇见了，然后，在一个下雨天里学长问起她的高中和名字，借给她一把伞。 看着雨滴沿着红色的伞滑落下来，她想：“成绩不好的我考上大学的时候，连老师都说这是奇迹，然而，若要说这真是奇迹，我倒是想称它为‘爱的奇迹’。”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里，暗恋了一生的女主角写着： “我始终为你而紧张，为你而颤抖；可是你对此毫无感觉，就像你口袋里装了怀表，你对它紧绷的发条没有感觉一样；这根发条在暗中耐心地为你数着你的钟点，计算着你的时间，以它听不见的心跳陪着 你东奔西走，而你在它那嘀嗒不停的几百万秒当中，只有一次向它匆匆瞥了一眼。”
暗恋的人孤独，做的只是无尽而无意义的追逐，暗恋的人纠结，想触碰又收回手。 可我觉得，暗恋是一件看上去很美的事情。 小表妹絮絮叨叨地向我抱怨喜欢上一个人让她每天的心情都起伏不定，像规律波动、上上下下的三角函数曲线。她告诉我，有一次自修课，她的同桌要和男孩的同桌一起解一道竞赛题，所以他们换了座位，喜欢的男生坐到了她旁边，那一整节课，她心浮气躁，一篇完形填空错了八个。 “八个，你知道我对答案的时候有多绝望吗？”听着电话里的唉声叹气，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她形容的画面。 安安静静的自修课，坐立不安的少女偷偷看见一旁的男孩正在专心计算一道物理题。那个瞬间，连一声呼吸都显得打扰的瞬间，完完全全属于她，并且只属于她。不会有人知道错了八题的完形填空里掩盖着的少女心思，不会有人知道在普通的自修课里，少女慌张的幸福。 同样是岩井俊二的电影《花与爱丽丝杀人事件》里，有这样一个情节，喜欢的男孩对花的恶作剧恶狠狠地说：“蜜蜂是你放的吧，很疼，我会记得一辈子。” 明明是生气的话，花却揪着这“一辈子”，认为这是爱的告白。 少女软软地摊在地铁上，对着一旁无法理解的爱丽丝说：“什么也不要说了，谎言也好，幻觉也好，就让我沉溺于这份幸福之中。”
读过一首小诗，林白的《过程》，从一月写到十二月，而我最喜欢的是八月。诗里这样写：八月就是八月，八月我守口如瓶。八月里我是瓶中的水，你是青天的云。 我是瓶中的水，你是青天的云，你倒映在我的波心，我守口如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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