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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去年冬天回家团聚，大哥说有时间带我和二哥去我俩的出生地看看。这一建议，随即得到我跟二哥的积极响应。 大哥说：“趁现在腿脚还利落，我带你们去玩一趟吧；一个三间堂，一个黄瓜许，离得很近，那才是你们俩出生的地方……” 大哥的话未免有点伤感，我跟二哥相视一笑，蓦然觉得时光荏苒，自己也变成快奔七的老头了。 在五月飞絮的季节，沐浴着初夏温暖的阳光，我的心也一次次被打动，盼望着这次故乡之旅能够早日成行。 疫情过后，我们终于如愿以偿了。女儿开车，拉着我们兄弟三人，沿着著名的千童大道一路向东，大约两个多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 一路上大哥都沉浸在昔日的回忆里。 原来，父亲是在土改运动时从老家参加革命工作。后来，父亲得过一次重病；母亲为了照顾他，领着大哥大姐陪父亲辗转多地，虽说吃了好多苦，受了许多罪，勤劳、善良的母亲却始终如一陪护在父亲身边，让他身体渐渐康复。 后来，在山东省乐陵县的三间堂村和黄瓜许村居住时又有了我和二哥。 一切儿时的故事随着岁月的流逝也大都忘得一干二净。只有大哥还依稀记得我们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懵懂童趣，让我和二哥都心怀忐忑，颜面赧然。 黄瓜许村位于如今乐陵县（市）的朱集乡。这里是著名的金丝小枣产地。当我们一起走过那草长莺飞，枣林如海的乡间公路时，心情瞬间变得特别舒畅。这与游走在大城市栉比鳞次的高楼大厦间的感受截然不同，有一种诗情画意在里面；触景生情，令人遽然心动，难免敞开心扉吟出一两行诗句来。 而黄瓜许村的位置又比较特殊。它隐藏在公路与枣林的深处，又被河渠三面环绕，如不细心寻觅还真有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诡秘幻觉。 我从小在乡村长大，对浓浓的邻里亲情体会也更深。所以这次故里重游，心里还是抱有一定的希望。尤其是大哥，他更希望在离别几十年后，能够重温起更多儿时的记忆。 村子不大，错落有致的街道却很干净。用红砖砌成的街道旁是两排高大葳蕤的槐树，枝叶婆娑，遍地撒满金子般斑驳陆离阳光的影子。 这个愿望真的就这样实现了。正当我们在黄瓜许村彳亍观望，恰巧遇见两位荷锄而归的老者。他们得知我们的来意后，稍加思索便想起当年的情景来。 老人们很健谈，忆往比今，脸上都露出开心的笑容。当他们又得知我就在这儿出生时，两人心头便有一种难言的滋味，好像感慨这岁月悄然无情的流逝。 都说山东人好客，两位老者也确实如此。他们领着我们边说边绕村一周；大哥在绕村的渠岸上回首瞭望，枣林幽幽，街巷通长，儿时的影像仿佛就在眼前…… 就在这时，从村头密匝匝的枣林里走来一位穿着朴实，腰板硬朗的妇女。她看上去跟我们年纪相仿；虽说短发有点凌乱，但容貌紧凑、滋润。她好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笑盈盈朝这边走来。其中一位老人向她说：“弟媳妇认得不？” 她凝视大哥，摇摇头，心里又有些不甘心。 老人说：“五十年前，有个河北的一家人在咱这儿住，这个兄弟还在咱这儿上学……” 妇女蓦地笑逐颜开，指着我大哥说：“我记得咱还是老同学呢。妈呀，真想不到；今天别走了，中午我请客！” 她热情地举止让我们心里很熨帖，也打消了刚才所有的矜持，有一种自然回家的感觉…… 由于时间紧迫，我们告别了黄瓜许村前往下一站。至此，两位老者和这位热情好客的大姐还言犹未尽，邀请我们到八月红枣熟时再来。那时的朱集乡会举办金丝小枣节，客人们可亲自采摘品尝。 没等人们把话说完，我的眼前早已呈现出一片红红火火金丝小枣的丰收景象，嘴里嚼着嘎嘣脆，心里甜来，心里醉…… 我为自己有这么一个第二故乡感到无比自豪。 作 者 简 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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