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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恩·高斯林:安全区里的“最惨”男主角

 第十放映室 2020-11-13

明明是年度表情包表演艺术家。


如果奥斯卡金像奖设置一个“年度最惨男/女主角奖”,今年的“最惨男主角奖”,我会好不犹豫地颁发给来自加拿大的瑞恩·高斯林

今年的情人节,高司令和石头姐主演的《爱乐之城》在大陆上映。

注:瑞恩·高斯林的外号叫高司令”,艾玛·斯通的外号叫石头姐”。记住了吗?

去看电影的观众都是卿卿我我、手拉着手,而银幕里的高司令,却被追求梦想的石头姐抛弃了。

你说惨不惨?

10月份上映的《银翼杀手2049》中,高司令扮演的复制人K,身份认同、爱情幻想和人性觉醒之梦被一一戳灭。

帮助别人父女团圆,自己却孤苦伶仃地死在了雪地里(我觉得最后是死翘翘了)

你说惨不惨?

这两部电影的导演也是很有趣。《爱乐之城》的达米恩·查泽雷隐藏高司令的“神经质”,来体现他的“动”

《银翼杀手2049》的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则正好相反,他放大了高司令的“神经质”,来抓捕他的“静”

在我看来,这两位导演是相当懂高司令的,他们都抓住了高司令的特点,并将其放大化。

高司令的脸,其实有点歪,左右脸不是很对称,早年还有婴儿肥。

在帅哥如云的好莱坞,他这种长相并不讨喜。

▲突然发现,他脸也挺长的……

随着年纪变大,人是瘦了不少,眼窝也越来越深,加上高司令面部微表情比较多,总有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正面表情有时会有点奇怪。

因此也有人说,高司令是属于皮相好看,骨相不讨喜的演员,也很容易留下“这个人怎么神经兮兮”的第一眼感觉。

在《爱乐之城》中,高司令饰演的塞巴斯汀,他的感情是内敛的,小心翼翼的。

因此导演将高司令的表情藏起来一部分,让观众不能直接领会到他的内心感受。

直到影片结尾,塞巴斯汀看着一生所爱来到他的小店,听他弹琴,唱歌,却不能再挽着他的手,而是同别的男人走。

高司令的表情,说不清是悲伤还是嘲讽,是释然还是悔恨,心碎得很真实。

这就是高司令表演的魅力之一:面部的微表情。

在《银翼杀手2049》中,高司令每次执行完任务,进行“基准线测试”的时候,全部采用正面特写。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他坐在小房间里,重复着不明所以的短句,那时候我是极其紧张的。

因为高司令的面部表情实在太细腻,前后两次基准线测试时候的表情也有细微的差别,你能看到他内心的变化:有什么东西破碎了,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所以,拍高司令这种演员,是不能急的。

找一个长镜头,对准他的眼睛,从远处慢慢靠近,或者反向拉长,都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两位导演,是真的格外偏爱高司令呢(那还这么惨?)

所以说,高司令直到今年才真正意义上大放光彩,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他的特质,很少有导演能够利用好。

01

他的眼神,最为致命

高司令第一次走红,是在2004年的《恋恋笔记本》,他和瑞秋·麦克亚当斯在电影中的绝恋,也成为大多数人对他的银幕初记忆。

其实仔细想想,高司令在爱情主题的电影里,一直在扮演同一种类型的人。

面对爱情到来的时候处变不惊,爱情走的时候内心波涛汹涌,但也不会歇斯底里。

他开心的时候,凝视着你,眼睛里是喜悦;他不开心的时候,凝视着你,眼睛里是惊恐;你离开的时候,凝视着你,眼睛里是惊恐和不安。

▲行行行,哥你赢了

表面玩世不恭,甚至有点吊儿郎当,但实则是因为嘴太笨,或者根本懒得说出口

你来了,他淡淡地迎接你。你走了,他也不送你,但还是会在原地等你。

《恋恋笔记本》《蓝色情人节》《银翼杀手2049》《爱乐之城》……

哪怕是在《总统杀局》里面,高司令转瞬即逝的一段爱情故事,也是如此。

而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在《歌声不绝》中简直登峰造极。

虽然这部电影也难看到登峰造极

他演了太多这样的“笨蛋男友”,我都要怀疑,他本人是不是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感情生活的。

但他也不是在重复,每一个相似的角色,都会根据设定的不同,加入不一样的感情,成为一个新的人。

《恋恋笔记本》中,是在动荡的大环境中对感情的坚守;

《蓝色情人节》中,是爱情在生活中趋于平淡之后强行挽回;

《银翼杀手2049》中,是在现实与虚拟中寻找爱情与肉体之间的平衡点。

对抗,是高司令出演的爱情题材作品中一脉相承的关键词。而他应对的方法,则是“以静制动”

撕心裂肺也好,无力挽回也罢,他也有过爆发的时候。只要他坐下来,双眼注视着某个地方,淡淡说出几句话的时候,我们就知道,这才是高司令。

他从不依靠歇斯底里来表现歇斯底里,他的眼睛里沉淀了一万种情绪,而这种情绪是需要观众坐下来,注视着他的眼睛才能发现。

不过在印象中,高司令总是被虐得最惨的那一位,要不要这么可怜啊(笑)。 

02

被耽误的搞笑艺人

按理说,高司令这种表演方法很容易把自己局限住,但有趣的是,他在我心里的第一印象,并不是混迹于爱情电影的苦逼男主。

这得益于高司令的选片眼光

其实高司令这个人,骨子里也是挺倔的。出道这么多年,依然坚持拍摄小成本的独立制作影片

《爱乐之城》和《银翼杀手2049》手笔挺大,但也非爆米花商业片。

扒开他的履历表就会发现,爱情题材的作品,其实并不是他的最爱。这个不安分的boy最钟情的是悬疑、惊悚类的剧情片。

比如《半个尼尔森》中,出演沉溺于毒品的历史老师;《所有美好的东西》,出演连环杀人凶手;《亡命驾驶》中游走黑白两道,大开杀戒……

《所有美好的东西》剧照▼

 

题材稍微猎奇一点的也是信手拈来,比如《充气娃娃之恋》

发福还不洗头的高司令,穿着印花毛线小背心,推着一个大胸翘屁股的充气娃娃,在一个冷飕飕的小镇里强颜欢笑。

按理说,这幅画面应该很猥琐,但高司令来演,就是笨拙中带着搞笑,搞笑中有一丝心酸,心酸中有一点点悲哀。

至于原因,除了他本人演技不错以外,大概是他身上的搞笑因子,冲淡了这个角色本身的油滑感。

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有,瑞恩·高斯林同志其实超搞笑的,他身上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冷幽默,在他的电影中也有迹可循。

比如让我笑掉面膜的《耐撕侦探》

被罗素·克劳虐到哭唧唧▼

人家男子汉被扁都是发出“嗷”的声音,你们司令是“叽”的声音

耍帅和裤子,只能选一个▼

真连滚带爬滚下山坡▼

看完这部电影我才发现,哇,你们司令的搞笑天赋如此浑然天成!

喜剧和悲剧是手掌的正反面,在高司令身上,我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

03

安全区里的 Trouble Maker

前面说高司令超搞笑的,在生活中也是如此。

比如今年奥斯卡颁奖典礼上的乌龙事件,大家都慌作一团,只有你们司令在旁边……噗嗤!

在宣传《银翼杀手2049》的时候,吃瓜群众终于问出了这个困扰已久的问题:你特么在笑啥!

高司令是这么解释的:

“你在台上首先看到的是台下观众的反应,太精彩了你知道吗,大家宛如看着自己家房子失火(哈哈),我还以为台上有人心脏病犯了。”

“当你知道,名字念错了,颁错奖了(毕竟获奖感言都说了好几句了),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这样解释的话,好像是挺好笑的……但那是你的剧组啊,真是个混小子!

其实高司令小时候真的是个混小子,外号 Trouble(麻烦),患有注意力不足过动症,被同学称为Trouble Maker(麻烦制造者)

然有多动症,高司令小时候可是个“童星”。

12岁的时候加入“米老鼠俱乐部”,与小甜甜布兰妮、贾老板(贾斯汀·汀布莱克)合作过,与贾老板的友谊更是维持至今。

▲四个圈圈,左上是高斯林,右上是贾老板,左下是小甜甜布兰妮,最下面的是克里斯蒂娜·阿奎莱拉

高司令还曾是一个女子团队里唯一的男生(?),小时候劲舞的样子,也是非常带劲了。

中间的是你们高司令▼

但他的童年生活并不美好,校园欺凌、父母离异等记忆,在他心里埋下了缺乏安全感的种子。

这种“不安全感”,也体现在了他的职业选择上。

他的发展路线本来应该像锤哥、美队一样,演几部纯爱片混个脸熟,然后去演几部漫改大制作,跻身好莱坞一线。

但是这个混小子,却始终坚守着独立制作和小成本电影,非虐即怪的文艺片和带点惊悚、悬疑的剧情片。

也不是没有好莱坞大制作向他抛出橄榄枝,漫威的《奇异博士》和DC的《自杀小队》都曾向他发出邀约。

传说中为高司令专门制作的《奇异博士》

这张与演了“小丑”的杰瑞德·莱托神似▼

可他都拒绝了。高司令表示不想被长期合同束缚,他更乐于在自己设定的一个安全区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哪怕场面最大的《银翼杀手2049》,高司令饰演的K也殒命漫天大雪里,仅此一份了。

他曾拒绝成为“后街男孩”的一员,但自己有一个哥特暗黑风的乐队,叫Dead Man's Bones(死人骨头)

八卦:乐队的另一位成员Zach Shields,是高司令前女友瑞秋·麦克亚当斯的妹妹当时的男朋友

由他演唱的In The Room Where You Sleep ,被温子仁拿去,用在了《招魂1》里。

因为缺乏安全感,所以追求自由,所以把自己局限在了安全区里,实际上却拥有了更多的自由。

他放弃了《美女与野兽》,选择了《爱乐之城》,不是运气好,而是多年“自我放逐”之后,已经对自己的定位有了精准的认识。

维伦纽瓦说《银翼杀手2049》非他不可,也是多年“放养”之后,养成了一种兼具慵懒和敏感的气质。

他自编自导的《迷河》,曾提名第67届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大奖

他监制的影片《白影》,看起来也是不一样的焰火

看起来与世无争的高司令,在心里恐怕已经“go fuck the world”千万遍。

他是好莱坞“规则”的对抗者,是星光大道上的Trouble Maker。

他不是安全区里的困兽,而是以不变应万变。

虽然他已经金球奖影帝加身,与《爱乐之城》导演再次合作的《第一人》(暂译)也被看做是冲奥力作。

但我相信,对于瑞恩·高斯林来说,比起用奖项证明自己是一个演员,用表演来证明自己这点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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