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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秀丽丨消失了的家乡

 读在现场 2020-11-17

站在家乡的土坡上,我的心好伤痛,满眼凌乱不堪,泪水阻挡了我的视线。透过模糊的双眼,我努力地找寻家乡门前那条小河和一座座老房子及房顶上空的炊烟。怎么找也找不见,只看见陌生的人及几辆车在远处晃动,只听见鸣笛声,轰隆声在耳边不断地响起。眼前的景象敲打着我的心坎,敲响了我记忆中的家乡。

家乡的山是那样的丰富,家乡的水是那样的清澈,家乡的人们是那样的亲切,这都是我的记忆,都是我的留恋……

夏日,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在家乡的山坡上,照在坡底的河水里。这个时候,男人们哼着山曲拿着锄头来到田间劳作,累了,他们坐在地头慢悠悠的抽支烟,解解困,拿起水壶喝上几口水,站起身来走到地头边摘几颗刺灵(一种能吃的野果),边吃边和上下地里的人们说着话,谈论着庄稼的长势。偶尔斗斗嘴,拉拉家常,笑声传遍整个山坡。也惊醒了地头边小屋里午休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她们便一滚碌从炕上爬起来,三五成群的来到清清的小河边,洗衣的洗衣,洗菜的洗菜,边洗边说。有几个爱开玩笑的小媳妇还互相斗着嘴,你一句我一句的,不时传出阵阵爽朗的笑声。河边还有大大小小的顽童忙碌着,像是在蚂蚁搬家一样玩坝水沟,坝好后把河中的小鱼、小蝌蚪捉到里边。这些孩子都趴在旁边观看这些小精灵。洗完的女人们要回家了,她们敞开嗓门一遍又一遍的高呼着对面山坡上自己的男人们问活做完没有,好给他们回家准备饭菜。再回头吼上自家的小孩回家了。河边留下片片呼叫声,欢笑声。

村口那棵老柳树枝繁叶茂的,是老爷爷老奶奶乘凉最好的去处。每到夏日,他们围坐在这里,说说笑笑,讲述着那古老而有趣的故事,不时有闲着的青年们也凑过去听一听,有的青年还要追根问个底朝天,一时也解释不清楚,笑着说“这是传说的”。旁边还有不到上学年龄的孩童玩弄着地上的泥土。他们一会堆成圆形状的,一会堆成长形的、方形的,堆起又推倒很是认真。孩子们是堆着他们的梦想。

放学了,孩子们也爬上了不远的山坡一会跑到这边地头摘野果,一会又跑到那边地里摘成熟的豆角,葫芦之类的菜,这时,大人们在村中看到后,大声的呼喊着让他们回来,怕他们不懂事,踩踏坏了长势正好的庄稼,因为乡亲们一年所有的希望都种在了田地里。

冬日,北方的气候很冷,山上的树也光秃秃的了,小河也结冰了,人们很少户外活动了。男人们到对面的山坡上捡些柴,再去挖些煤炭取暖(家乡的地下有煤)。女人们呆在家里把那大红柜子擦了又擦,正如人们所说的能照出人影来,把家收拾的干干净净。再把喂养的小猫小狗打点好。精心梳洗一番后,便三五个相跟上去邻家串门去,她们围坐在炕上,边做针线活边谈笑,"咯咯″的笑声不断的传出家门。中午时分,男人们干活回来了,也凑进来拉搭上几句,随后各自回自家了。孩童们一有空就跑到河里滑冰去了,一个拉一个排成一行,玩得很尽情,大人们怕冻弄了娃娃们,喊叫着,甚至骂几句,他们恋恋不舍地离开。

家乡的一山一水养育我们代代长大,年轻的人们去城里找了工作,有的也安居在城里了,而曾经的父母,叔叔婶婶们已老了,他们守在家乡这片土地上,守望着他们的幸福,不舍得离开。因为家乡承载着乡亲们的欢乐。欢乐的生活安逸而有温馨,这样的生活过了一代又一代。

如今,由于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偏远山村的迁移。乡亲们远离故土,搬迁到了县城郊区的新房子居住,但乡亲们对家乡的这份不舍,这份依恋一直印在他们远去的背影中。

此时此刻,在这凌乱不堪的山间,我越过陌生的人影,抛开车辆的轰鸣声。我极目远望,可怎么也看不到山坡的田地里人们劳作的背影,我怎么也找不到当年门前那条清清的小河,怎么也听不见河边女人们的谈笑声和孩童们的嬉戏声。我频频的抬头遥望,依然看不见曾住过的老房子和房顶袅袅升起的炊烟。只有村口那棵老柳树,无精打采地摇摆着那孤单的枝条,抖落风烛残年,似在向人们诉说经年的苦涩和忧思。

消失了,家乡。

作 者 简 介

田秀丽,专科学历,热爱诗歌。在闲暇之余,喜欢把生活的点滴用文字记录下来,部分作品发表于各类诗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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