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Hometown Sheqi 给在外打拼的家乡游子一个寄放心灵归宿的地方 乡土文学 【NO.1925】 作者 |唐亚 原创 | 乡土赊旗（ID：gh_06d145e3125e）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后期，正值我的小学生涯时期。 虽然农村物质仍相当匮乏，但我们的业余生活也相当的多姿多彩。作业极少，教材上的二三十篇课文在学校已背得滚瓜烂熟，于是就有充裕的课外时间来享受。抓石子，蹦房子，跳大绳，跳皮筋，打扑克等皆是我们的所爱。 不知何时起，伙伴们中间兴起一股儿学车热。小芳和小桂俩个年龄稍大点儿的放学后就推着自家的二八自行车到庄西打麦场里显摆，年龄小的则跟在后头看热闹。只见她们推着车把猛跑几步，左脚迅速踩住左边脚蹬儿，右脚在地面后蹬两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腿，出脚，右脚便从车的三角杠里弹出，稳稳地踩在右脚蹬儿上，尔后双脚开始左右左右有节奏地平均用力，车子平稳往前行进，我目不斜视地望着她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那个痒痒啊。终于，她们骑累了，小芳一个急刹车，“吱嘎”一声停我面前。 “来，你试试！” “我不敢。” 我心口不一地摇着头往后退，其实我更怕把人家的宝贝自行车弄坏！ 那一夜，我辗转难眠，念念不忘骑车那档子事。父母似乎早把我的心思猜透，第二天一早，我听见他们在商量着准备拿前些天卖牛的钱买自行车的事。 几天后，父亲赶集回来，他骑回一辆崭新的飞鸽牌自行车。我跟妹妹喜得合不拢嘴，围住新车不停地转，不停地摩挲，爱不释手。新车的铃铛清脆悦耳，轻轻一拨“叮铃铃……”听着就是一种享受。母亲用二厘米宽的黄胶带仔仔细细地把新车三角杠和后面支架缠个严实，是怕蹭掉上边的漆。 吃完午饭，我和妹妹就喜滋滋地跟在推着新车的父亲身后来到西场。我们的车在队伍里格外光彩夺目——她俩的车一个没有车铃铛，另一个则少了车瓦子。父亲说瓦子的作用是用来挡泥土的，嘿嘿，怪不得那天我看见邻居三爷骑车赶集回来，背上背着一身泥，似乎他的车就是没有瓦子。准备上车之前，我学着大人干活的样子，先在两个手心里吐上两口唾沫，双手一撮，万事俱备。父亲一手扶车把，一手扶车后货架，让我直接把脚插在三角杠里骑。省去上车的程序，对于新手来说，难度有所下降。 “均匀地蹬，眼看前边儿，白（别）看车轮。” 不一会儿，就把父亲累得满头大汗，我也别扭得腰疼。锲而不舍，金石可镂。白天实践课，晚上理论课。坚持练到第三天，父亲扶在后货架的手不知何时已松掉。我会骑车了！兴奋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第二年，随着个子增高，我能从前边掏腿或从后面搭腿并骑在三角杠上，这样就省些力气。 到五年级时候，我开始坐在车座上骑，只是脚蹬仅能蹬半圈，去十里八乡走亲戚方便好多。记得第一年骑车去姨家走亲戚，车把上的帆布包里装着的几包“呼啦啦”（果子点心），一路上随着凹凸不平路面的起伏“啦啦”作响，仿佛一首美妙的乐曲，沿途村庄路边闲聊的人们不时投来赞叹的目光。 “这妮儿恁小都学会骑自行车，真中用！” 听着他们的夸奖，我内心简直比吃蜜还甜。 2005年，我分配到乡镇的一所学校上班，急需一辆摩托车。在母亲的大力支持下，我去县城北高杆灯旁边的豪爵摩托店推回一辆弯梁摩托车。卖车的小宇师傅把车装好，带我转一圈试试，又跟我说说骑车步骤：拧钥匙、打火、挂挡、起步，再三叮嘱我熄火后要拔掉钥匙。我小心翼翼地骑车，尽量避开行人车辆，穿过一条小巷去加油。 我呆呆地站在加油站里，服务员跑过来见我站着不动，问： “干啥？” “加油！” “打开！” “啥？” “油箱！” “在哪？” 她一看我是新手，笑笑拔下钥匙，打开车座下的油箱。天哪！我只知道125型摩托油箱在车座前面，真是贻笑大方。起初上班的两个月里，我最怕路过那几个村子，最怕路边有人，离车辆行人老远就开始刹车，生怕到跟前会措手不及，因为还处于实习阶段，心里没底嘛！ 2013年，单位的几位女士都已取得驾照，连年近五十的老大姐曹老师都已经持证上岗，我萌生下考驾照的念头。 三春花事好，为学须及早。趁着春暖花开，气温适宜，我决心一鼓作气，考取驾照。报名、照相，接着背科一的知识，一星期后我以满分的成绩顺利通过。接下来是科二的逐项反复反复练习，教练在倒车入库的库角上放一瓶矿泉水，防止压线。我经常紧张到手抽筋，一不小心，出库后忘踩刹车，直接把车溜进地里。 “眼观六路，看点，记口诀，放松，注意脚下离合轻抬！” “不动脑，注意力不集中，哪怕把方向盘拔掉也无济于事，手上也要放松！” 教练严厉的口吻下又不乏幽默的语言不停回响在我耳边…… 每天，我躺在床上，只要一睁眼，看到那个大大的长方形窗户，第一反应就是它真像倒车入库那个长方形图案。每次练完车回去，我都要把各个细节在脑海里再重复数遍，找找优劣，取长补短，怕教练挑自己的毛病。越是紧张越是出错，有一天，还是在坡道起步时把车滑到后面沟里。转眼两个多月过去，六月的天骄阳似火，坐在车里汗流浃背，汗水流到眼里，视线模糊得看不清楚“点”，越是紧张越是乱了阵脚，经常是顾此失彼。有经验的教练把练车时间改在早上和下午后半时，如此一来，减轻了练车时的痛苦，效率大大提高。考科二前那几天紧锣密鼓地训练真是颇有效果，我的技术也得到教练的肯定。 那天，我们天不亮就到位于南阳市仲景北路的天一驾校候考，进场前教练的一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放松，考官也是人，怕他干啥？凭着这句话，我摆正了心态，镇定自若，冷静处置，结果顺利晋级。接着又用几周时间加强训练并如法炮制考过科三、科四。在那个多年前我参加高考的日子——七月七日，教练通知我去领取驾照。万岁！我成功了！仿佛又经历过一次高考。 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在这二十多年时间里，我先后有过三次学车经历，从自行车、摩托车再到汽车。它也见证着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经济的飞速发展，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升。想起小时候外婆经常说：每早都说国家以后会富，百姓吃哩饱穿哩暖，洋犁子洋耙洗脸盆子会说话，慢慢还真见到这些玩意儿。抚今追昔，不仅感慨万千。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真是：祖国建设繁荣昌盛，蒸蒸日上；百姓生活幸福安康，步步高升。 后记：写此文时，获知我曾经的教练-社旗县兴隆镇“天一”驾校校长杜学杰先生已在前年意外离世。他是一个严厉爱生的好教练，平生学生无数，深得学生爱戴，愿他天国安好！  作者简介 唐亚，社旗县太和镇唐岗人，2000年参加工作，已过不惑，仍在奔波，爱好旅游，但诗和远方不属于自己，偶有灵感之际才觉“书到用时方恨少”，忙里偷闲记下只言片语为生活增添些许情趣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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