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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书春丨致我的妹妹

 读在现场 2020-11-17

当经历了看清了也看透了一些人和事之后,才发现亲人的爱才是最无私最真挚的。你们个个都希望我过得好,都希望我过得幸福,没有一点嫉妒,没有一点私心。

你们因看到我开心而开心,看到我快乐而快乐;因为我幸福而幸福,因为我的伤心而伤心,因为我的痛苦而痛苦……因为有你们这个苍凉的世间才变得温暖!

我能躲过生活中风吹雨打,万般挫折,甚至不惧生命中的激流险滩人世间的“豺狼虎豹”,都因为我的身后有你们不离不弃的关怀和照顾。

我的妹妹!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妹妹。你对我的理解,关心和照顾比任何人的妹妹都要好几百几千几万倍。

我的妹妹!你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妹妹,你我们一家作出牺牲是一般人所做不到的。

那年去煤矿上班。结果真如你们担心的那样,我受伤了,非常严重!因我当初不听你们的劝,受伤那时我不敢告诉你们,可你们还是知道了消息。小学一年级都没读完一字不识而又第一次出门在外的你,却不顾自己的安危,辞去工作,一个人从温州到福建来找我,提笔写到这里我眼泪忍不住地流。

妹妹啊!我住院那整整的半年时间里有你的精心照顾,现在想起,原来我是多么的幸福。

那时,要是你没来我可能已经死了。因为已伤成那样了,又痛得难受啊,又对不起你们啊……我绝望了,只一心求着快点死了好解脱。

没想到你来了,看到我躺在病床上,你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劝我动手术,你的劝你的哭声打动了我同意动手术后,我也跟着哭了,我们兄妹相拥而泣场面很是悲凉,连在场的医生和护士都禁不住擦眼泪。

手术后,你一直耐心地鼓励我,细心地开导我精心的照顾我。半年里你除了出去买东西和打饭,其余时间守都在病房里,寸步不离。看着旁边的病友一个个的出院又个个的进来然后又出院,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耐心,从没抱怨过什么。

我要看书,不管天多冷你都会跑到离医院四里路的新华书店,帮我买我想要看的书。你不识字不知道书名,我就把书名写在纸条上,让你递给书店里的服务员。

医生说我的伤很重,由于伤到神经引起肌肉萎缩,人瘦得只有皮包骨了,身体状况也很糟糕,靠打针输液是没多大作用的,饮食要非常注意。为此,你天天早晨一个人跑到菜市场买筒骨,亲自去食堂炖给我吃,出去时还不忘吩咐旁边的病友家属帮忙照看我,回来了还要尽快赶上医生查房。

当时我的两只脚已不能动,我以为我以后日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我问医生医生的回答也很模糊。但,由于你的精心照顾我的脚却奇迹般的好起来了。当我的脚能动了,一天比一天有力气了,那时我多开心啊!

我动手术那天,只有你一个人推我进去,也只有你一个人孤单在手术室外面守着。当我看到别个和我一同去手术室的病人都是一群群的家属围着,送着,推着,簇拥着,在外面守着,而我的身边只有一个孤单的你,现在想起我眼泪又禁不住的流。

我亲爱的妹妹啊!我能恢复到今天这么健康有你一半的功劳。

半年后出院了,我继续留在矿上养伤,你一个人回去。正值初夏,那天下好大的雨,知道你不识字,又第一次出门,人生地不熟的我好担心可我又不能去送你。焦急之际,感谢那位病友的老婆帮我送你直到上了火车,在这里我祝福那位好人他们一家人永远幸福安康。可还是我提心吊胆,直到你到吉首报平安了,我心中的这块石头才得以放下。

妹妹,哥哥太自私了,你回去那天一分钱都没给你,你用的都是自己在温州打工时赚到的钱。现在想起都为我自己的行为感到心寒!而你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埋怨。

回到家里,你隔三差五给我打电话问我的康复情况。你电话里跟我说,你的朋友都成家了只有你一个人,玩的地方都没有。你问我:哥哥,嫁的近好还是嫁的远好?我在温州那时认识一个男性朋友,现在他向我求婚,都找到我们家里来了;湘潭的,两姊妹,有一个妹妹,父母才四十多岁,家境很好,三间三层楼房,有私家车。我说:只要你喜欢就好,远近都一样。你说:好的,哥哥,我考虑考虑吧,那男孩对我很好,人长得又高又帅。

挂电话后我整整哭了一夜,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你要嫁人了,成家了,找到了你的幸福了,作为哥哥我应该高兴才对啊,我为什么反而哭了呢?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眼泪就是禁不住的哗啦哗啦地往外流,流,流;人也忍不住的呜——呜——呜——哭个不停。

第二天,你突然对我说:哥哥,我想好了,我拒接了他,嫁远了我舍不得你们。我说:那么好的人,你就这样果断放弃未免太有可惜了。你说:不,哥哥,嫁远了离你们太远,来一次难一次,渐渐也离你越来越陌生了。妹妹啊!我何尝不是这样想,我也舍不得你妈妈也舍不得你啊。

一段日子过后,你又电话里对我说:哥哥,你帮我想想看怎么样。媒婆做的媒,镇上的,是个屠夫,人看起来还过得去,就是矮了点。我说:你觉得怎么样,只要你喜欢就好?你说你无所谓,只要离我们近的都可以。我说:妹妹婚姻是终身大事,不能随便更不能草率啊,要考虑好。你说:好的,哥哥,我知道。

你出嫁那天我不还在矿上养伤不能回来送你,心里很是愧疚。好难过,无能的我只有躲在角落里流泪。

我回家那时,你说要来福建接我,我说不要,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做火车我买我买的卧铺,不是问题的。你说那你到吉首来接我,我说不要,可你还是来了。当我在车站广场上看到你时我好开心,可突然间发现你变了,妹妹。虽然你也笑得很灿烂,可从灿烂的笑容下我看的是道不尽的郁忧,心中很是疑惑。

回到家里,当我看到妹夫的样子,我完全明白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完全不符合你的审美标准。无论穿着打扮,言谈举止或人才相貌没有一点是你要的标准,他陪不上你,我在心里为你感到委屈。

几天后,你对我说:哥哥,我都不知道我当时怎么会嫁给这么一个人。我说:妹妹,你真不喜欢吗?要是不喜欢我们把聘礼退了,钱不够不怕有哥哥呢。你说:不退,退了妈妈会伤心,也会给家人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

记得年过年,腊月三十那天你躺在床上,一整天饭都不起来吃。妹夫来接你回家你不肯回去,我问你为什么,你不说话,只顾蒙着头趴在床上不肯起来。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们,不想回妹夫那边过年。看着你委屈的样子,我心疼我哭了。我说是不是妹夫欺负你,要是他欺负你你告诉我我要他好看,你忙着说不是。看到妹夫在外面等着妈妈也来喊你,你才起来跟妹夫回家吃年夜饭。

那段时间你一直很郁忧,也跟妹夫闹了几次小矛盾,结果都双方家长来调解好了。直到怀了小孩,你脸上隐藏的郁忧才渐渐减少。

现在你都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少了当年的幼稚和纯真,多了几分成熟与果敢,没有了当年的郁忧和迷茫,谈话里也渐渐少当年的抱怨。每次看到你和妹夫一起坐在屋里逗外甥女玩,你那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笑容,我好开心,为你的幸福而幸福。

虽然你已有你的家庭和负担,可你从没忘记过对我们的关心和照顾,而你对我的好远远不止这些。我知道你是多么希望我能过得好,多么希望我婚姻能幸福长久。妹妹啊,可我偏偏让你们失望了,当初你们的极力反对是对的,是欠佳考虑,被自以为是的“爱情”冲昏了头。

是的。对人对事有感情没有错,但不能处处都感情用事,在大事上还是要有自己的原则的;人善良没有错,但没有理智的善良是愚蠢的,那样的善良很容易被别人看成傻子;你可以尽你所有去爱你爱的人,但不能因此而忽视了爱你的人,特别是自己的父母。要学会圆滑处世,不要太轻易地去相信别人,在不伤害别人的同时更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谢谢你,我亲爱的妹妹。今天你生气了,终于把我骂醒了。对不起,一直以来你们处处为我着想,天天为我担心而我却不以为然。你说的是,我做事从不顾你们的感受,忽视你们的存在,还要事事给你们造麻烦,总给你们添烦恼。

我所犯的错应该我一个人承担,可还是间接地方影响到了你们,让你们担心了,生气了,都因为你们我的亲人!

妹妹,哥哥知道有些事现在知道已经晚了,来不及了——来不及挽回,来不及弥补,来不及纠正,甚至来不及后悔。现在哥哥只有将心中的愧疚与悔恨写出来以便铭记,铭记你的好,铭记这沉痛的教训。你对哥哥的好,日后哥哥慢慢再还……

作 者 简 介

龙书春,男,湖南凤凰人,农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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