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11月15日），全球最大的多国国际自由贸易协定《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英文简称RCEP），由15个成员国经贸部长正式签署。该协定的签署标志着世界上人口数量最多、成员结构最多元、发展潜力最大的东亚自贸区建设成功启动。 这个自由贸易协定由东盟10国发起，邀请中国、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印度6个对话伙伴国参加，旨在通过削减关税及非关税壁垒，建立一个涵盖16国家的统一市场。 七年间，经过3次领导人会议、19次部长级会议，28轮正式谈判；2019年11月4日，第三次《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领导人会议发表联合声明，宣布15个成员国结束全部文本谈判及实质上所有市场准入谈判，将启动法律文本审核工作。印度因“有重要问题尚未得到解决”而暂时没有加入协定。 印度暂时退出RCEP协定，从印度官方含含糊糊的外交辞令可看出，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印度还没有完成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型——您没看错，印度虽然是一个政治上走邪路的国家，但长期以来奉行计划经济那套做法——印度低效率的国有企业无法面对协定约定的市场开放带来的巨大压力；二是印度不愿意向中国这个主要竞争对手开放其市场，这一方面出于印度狭隘的政治利益考虑，同时印度也特别惧怕中国企业强大的市场竞争力，并担心中国企业以不公平竞争手段，迅速摧毁印度的传统制造业。 实际上，在印度宣布退出这个多边协定后，今年6月中印边境地区发生了较大规模的冲突纷争。现在印度一方面在贸易、投资领域给中国企业制造麻烦，同时又加速向日本、美国、澳大利亚和东盟国家开放，明显是为了提防和排斥中国。印度这种一山不容二虎的狭隘心理，减缓了中印两国建立更紧密经贸关系的步伐，阻碍了原本误会很深的两个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在民众中增进相互了解的进程。 印度退出后，截至2019年底各国正式确认和初步估算的统计数据，协定15个成员国将涵盖全球约23亿人口，占全球人口的30%；GDP总和超过25万亿美元。 这个自贸协定表面上由东盟主导，但由于中国市场总量在其中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因此，可以讲实际上这个协定由中国主导。中国与那么多国家一下子能建立更为紧密的贸易关系，不但有利于促进中国的对外贸易增长，而且必将有力地促进中国对外开放水平，提升中国的对外形象和话语权。 跟之前世界上最大的自由贸易区《美加墨协定》相比，RCEP协定包括的区域和人口远超过美加墨协定，成员国GDP总量比美加墨协定稍微略高。不过，由于RCEP成员国之间的贸易往来低于美加墨协定成员国，这使得目前成员国之间的贸易总额低于美加墨协定。 与全球正在运行的其他自由贸易协定相比，《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涵盖范围较为广泛，包括货物贸易、争端解决、服务贸易、投资等传统内容，也涉及到知识产权、数字贸易、金融、电信等新领域。 目前协定的具体内容没有公开，据国内媒体公开透露的信息，各成员之间关税减让分两大步走，第一步，协定签署后大约90%的货物贸易立即降至零关税，第二步，十年内其他货物贸易大部分降至零关税。这种分步走的方式，最大限度地照顾到了不同国家的关切。 在消除非关税贸易壁垒方面，RCEP协定似乎不如美加墨协定那么严格。这给各国执法部门增加了较大弹性，也考验各成员国合作的诚意。我的理解是，有这些规定肯定比没有好，但认为签了这个协定，成员国之间就完全消除了以检疫、质量不过关、产品标识有问题等等理由为借口，在某个时期抵制某个国家的特定商品进口，或者像韩国那样通过煽动民粹、由民众自觉抵制某国商品和服务进口，是天真的想法。 在投资方面，协定则采用更高效的负面清单的方式进行投资准入谈判。这有利于提高投资管制的透明度，便利投资往来。但与其他国际多边、双边投资协定相比，RCEP协定并没有提供更大的开放程度；协议也没有明确禁止以查消防、查水表、查税、不给外国投资人租房等手段，来变相抵制外国投资的行为。 与RCEP协定差不多同一时间完成谈判、同样预定今年底前签署的中日韩自贸协定，在消除非关税贸易壁垒和促进投资便利化方面，就有更为严格的规定和更加开放的措施。 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自贸协定的签署和落实，无论是对传统货物贸易的关税减让、减少和消除非贸易壁垒、争端解决，还是知识产权、竞争政策、政府采购、扶持中小企业等非传统贸易领域，各项规定均超过世贸组织规定的力度，能大大促进各成员国相互开放本国市场，提高各成员国之间的贸易便利，降低交易成本，从而促进成员国的经济发展。 当然，也不能认为这个自贸协定签署之后，将对各成员国经济起到立竿见影的推动效果。这一方面是在RCEP协定之前，各成员国之间就签署了一系列自留协定，内容与RCEP协定大同小异。比如，中国与东盟、中国与韩国、中国与澳大利亚之间早就签署了自贸协定；东盟内部各成员国之间有更便利的自贸协定；东盟和各其他各成员国之间也早有自贸协定安排。 对中国消费者而言，RCEP协定生效后，涵盖成员国大约90%的货物贸易关税立即降为零，可望买到许多物美价廉的商品。不过，其中许多在之前的中韩自贸协定、中澳自贸协定、中国东盟自贸协定中已经实现关税为零。 对企业来讲，降低和消除关税和非关税贸易壁垒，一方面进口于协定成员国的原材料会降低成本，另一方面出口产品面临较大的成员国同行的竞争压力。与此同时，投资便利化措施，意味着资金和项目投资在成员国之间的转移变得更加容易。哪个国家的生产要素成本较低，营商环境更好，资金和项目就会更容易向这个国家流动。简单地说，对中国企业既带来更多机会，也面临更大挑战。 RCEP协定签署，对中国股市构成长期利好，对周一开盘的中国股市有一定的短时利好刺激，但不足以打破目前股市本身运行规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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