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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了,看得我听不到心跳

 第十放映室 2020-11-13

她十分的甜美,甜美到要把她吃掉


2017年的威尼斯电影节上,一部题材骇人听闻的纪录片,获得了地平线单元评审团特别奖。

《食人录》,主角是臭名昭著的食人魔王——佐川一政。历史上唯一一人,坐实杀人罪行,却阴差阳错而最终逃脱法律制裁。

话至于此,小十君还是要提醒各位:

《食人录》原片因其特殊的拍摄手法和题材,含有大量刺激性内容,可能引起身心不适,请谨慎观看。(我们将尽量避免截取血腥画面)

作为各类变态杀人狂榜单的常客,佐川一政之闻名于世,大半在于他至今仍是自由身的缘故。而关于他犯案经过,网上已有大量详细资料,这里只简单做个回顾:

1977年,自幼体弱多病且发育不良的佐川一政,决定去法国巴黎留学,攻读比较文学专业。

自幼就对人体有着非同一般性趣的他,对身材样貌与自己有着天壤之别的白种女性,仿佛天神一般希冀。

时隔不过数年,即将毕业的佐川一政,向倾慕已久的荷兰女同学告白,但得到的只是婉拒。

于是他反手一枪将其射杀,随后被一股无法抑制的食人渴望占据了身心。

从臀部开始,一点一点将受害人蚕食。

在他后来出版的食人题材小说《弥雾》中,也显出对彼时情景的迷恋:

“我终于吃到了美丽白种女人的肉,没有比它更好吃的东西了。它无色无味,进入到我的嘴里像化掉的河豚肉一般。”

毫无杀人经验的佐川一政,必须面对尸体逐渐腐烂的问题。在“享用”了尸体两天之后,他将其切割成块,装进行李箱准备弃之。

但叫出租车运尸和惊慌失措把行李箱扔在路边等愚蠢行径,也让佐川一政很快被捕,他随即坦白了一切罪行,但声称自己精神有问题

而因为一点小小的翻译偏差,佐川一政被误判送进了精神病院。三年后,他的父亲聘请律师,将其引渡回日本,继续在精神病院居住。

接下来,便是最戏剧化的一幕:他身处的松沢病院,建立起一支临时研究组,八位精神病学专家一致认定佐川一政拥有刑事责任能力。但就在和法国警方沟通时,却吃了闭门羹。

法国的法律,不允许将没有被起诉者的资料外流,而没有那些资料,也就意味着没有足够证据支持起诉佐川一政。

所以,在这种极其偶然的情况下,佐川一政被无罪释放

理所当然,大大小小媒体蜂拥而至,或震惊或好奇,每个人都在试图挖掘与消费作为食人者的佐川一政。

随后,他连续出版近二十本书,包括小说漫画与诗集,亲自出演四部A片,成为知名美食杂志专栏作者,不可不谓“鸿途似锦”。

但在《食人录》拍摄时,曾经大名鼎鼎的佐川一政,如今已是半瘫在床的老人,与他的弟弟住在东京郊区。

这时,哈佛感官人类学实验室的两位导演,卡斯坦因·泰勒维瑞娜·帕拉韦尔找上了他们。

这两位导演所奉行的创作理念,来自“真实电影”运动,他们以人类学的视角切入纪录片制作,捕捉琐碎而未知的一切,让纪录片从对事实的简单临摹,成为可以重现体验的媒介,充满自然与暧昧的现实质感。

而所用手法,即是——“液态影像”。既然称为液态,顾名思义,他们试图赋予整个观影过程一种液体的质感,让原本二维的画面同时具备流动、包裹、渗透这三重特性。

所以有别于传统纪录片形式,《食人录》并非采用全景还原的方式,回溯当年案发经过,也没有长篇累牍对于佐川一政的采访与跟踪,而是兄弟二人的几段零星对话,窥伺其复杂表象下的真实心理

换句话说,《食人录》这部人类学视角下的纪录片,提供给观众的是一种极特殊的体验——极近距离,且几无保留地描摹精神变态者的内在

首先即是“包裹感”,相当特异与超前。

整部电影几乎没有一个开放镜头,大量的特写与近景,将视野框定在逼仄的空间内。手、脸、眼是导演最常表露的部分。这些看起来毫无美感的画面,透露出一种压抑隐忍的疯狂内在。

最多出现的镜头就是佐川一政的脸,这张令人不快的面庞时隐时现,时而充满兽欲,时而又虚弱萎靡,仿佛在两种极端间不断跳跃。

其次,便是“流动性”

《食人录》独特的运镜与场面调度,让人物若隐若现出现在镜头前,或是直接占据景框边界,或是游离于屏幕一角。

罕有的几句对白,却总是避免与任何运动画面同时出现,生怕干扰观众的解读。大段大段的静默与三言两语的闪现,构成整部电影的主要内容。

细微的面部表情,往往是一个人无法掩饰的真实流露。即使是对佐川一政毫无认知的观众,看过开头几分钟对话寥寥无几的影像后,都会对这个镜头里的男人,产生一种掺杂着厌恶与疑惑的复杂情感。

而这种事实昭然却又回避下判断的矛盾,似乎正是导演的意图所在。

最后一点,就是“流动”

这里的流动性,指的是意指内涵的不确定与时刻处于变化中。与通常意义上的人物纪录片不同,《食人录》的作者并未尝试去解释与判断佐川一政的病态缘由。

他们刻意回避答案,藉此激发观众的想象力,他的疯狂行径是极端恋物癖的写照亦或基因天性所致?都是观众似可接近却又无法真正触碰的现实。

在《食人录》中间,有一段佐川一政给弟弟看漫画的场景。书中记录着佐川一政从杀人到食人的身心变化,他将自己的形象画成橘黄色的小恶魔,内容充满癫狂与一种隐秘的脆弱。

但更为有趣的,是弟弟的反应。随着漫画的一页页进展,内容也愈发离奇,弟弟的言谈话语中,羡慕与回避的情绪也展露无遗。

弟弟对内容深感震惊,而哥哥则时而羞涩时而兴奋,如果抛去其本身的猎奇性不谈,他们的表现与常人并无二致。

兄弟二人都深知彼此实是同路人,只是弟弟缺乏足够勇气,所以只能依靠延续数十年的自虐获得快感。

要说之前电影的影像还遮遮掩掩,暧昧不明,到了展现弟弟自虐的桥段,却是毫不避讳的直白,令人不由自主怀疑,基因遗传到底在多大程度上可以决定人性圆缺。

但更深意义上,两位导演的此行此举可以说是一种反抗,直接针对某些朴素却愚蠢的观念——避免面对令人不悦的非道德行为

在他们看来,这种回避似是对真实的亵渎,拒绝严肃面对与试图理解他人的行为,只是简单贴上令人作呕的标签,是懦弱的选择。

“心理变态需要理由吗?”“他就是精神病而已啦。”如果习惯了这样评断,对人性的理解将永远停留在幼稚园水平,与真实渐行渐远。

真实本身即是意义所在,而无关于其是否令人生厌。

而在电影的结尾部分,佐川一政迎来一位久未谋面的“女性友人”,她照顾他,安慰他,给他讲述关于食人僵尸的故事。

全片中难得的舒缓画面,也是佐川一政罕见地表现出平常人的一面。

以上三层处理,凝汇出《食人录》的液态质感,摄影机以一种暧昧且变化的感知方式,轻抚着食人魔佐川一政及其身边之人。就如同人性之纷繁复杂永远处于变化之中,没有明确的定论与终局,好似全然处于流动中的如水画面。

由此,无论是片中麻木的食人魔脸庞,还是受困与锁死的视角,这些视觉上的特殊处理,不仅是简单的新鲜体验,而是一种对固化经验,对笃定认知的瓦解。

由此可见,《食人录》这种颇具先锋意味的纪录片存在,绝非为了满足某些人的猎奇心理,也不在于颠覆观众对佐川一政的印象。

而是在刷新你我对于“疯狂”一词的原有观点外,从另个角度,揭露了一种更为骇人的事实:

我们每个人都有成为佐川一政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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