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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璧长篇】桃花依旧笑春风(一)

 灵璧家园 2020-11-16

桃花依旧笑春风(一)

著/云淡风轻

        晨风,悄悄地在林梢散步。梦中的树叶翻了个懒身,翠绿色叶片上嘻笑的阳光,一不小心,便从树叶的缝隙中跌落下来,撒在碧绿的草地上,到处是春的韵味。

       温软的风中,揉进淡淡的花香,草尖上的露珠,闪亮着溜进了土里。

       今天要去相亲了,苏依依不知是兴奋、激动,还是对未来生活的迷茫、忧虑,反正一夜无眠!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今天的相亲是不是应该叫给婚姻这座“坟墓”看风水呢?依依也不知道,相亲本是人生的一件喜事,怎么会有这样悲催的想法?

       依依对婚姻充满了恐惧,虽然自己从未经历过婚姻,甚至还没有谈过恋爱。也不想谈朋友,认为男人都象爸爸一样,喜欢喝酒、打女人。

       依依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张白净清秀的瓜子小脸,秀致的五官,无一不是精巧的杰作,柳叶似的细眉下,一双剪水双瞳清莹莹的,如俊峰下的两眼碧透的清泉。

      依依是全镇公认的美人,十里八乡的人都说,凭依依的相貌,嫁一个当官的或一个大学生都不是问题。就算是不当官、不上大学,嫁一个一表人材,机动灵活、家底殷实的人家也不算委屈。

        “依依,不早了,快点出来吃早饭,换上体面一点的衣服,去你三婶家,估记男孩子要到了,男孩长相好,家里条件也很好,找到这样的人家,也是你的福气。第一次见面不要让人家久等。都快嫁人了,还这么磨叽!”妈妈己经是第三遍唠叨了!

       “知道了。”依依嘴里应着,心里很不舒服,妈妈干嘛这样着急?好像巴不得依依马上嫁出去一样。

        这么想的时侯,依依难过了,泪水悄悄地滑落在如玉的小脸上。唉!不知今天过来相亲的那个人长的啥样,但愿象电影中高大帅气又体贴入微的男主角一样。想到要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一起吃饭、睡觉,依依的脸红了,羞怯地合起双手捂在脸上。

       想到如果相亲成功的话,可能很快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家,依依爱妈妈,仿佛对爸爸也很眷恋,更心疼可爱的弟弟。还没相亲呢,依依总感觉去了就是跟那个男人走了,不回来了一样,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和不舍。

       爸妈婚前的恋情可谓轰轰烈烈,爱的死去活来,妈妈的妈妈不喜欢爸爸,嫌弃爸爸性格暴躁、不学无术又好高骛远,每天除了哀叹“自己怀才不遇”,什么也不想做。虽然人高马大,就是不肯面对现实,脚踏实地,就想着做大生意当老板,又没有当老板的智商,几次做生意都以失败告终。本算富足的家庭也被他的“老板梦”折腾地差不多了。亏损后,每天无所事事,又不愿打工,认为他也是当过“老板”的人,给那些他瞧不上眼的小包工头打工,有失“尊严”。外婆看不惯爸爸的游手好闲,担心他给不了妈妈没好日子过,所以极力反对。

       妈妈也许被爱情充晕了头脑,也许是被爸爸的一张巧嘴,哄得未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倾心不已,妈妈象中了爸的情的“蛊”一样,一颗芳心,全都铺在了他身上就是死不回头。 几个月后,面对妈妈逐渐显露的大肚子,外婆全家最终反对无效,无奈地接受了现实。

       爸妈的婚姻按理应该是美满、幸福的,属于冲破种种阻力,终成眷属的幸运的一双。爸婚后收敛了很多,脾气不在以前那样暴躁,并且放下“尊严”,愿意在村里的建筑队干活挣钱了,并且挣的钱全都交给了妈妈。妈妈像个幸福的小媳妇,每天快乐地飞进飞出,照顾儿子一样,小心地伺侯着爸爸。但随着依依的第一声啼哭,妈妈的爱情世界就下起了雨。

       爸爸想要儿子,非常非常的想。他的几个朋友都有儿子,看着他们儿孑虎头虎脑的小模样,爸爸自豪地说:“我也马上有儿孑了!一定比你们儿子能干!”

       朋友说:“你怎么确定是儿子就不是闺女呢?”

       爸说:“我下的种我知道,肯定是儿子!”

       从妈被推进产房的那刻开始,爸就焦急、喜悦地守在产房门口等着抱儿子。

       当护士告诉他母女平安的时候,他懵了,认为听错了:“应该是母子平安吧?”

       护士盈盈一笑:“不是母子,是母女平安!” 

       爸爸不相信地冲进产房,拎起粉团似的小生命,确认真的没有“尾巴”时,他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认为他又输了,做生意不顺,就连送子娘娘都和他作对,别人生儿子,而他偏偏生女儿!没儿子,可是矮人一截!

        想到人家老婆会生儿子,自己老婆却生女儿,他愤恨地一巴掌落在依依妈的屁股上,丢下一句“不争气的女人”后,转身而去。

        爸爸从没抱过依依,十岁之前甚至没看到爸爸对自己笑过。

        妈妈认为没给爸生儿子是自己的过错,对不起爸爸。每天小心翼翼地做事,好像赎罪一样,生怕哪里做的不够周到惹爸爸不高兴。

       但爸爸还是开心的时间少,发火的时间多。一不顺心就喝酒,醉了就说没儿子,拚死拚活帮别人子孙卖命没劲,然后就打依依妈,醒酒就给依依妈赔理道歉,骂自己不是人,这么天仙样的好媳妇还舍得动手。

        依依妈容貌端庄秀丽,精致的鼻梁高挺,恰到好处的小嘴,最吸引人的是那双深邃的眼睛,虽人到中年,却还象银河系的星星一样闪亮,闪亮在桃花依旧笑春风的脸上。她说话语调柔和,始终面带微笑,心底好像蕴藏着喜悦的温泉,永远流之不尽,用之不竭 ;她精明干炼,把平淡如水的日子,打理地风声水起;她贤惠,善良、豁达,任劳任怨,在周而复始的日子里,她总有干不完的活,却从不怨天尤人;她乐观、开朗,象一团燃烧的火焰,温暖着幼小的孩子,想融化老公心中的冰。

       依依十岁的时候,妈妈终于争气地为爸爸生了个大胖小子。

       爸爸开心地象捡到了宝贝,逢人就递烟,也不管你会不会抽。开口就是:“告诉你,我家如烟生了,是个带把的,我有儿子了!”

        有了弟弟小宝后,朝气又回到爸爸的身上,他开了个百货批发店,生意非常好,他任为是儿子带来的财运,有儿子后,一切都顺了,所以愈发宝贵儿子,很少搭理依依。

       妈妈很疼依依,依依是妈妈的影子,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一次爸爸又喝醉了,想打端水给他的妈妈时,依依冲过去,在爸爸的手上咬了一口,爸爸气愤地扬起了手,大有一巴掌拍死依依的架式,依依怕了,可怜兮兮地看着爸爸,爸爸的手没有落到依依的头上,而是放下来,翻个身睡了。

       虽然没有被爸爸打过,但在依依心里留下男人都喜欢打女人的阴影,所以虽然提亲的人排成队,依依都不愿相亲。同龄的女孩都有了婆家,甚至有的做了妈妈,只有依依还待字闺中。

      这次不是七姑八姨被妈妈请来,做了半天一宿的思想工作,依依还不想相亲。

      依依刚把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穿上,就听三婶在院外的嚷嚷声:“依依,打扮好了没有?人家李浩己经到了。”

      依依连忙答应:“好了,三婶。就去。”

       当看到穿着白裙孑站在面前的依依时,三婶眼都看直了,惊叹:“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看我们依依,出落得就跟个仙女似的,这么好看的裙孑一穿,真是十里八村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看的姑娘了。

       依依被三婶说得不好意思起来,脸红地低下了头。

       如烟一边招呼着三婶,一边往脸上擦着护肤霜。三婶笑她:“是闺女相亲,又不是你,打扮给谁看啊?”

       如烟笑道:“头一次相未来女婿,给他留下好印象不好吗?”

       依依在两个女人的笑声中,跟在她们的屁股后面,向三婶家走去。

本文作者系在外打拼的灵璧籍诗人,灵璧家园优秀写手马雪兰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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