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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配图，图文无关） 2015年6月13日 从高考过后到今天，一直为女儿忙碌着，似乎又回到了她的幼儿时光，为了延伸她的精神世界，而努力的奔走在生活之中。中间隔着十年的光阴。学龄前，她没有任何的学习任务，时间也不受限制，带着她在徐州报了两年的绘画班和围棋班。一直想坚持下来，直至她进入大学。但是因为家庭的重大变故导致对她的教育半途而废。 从她六岁到十四岁，我对她的教育严重缺失，对她的关爱也很是不足。生活的劳碌和两地的相隔让融洽的亲情有了渐生的疏离。她从开始期盼着我到城里，到后来的漠然置之，再到和我之间的沉默以对。当她突然长到我的肩头，试图对我做出亲昵的接触，我居然有着无法置信的惊愕感和陌生感。时光和距离隔开了我怀里小小的女儿，那个我一直抱在怀里,忍着腰酸腿痛坚持路途几个小时的颠簸却一直给着我安慰和幸福感的女儿。 是的，那时再辛苦的过程也是幸福的。或者说，在养育她的过程中，我一直体会着难以言传的惊讶和饱满的生命激情。我从她灵动的眼眸里，从她活泼的微笑中，从她乖巧的天性里，无不感受着身为母亲的自豪感和新奇感。她会走路了，她会识字了，她能独自读书了，她能够握住画笔了……她是一个生命的奇迹，能够抒写生命的任何可能。 在我当时的环境之中，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我几乎疯狂的执着和快乐。我尽心尽力抚养她，教育她，热爱她，以快乐为前提,开发着她的视野,启迪着她的智慧,像一个长于她的姐姐提携她,而非家长的尊严制约她.让她在活泼的氛围中自然的走入学识的海洋。 我曾经的遗憾都将在她的身上弥补，我曾经的失去都要在她的身上得到。但是她又不同于我。这个上天赐予的小小精灵，更聪敏，更美丽，更幸运，因为我会全身心呵护她，引导她，教育她，尊重她。把她当做一个独立的生命去领悟。 太多的父母能够给予孩子肉体上的生命,却无法给予灵魂的生命.他们把子女看做自己生命的延续，看成自己的私有财产。希望子女能够完全的听从于自己，服从于自己。哪怕服从于那种极端的无知和愚蠢。这种狭隘的爱扭曲了子女原本健康的天性，改写了他们一生的命运，把本来可能更有作为的生命涂抹的一塌糊涂。 我们无法苛责命运，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和父母，既然生命把我们带到这个世界，剔除了命运所有的不公平，能够改写命运的唯有自己，只能依靠自己。父母的阴影或许会永恒的投放在生命的深处,我们要以一生的力量来努力摆脱,甚至无法摆脱.但是我们能够抱怨什么呢?生命只有一次,我们永远回不去,只有向前看,向前,把未来延续的美好一些。 我曾深尝失败教育缔结出的苦涩之果,甚至要用长久的未来反复咀嚼这种苦涩.当我读到卡夫卡给父亲的长信,即便人到中年,依然难以掩盖内心同样的苦痛和震撼,那是一口黑暗的永无尽头的井底.卡夫卡穷尽一生也没有摆脱他命运中的这份诅咒.他死于思想的敏锐和肉体极度的抑郁.他父亲带给灵魂里的阴影,痛楚和压抑与他无法选择的犹太出身有什么区别?他们同样的迫害了他.仅仅四十多岁便抑郁而亡。 张爱玲小说《金锁记》中的七巧身为母亲时,同样用她变态的灵魂扭曲了两个子女终身的命运.而现在社会中的父亲母亲,又有几个能够真正的称职,能够真正的给予孩子认识这个世界的灵魂? 当孩子在我的肚子里，我就从内心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全力弥补当初自己教育上的所有缺憾。身边的人无法理解我怎么会用疯狂的劲头在一个女孩子的身上耗费如此的精力和物力。每个星期三次长途颠簸到徐州少年宫学习，为了节省时间和金钱，我常常顾不上吃早饭和午饭，一面进货一面拖着幼小的她来回奔波。 我早已不再抱怨命运。因为实现一个人的梦想往往需要几代人的托举。一个被世俗公认的天才其实是踩着几代人的痛苦走出来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遗憾，我无法选择命运，无法逆转命运的压榨，无法抗衡失学之痛。而最终的人生悲剧定型于个人的性格上。懦弱懒惰易于动摇的性格也注定自己不会有大的作为。 作为一个怀揣非实用主义梦想的人，在这个尘世存活其实是变形扭曲的。前半生的坎坷和痛苦或许是命运的另一种额外馈赠，要用噩梦般的觉醒来沉淀生命。擦拭着伤口让思想格外的沉重和胶着。长久与世俗压力的抗争中,我在皮囊的轻薄和梦想的拷问下痛楚着。 现在我的女儿终于摆脱了高考的桎梏,即将走上自己的人生之途.她面临着生存和梦想的抉择,是为实用主义报考并不喜欢的专业,还是为了自己的爱好释放生命的价值? 在一个孩子不谙世事的时候，她的梦想如同一朵娇嫩的花蕾，需要过来人的精心呵护和指引。我的前半生是灰暗的。无论它在别人的眼里折射出什么样的色彩，我知道，它绝非我的需要。对于一个把梦想当做生命的人，仅仅因为生存而活着，这种状态与行尸走肉无异。实用主义拿来生存，对于一个不算愚蠢的人，其实不很困难。养活皮囊远远要比养活梦想容易。 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重蹈自己的旧履，甚而，为了帮助她实现梦想和自我的价值，牺牲自己浅薄的未来。她希望报考建筑学,为了这项专业从高考过后就把全幅精力投入到绘画学习上,上午三个半小时,晚上三个小时,下午还需要练习.因为梦想而奋斗,虽然每天满身疲惫,满脸铅笔灰,居然乐在其中,不为其枯燥艰辛所动。 我把大部分的时间投注到了女儿身上,享受着久违的亲情和热爱.看到她的进步,她的成长,她的快乐,就好像自己也随之融化.我又看到了那个幼儿时期的女儿,我们一起追逐在梦想的路途之中。 她如果是飞翔的风筝,我就是她手中的那根线,如果她是海上的船,我就是她的船帆,如果她喜欢文学,我会帮助她扫清生活中的种种路障,如果她热爱法学,我全力支持她的选择,现在她选择建筑,身边的亲人都在说,女孩子报考这门专业不合适,现在的建筑业因为房地产的衰落走下坡路,然而我依然相信,依凭她的努力,她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就算她现在还不很清晰人生的航向.那么好吧,我陪着她一起学习,美术,舞蹈,游泳,阅读,写作……我们都尝试一下，直至她找到最热爱的事业。 一个能够把梦想和事业合而为一的人是多么幸福。她会因为热爱，而完全不遗余力的发挥出人生的最大价值。 真正的母性是愿意为了子女牺牲自己的一切所有。在这个务实的世界中，为了女儿不务实的梦想，我会竭尽全力的帮助她完满自己的心愿。只要她喜欢，只要她快乐，扎实的努力着，我愿意做她脚下的垫基石，为她越走越远的身影幸福不已。 （未完待续） 谢金陵，经商，曾在《福建文学》《厦门文学》《辽河》《荷塘月》发表小说散文若干，灵璧家园网著名作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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