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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宇春到王菊:我们的审美维度在如何变化?

 昵称gscVD7fg 2020-11-13

作者:莫小年,学吧写作组成员

生活在信息弥漫的社群中,总会与一些资讯不期而遇,最近引起热议的王菊,便是一例。

粉丝与自我的美学维度

对于粉丝的分析不再视粉丝为文化工业下的被动观者,他们的偏好、主动性与创造力都是追星的必要部分。追星其实也是造星的过程,由于明星对于粉丝的自我建构的意义,所以粉丝在为偶像消费的同时,也在消费着偶像。

查看王菊的资料,特别有意思的是其粉丝即“陶渊明”或“小菊豆”。所谓“王菊的粉丝,才是最牛逼的营销团队”一说,更突出了粉丝“制造”偶像的能动性。偶像与粉丝的共生互惠关系不是什么新鲜说法,至少在李宇春那一届的超级女声,我们就可以感受一二。

从李宇春到王菊,十余年间,追星生态中,一些东西加强了,一些东西改变了。这里难以做出全面的比较,不妨抛砖引玉,提出一点——个性的审美维度的突出。

追求个性、彰显自我,不啻是这个时代的霸权话语。此时,做“我”不仅值得向往,也是一项不得不的强制义务。在贝克、鲍曼和阎云翔等的分析中,这种“自我文化”(self-culture)自有其结构性动力——不论是西方的自反性现代性还是中国的政治主导。

拉什则突出了其中的美学维度。在个体自愿性强、参与度高的追星中,这一面向或许体现得尤其明显。王菊的自信和个性吸引了粉丝,并因其独特而有别于其他小姐姐,粉丝通过追的行动来表示对王菊特质的认同,双方在交换之间,共同建构了“自我”的美学叙事:对“我”的肯定,成为异质个体交往的最大公约数,在每个人都需要寻找、确立和表现自己身份的现时代,对独特的、多样的个性的表现与认同,实质上就确证着我们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尽管资本和权力会渗透于追星之中,尽管原子化的消费者被规训、同时也反转为屏幕里的偶像被凝视——这些视角和事实都存在,但是王菊的爆红,也传递了一些让人乐观的信息,即推崇个性的美学维度的彰显。

对“女性”的突破

同样能够将王菊与李宇春对比的,是二者对于女性身份的溢出。

当年李宇春走红后,“中性”的标签引来了不少污名之举。而今王菊上了热搜,有评论认为她是美貌拜物教中的一股清流。

舆论的宽容可见一斑。“中性”摒弃了非男即女的性类属(gender category)二分,是对性别分类秩序的威胁,外加的本质主义曾给了多少暴力以合法性。无可否认,对于性别多元表达的接纳远未实现,但信念的松动与实践的流动,赋予了性实践的参差多态以更多空间。

另一方面,女性的身体常被批判性地理解为男性本位文化的产物,为了男性的视觉享受和心理满足,女性在男权统治中经历“他者的内化”,被异化、被扭曲、被压制。然而从主位视角出发,女性对愉悦自我的诉求也有其合理性。

王菊不美,但她也赢得了粉丝的喜爱。在相关的评论中,有的把外表和内里并置且对立,如《王菊的这波爆红告诉我们:没有灵魂,美貌也就 5 分钟的事》。一方面,可以看到诸如“自然”与“文化”这样的二元对立原型的不断浮现,另一方面,这种不同的声音虽然不应被高估,但其作为“小趋势”(马克·佩恩语:那些小的、新的、热情的群体,正在社会发展中起着重大作用),意义也可能并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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