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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女阿三 文/欣雅 （一【灵璧小说】疯女阿三） （二） 阿三望着背着行李还那么轻盈的佝偻身子离开的婆婆，转身问还在提箱子的丈夫，家在哪里？阿坚轻描淡写地说：“不远，过了这个山头就是。”阿三看着那布满大石块小石头的小路，瞬间更疲累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走路了，可她看着此时更像男人的丈夫；肩上扛着行李，手上提着包，还试图想要搀扶她，便咬紧牙关，强打起精神走上了那条小路。 可是小路的崎岖对于已经孕吐又晕车了很久的阿三的来说，无疑是条征途。在她努力坚持下了一个坡之后，便坐在石头上不愿起来，她婆婆空着背篓折回来，接过她儿子手中的行李，说了很长一段话，阿三听不懂，她让阿坚翻译，可阿坚背过身，拿着她的双手放上肩，把她背起来只说了句“妈让我背你”。 走走停停，阿坚擦着汗开玩笑的说：“原本我们平常走这条路最多二十分钟的路程，今天独你一个走了近两个小时。”他拉着阿三，转过一个山头，指着不远处山体旁那一排小砖瓦房子，说：“看，那里就是我们村的学校，你再坚持一会儿就到了。”那一坚持又坚持二十多分钟。 阿三第一次站在如此简陋的学校跟前，校舍房屋低矮到伸手可以触到门楣，虽然她也是农村的孩子，但再不济也比这个地方好太多。她因为内急被阿坚引到学校的卫生间，那里虽然肮脏不堪，却是她待在那个山窝里找到的最能称得上是厕所的地方了。 沿着村里人自己砌成的不平坦台阶下去，是一个被四面山峦围成的大坑一样的山窝。山窝里，紧密又断断续续的排列着许多木头房子，是木头盖的房子，小块瓦片的那种。她突然想起她丈夫在那个秋天的下午，坐在她身边指着历史书上的一个破旧的遗址，说“我家就是这个样子的”。 哦，他们村大多都是那样的，有的只是没有经历时间的洗涤还发着灰，但受了烟熏的，越发的油黑发亮。 阿三的婆婆边走边和从屋里出来打招呼的妇人说话，这一次她听得懂她们在说她，因为那句“是阿坚屋里的啊，长得俊嘞。”是掺了普通话说出来的。 阿三走得小心翼翼，后面跟上来的山里小子，一蹦俩台阶的窜过她身边，跑到不远的地方又停下来瞅着她，似乎觉得这白净的女人是生了严重的病的。不是阿三不想走，也不是因为台阶不好走，而是那台阶上布满了牛粪羊屎，而呕吐又一阵接一阵的停不下来，她吐出来的都已经是黄水了。她想，她的家乡也有牛羊，环境虽不比这里青山绿水的美，却比这里干净多了，这里连空气都是牛屎羊屎味儿。 穿过村中心一块晒稻谷的谷场。阿坚停下给从两层吊脚楼上下来的几个青年递烟。介绍阿三时他们说了几句普通话。路过水井边，就看见阿坚的家了。和历史书上不同的是，它没有那么破败，没有落满尘埃。阿三被疲惫和虚脱占去了所有心力，也就没有心情再去在意房子如何了。阿坚引领着她跨过一个高高的门槛，阿三一屁股坐在竹凳上，再也起不来了。她婆婆从屋里拿出橘子和糍粑，把橘子递给阿三，把糍粑递给她儿子，示意他烤来给阿三吃。阿三才注意到脚前有一个炭火的盆还在燃着星星的火种。她握紧手中的橘子，打量着这光线很弱的房间，这是一间偏房，长方形的有十来平米左右，中间被木板隔开。里面的一间，刚刚放得下一张床和一个手工的小型衣柜，而且更加黑暗，那是她婆婆带着小孙子睡觉的地方，外面这间有一张吃饭的桌子，靠墙角的地方放着另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十几寸彩色电视机。 房间里除了几张竹凳，还有就是她脚前的炭火盆了。两扇小小的窗户上被糊了一层彩色的油纸，如果窗户关起来，屋里要开灯才能看得见东西。阿三的背后也是一扇木板墙，两头都有门。一扇门连着堂屋，一扇门对着门口。‘小小的偏房居然开了三扇门，真是个奇怪的设计！’正想着，阿坚拿着一把大拇指粗细的树枝进来，说是那树枝烧出火来之后，飘出来的味道都是香的。他从阿三背后的木板墙体里抽出一把弯弯的砍刀，把那些树枝剁成许多段，放在阿三脚前的炭火盆里，架上一个圆铁架子，铁架子上又放了一只已经熏的厚厚一层碳黑的水壶，说要烧水烫鸭子，晚上给她做好吃的。 阿三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管晚上吃什么，她央求着阿坚，带她去休息。阿坚放下手中的活儿，搀着她穿过只放了一张八仙桌和大水缸的堂屋，走进另一间偏房。随着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阴暗的小屋里扑出一阵木头的腐味，还有衣柜里衣被的霉味。腊月的风从屋后另开的那扇小门底下，使劲的挤进小屋，使原本黑暗的小屋更添一份寒意。阿坚拉开十多瓦的电灯泡，给阴暗的小屋补了一层朦朦胧胧的明黄。阿三太累了，累到连思维都不存在，直接进入梦乡了。 欣雅，一个对生活充满想象，不屈于现实的浪漫情怀小女人。执迷于远方，希望自己在未来的路上，边走边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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