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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从春天来，又从春天走，似乎冥冥之中上天让父亲的一生都和春天扯上无限的关系。 父亲的一生留给我的财富很多，如坚强、如稳重、如善良、如和蔼、如高大、如伟岸……但始终让我难以忘怀的是父亲的那双眼睛，父亲的眼睛不大，但却充满无穷的生机与活力。当我失落时，父亲的眼睛便是春雨，时刻滋润我的心房。忧伤时，父亲的眼睛就是春风，不冷不热恰到好处。无助时，父亲的眼睛就是春天的阳光、温暖，给予我无穷的力量。彷徨时，父亲的眼睛就像春天蓬勃生长的万物，总是让我看到了无限的希望…… 记得小时候，我并不是一个很听话的小孩，老是惹父亲生气。但父亲却很少使用暴力，每次都只是用他那双如大海般博爱的眼睛容忍着我，装下我所有的无知和幼稚。不过有一次，我却被父亲的眼睛吓倒了。那时因为家里穷，刚上小学一年级的我一次走进街上的合作社（八几年时，街上一家最大的商店），从来没拴过皮带的我被摆在柜台里的一条好看的皮带深深地吸引了，心想要是自己拥有这样一条皮带该多好啊！那时的我对于“偷”一字并没有一丝的概念，无知的我竟然把手伸进柜台，正好被合作社的售货员逮个正着，皮带没拿着，反而被人家扣留了半天，最后还是出嫁到街上的大姐一番好话才把我带回家。 知道真相后的父亲那天为我准备的不是平常放学后就能吃到的可口饭菜，而是一顿我记忆中吃过的一顿最难忘的“精竹挂面”（竹的枝条）那时父亲眼睛里充满的是火山爆发般的火焰，随时都可能把我融化；更像尖针，直插我心灵深处。那一刻我感到从来未有过的害怕、恐慌，不敢直视父亲那双如刀般锋利的眼神。父亲不仅不让我吃饭，还让我跪着反思了一下午。那时我从父亲的眼里我读懂了什么叫人穷志不穷、什么叫自尊、什么叫自爱与自重。 父亲一生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劳累，但从没叫过苦。我从来没看到父亲流过眼泪。有时我甚至在想，是不是父亲根本就没有眼泪。自从有了儿子，做了一名真正的父亲后，我才终于明白为人父的艰辛，既要自己的子女吃饱穿暖，还要在子女面前表现得很阳光。因为父亲是一家之主，他就是家里的正能量，他只想把最美的一面留给子女。 不过，就在九二年的春天，父亲的眼睛永远失去他的光芒。那一天是我人生中最为难忘的日子，因为我亲眼看到了父亲的眼睛失去往日应有的光彩。当父亲和我对视的那一刻，我从父亲的眼中读到了父亲对生命的不舍，对子女的放不下，对我这个不让他省心的儿子太多牵挂。慢慢地、慢慢地，所有的怜爱、所有的坚强都在这一刻定格。父亲走了，走得是如此的匆忙，匆忙得让我没来得及去想有这么一天。我始终不敢相信，父亲会这么忍心丢下我，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敢接受这个现实。总觉得父亲还在用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视着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当我每走一步，每做一件事时，我都会想起父亲的眼睛。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因为我不想让父亲的眼睛再为我失望。父亲生前没流过泪，我也决不会让九泉之下的父亲为我流泪。 父亲！天堂有春天吗？我知道您喜欢春天，您的眼睛就如春天里的阳光，永远照亮着我前行的道路，温暖着我的一生。 作 者 简 介 行参菩提·“思恩·清明”散文有奖征文启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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