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灵璧随笔】我的父亲

我 的 父 亲

文/姚红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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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中父亲已经整整七十周岁了，父亲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因为奶奶不识字，子女又多，从不记得孩子的生日，只是说出生在麦收的季节，估计也就是阳历六月份左右。爷爷当时在部队，淮海战役就是在那一年发生的，给父亲起的名字中就带了一个“海”字。可能是希望父亲将来的前程像大海一样宽广吧！

  看着父亲那早已老去的容颜和满头的白发，想着自己也已经做了父亲二十多年，人生进入了不惑之年，不由地感叹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直想写篇有关父亲的文章，却不知从何写起，我总觉得父亲很平凡，平凡到我都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文字来描绘我心目中的父亲。

  小的时候，父亲给我的印象是严肃的，不苟颜笑，打心眼里畏惧父亲。从小就生活在机关大院，大院里的孩子并不多，每每和小伙伴们玩的正开心的时候，常常就会听到父亲从前院传来的呼唤声，我知道那是父亲要检查我的功课了，只好停止玩耍，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家里，看到父亲拿着我的课本，一脸严厉的表情，父亲的文化程度不算高，听说初中都没读完，因为爷爷被打成了右派，家庭陷入了困境，不得已就掇学了。父亲上学的时候很聪明，成绩优异，检查我这个小学生的功课还是绰绰有余的。每次让我背公式，指出我学习上存在的问题，我总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幸好我还不算太笨，总能化险为夷，顺利过关。小学五年，我表现地也还不错，是老师眼 中的好学生。每学期都能拿到“三好学生”的奖状，还担任班干部，少先队大队长等职，小学毕业时以总分第一名的成续考入初中。现在想起来，这些成绩的取得，与父亲对我地准准教诲和严格要求是有很大关系的，虽然父亲不擅言辞，从来没有在言语上称赞过我，但是父亲心里一定也是非常欣慰的。

  父亲是个典型的老实人，老实到有些不懂人情事故，他无论做事和对人都是按部就班，用现在人的话来说就是眼不活，不会来事，不知道溜须拍马，一辈子在工作岗位上闷头干活，兢兢业业。妈妈常常抱怨父亲，讲话太冲，容易得罪人，不知道为人。儿女的工作婚姻从来都出不了一点力。唯一的好处就是一辈子平平安安，虽然没有当官，也是一步一个脚印地干到了退休。父亲自己也说：“我虽然没用，可我的命好，好多人还不如我呢！”

  是的，父亲再没用，这一大家子的生活还是靠他辛勤的汗水一路支撑而来的，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也只有这个能力，把我们养育长大，教给我们做人的道理，现在我们兄妹三人，虽然没有大富大贵，生活和工作都还说得过去。我们做子女的，对自己的父母不应该奢求太多，其实我觉得，在我的身上也有许多父亲的影子，这些缺点虽然让我在生活和工作中，不像某些人那样顺风顺水，但我却非常踏实，心里永远是敞亮的，不是有句话说“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吗？。虽然父亲不完美，虽然我也曾经埋怨过父亲，现在看来，我又能比父亲强多少呢？尤其是我自己做了父亲之后，更是感觉到做父亲的不容易。

  父亲退休前从事的是电力一线的工作岗位，这个岗位二十四小时离不开人，父亲又是负责人。每到逢年过节，都是保电的关键时刻，那时候，法律也不大健全，没有什么节假日补助。可父亲总是让那些家远的同事回家与亲人团聚，自己一人坚守在岗位上。住在老家的爷爷活着地时候常常抱怨父亲说：“就你工作积极，人家都有父母，就你没有父母，我退休来家这么多年，你从来不回家和我们一起过年过节。”父亲说：“那怎么办呢！同事离家都远，我是负责人，我不干谁干啊？接你们和我们一起过年过节你又不愿意！”爷爷也是个固执的老人，他认为子女就应该到老人家里过节，他可不管你的难处。最终的结果就是爷爷奶奶在老家自己单过。我小的时候跟爷爷奶奶生活过几年，对爷爷奶奶特别有感情。为了照顾爷爷奶奶的心情，那时我刚刚学会骑自行车，十来岁吧！离老家将近四十里路。每次都骑着自行车到爷爷家陪老人过一个中午，爷爷奶奶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下午我再骑车回到家里和家人一起吃晚饭。我知道父亲也想和爷爷奶奶一起团聚，但是父亲为了工作，只能做出无奈地牺牲承受亲人地指责。对于父亲的这一点，我想也许只有他这一代人能够做到，抛小家而顾大家，不计报酬地在岗位上做出自己地奉献。父亲是平凡的，而平凡之中也可以看到伟大，他是我心里的一面镜子。

  父亲退休后的第二年，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了。父母亲也搬到城里在我给他们买的房子里头住。一转眼又过去了十年，这十年之中，父亲母亲慢慢老去，得了多种老年人常有的慢性病，身体不好，不过还能自理。两个老人生活还算安逸，只是时不时的还得关注着子女的生活，孙子、孙女就是他们生活的重心。去年，母亲生病住院做了两次手术，都是父亲在医院里陪护，他坚决不让我们子女在医院里过夜，看着父亲憔悴的样子，我的心里涌动着一股股暖流，夹杂着一丝丝愧疚之情。这就是我们的父母，只要自己有一点点能力，也决不想麻烦子女晚辈，虽然他们已不再年轻！

  这么多年了，父母亲一直在默默地为我们操心费力，什么时候都够真正享受生活而了无牵挂呢？我想，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启明星，原名姚红远，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宿州散文家协会会员，灵璧家园一级作家。现供职于灵璧供电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