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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妖娆 文/金陵 航航五岁，航航的眼睛很大。航航是个很漂亮帅气的小男孩。 每天晚上妈妈带着他和姐姐到宏泰小广场上跳舞的时候，他们姐弟俩就像两条形影不离的小尾巴，在一旁追逐游戏。疲累的时候航航就坐在石条凳上休息，心不在焉的张望着舞蹈队伍中正在健身的妈妈。 没人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舞蹈，他是个性情沉静的孩子，可以坐在石凳上半天不动弹。不熟悉的人问他话，他只是睁着两只澄澈的眼睛看着你摇头或点头。他沉静如水的样子很像个小大人，总让人忍不住想摸摸他留着平顶头的脑袋，或是捏捏他女孩子似的可爱脸蛋。但是航航并不接受来自陌生人的好意，他会带着孩童特有的戒备用沉默保持和你之间的距离。 对于大部分的舞蹈航航不屑一顾，那些大妈式的舞蹈与他的趣味相差太大。安静的航航其实有颗狂放不羁的小心脏，每当有节奏感强烈动作充满爆发力的舞蹈出现，航航会停住正在进行的游戏在一侧漫不经心的观望，偶然跟着拍子走上几步。他的性格如此羞涩沉默，谁也没有想过这个男孩会有大的动作出现。 阿敏出现在宏泰小广场的时候，航航没有在意，他早已熟悉日复一日的舞风，远远没有他和小伙伴们之间的游戏来的热闹和有吸引力。 阿敏个子娇小，直发半垂于面颊两侧，眼睛同样大而清亮。不同的是，她的性格开朗明亮，舞姿妖娆妩媚，舞步空灵魔幻。 当阿敏第一次在广场上展现鬼步舞时，航航停止了游戏，惊愕的盯着这个早已年届不惑却心如孩童的女子在广场上摇曳生姿。她如同穿上溜冰鞋般的拖曳舞步，举重若轻流畅帅气的舞姿，灿烂自信潇洒自如的风情…… 五岁的航航还不知道什么是怦然心动，阿敏带来的鬼步舞让他的眼睛为之晶亮，让他的精神为之亢奋，让他孩童的心充满阳光和憧憬。 他依然不喜欢说话，却站在一边默默观看阿敏教身后的一群笨徒弟们学习鬼步的基本步伐，起合承转，花式变化…… 这些阿姨们真是笨啊，包括妈妈也学习得那么吃力。奔跑，侧滑，前卡后卡，转身……其实就是重新学习行走和奔跑的技巧，脚跟动起来，脚踝扭起来，脚步飘起来…… 航航不自觉的跟随后面观看着，模仿着，走上两脚，再踢上两腿。谁也没拿他当回事，这些阿姨们哪个没有几年的舞龄呢？甚至有的舞龄比航航的年龄都大，她们都没学会，还没把握要领，一个小屁孩能学个什么名堂？ 一曲五十二步让阿敏教的绝望，让这些笨徒弟学的绝望。航航在一边看着阿敏的汗水和辛苦，也跟着暗暗的着急和鄙夷。她们多么不让阿敏阿姨省心啊，笨得像一根根没有烛芯的蜡烛，怎么也点不着火。 他闷头闷脑的跟着阿敏后面学完前面的十几步，实在没耐心把他早已学在心里的步骤再一遍遍重复给笨阿姨们演习，转身投入小伙伴们的游戏中。等他从游戏中脱身过来探看，天哪，这些蠢阿姨们还没掌握他早就在心里默记住的步骤。 学习五十二步的第三个晚上，五十二步已经学习了二十九步，后面连续的踢腿，半跪，俯冲，转体让阿姨们心生绝望，一个个怨声载道，试图放弃下面的学习。 航航一会昂着脸看看阿姨们，一会看看阿敏满脸的汗水和怒其不争，恨不得立刻长高长大，能帮助阿敏一臂之力，替她分担忧虑。他就这样专注的痴痴的盯着阿敏，直到阿敏把眼睛转移到他的脸上：“航航，你能不能跳？” 阿敏这样问，或许是一种玩笑，也或许是对孩子舞蹈天分的直觉认识，虽然她见过航航跳广场舞的小视频，也很欣赏他的动感和对音乐的敏感。但鬼步毕竟不同于通俗易学的广场舞步。这些舞龄深厚的舞友学习鬼步都如此吃力，她怎敢寄希望在五岁的孩童身上。 但航航的回答格外干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阿敏，重重的点着自己的大脑袋。 于是，现在就有了你看到的这些视频—— 航航完全释放了他的天性，撂着蹶子，甩着脑袋，欢腾的像一头莽撞活泼的小鹿。他富有弹跳力的身体，灵动活泼的脚踝，飘逸洒脱的曳步，充满爆发力的节奏感，对音乐节拍的准确掌握，简直就像在广场上投放了一颗重磅炸弹。让观者咋舌惊叹，让行者驻足流连难舍。 他和阿敏形成了小广场上的一道独特风景线：阿敏的舞步成熟流畅，航航的舞步童稚十足；阿敏的舞姿妖娆多情，航航的舞姿机灵跳脱。同进退辗转，同腾跳俯仰，步步生莲，蝶舞翩跹。如同手握利剑，光动四方，如同臂擎劲弓，力射九日。一长辈一稚童，一女舞魔一小男舞神，演绎的珠联璧合，日月生辉。 航航的笨阿姨们再也没有理由逃避所谓的难度，虽没有航航的天分，但总得有刻苦的精神。一个个跟在后面艰苦卓绝的学习，十八步，二十八步，四十一步……逐渐增加难度和花样，倘若你累了，也好，来个慢摇或快曲，或者再来一曲健身操，你会觉得用音乐过滤过的世界是多么美好，用肢体摇曳过的生命是多么轻盈，用舞蹈充实着的情感是多么美丽。 哈哈，阿敏成了航航眼中最完美的女神，虽然她又矮又瘦，虽然她过了最美的年华，面孔上皱纹渐生，但孩子的眼睛里只看到美好，他把他的崇拜倾吐给妈妈：阿姨好漂亮喔，阿姨的皮肤好白皙，阿姨穿的衣服真好看，阿姨跳的舞最美最美…… 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能比舞蹈更能打开身体？有什么能比孩子的眼睛和心灵更为干净和宝贵？所以，怀着孩童般心地的阿敏用舞蹈引领着航航在美的世界里妖娆，带给我们的是最庄重的感动和快乐。 谢金陵，经商，曾在《福建文学》《厦门文学》《辽河》《荷塘月》发表小说散文若干，灵璧家园网新晋优秀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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