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吹过来，慢慢地变柔了，春天也就来了。 春光明媚，景色怡人，心也跟着躁动起来：三月，正是郊游的时候。 看着满眼的春色，内心是喜悦的，可一下子，往事怎么就涌上了心头，不觉中忧郁起来。 那年三月，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穿着土气的衣服，从乡下来到城里的学校上学，并没有多少同学们愿意和我交往。春天来了，学校组织去水库春游，要步行啊！同学们都诧异了。我是不担心那十几公里的路程的，从农村出来的孩子从来都是不怕走路的，跟着就出发了。可，走着走着，发现自己的大脚拇趾附近疼痛起来，原来一只鞋的脚掌处磨出了个洞。我穿的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布鞋，没想到走在城里的马路上，竟是这样的结局。正犹豫为难时，林老师骑着自行车从后面过来了，她让我坐到了她的车后座上。林老师教我们地理课，还是学校的大队辅导员，是那次春游的领队。就这样，林老师骑着车带着我，从队尾骑到队首，又从队首折回来骑到队尾，她在关注着队列的纪律。同学们看着我，投来羡慕的目光，我骄傲地昂起了头。 来到水库边，第一次看到一眼望不到边的水面，我兴奋的不得了。在林老师的指挥下，同学们又分乘两艘船到了水库中心的沙岛上，大家玩沙，戏水，追逐着，嬉闹着。中午，林老师从书包里拿出一台半导体收音机，评书连播吸引了不少同学安静地围坐在林老师的四周，我也幸福地看着她。 返程回来时，林老师一直把我送到楼下，她才回家。 初中，我转学了，和原来的同学联系的少了，偶尔见面，才知道林老师后来得了白血病，已经不在了。当时竟怎么也敢不相信，闭上眼睛，林老师的模样又呈现在了脑海里：消瘦的高挑身材，长发披在肩上，白净的脸上散落着点点的雀斑…… 三月又来了，林老师啊，天堂里的春色是不是也和你一样的美呀？ 站在沙河的岸边，起起伏伏的坡地连在一起，绿油油的，小草在春光的照耀下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风吹在脸上，轻轻柔柔，像漂亮女人的双手在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心也醉了，微微闭起眼睛，享受起来盎然的绿。 对于沙河，也不陌生。 那年，还是三月，同学们叽叽喳喳地张罗着春游的事。课下争论，上课时，也有激动的同学不安心听课，趁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麻利地传递着纸条，然后又不动声色地装模作样地看着老师。可能是老师发现了什么，提问起了看似认真听讲的同学。那名同学慢腾腾地站起身来，脸上泛起了红晕。旁边的同学捂着嘴，使劲儿憋着不笑出来，老师又重复了刚才的问题，同学仍是答不上来，更加尴尬地矗立在那里，心里想着盼着的是下课铃声赶紧响起…… 周日一大早，十几个要好的同学都赶到了集合地。自行车后座上，网兜里塞满了锅碗瓢盆、方便面、足球，有的同学还带上了风筝和吊床，甚至还背上了一把气枪。 出发了！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启程了，目的地就是沙河。 一路上，大家说着，唱着，逗着，好像是出笼的小鸟般欢快。怎么？前面怎么停了下来？原来一个同学的车轱辘没气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可怎么办呢？大家聚在一起商量办法。一路过来也没有发现有修车的店铺啊？一个同学自告奋勇地往前面探路，说完，他蹬上自行车就跑了。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还没到大家面前，兴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前面有个修车的啊！那表情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补完车胎，大家继续前行。不到一个小时的光景，远远地就看到了一座桥的轮廓，大家欢呼着，蹬车的速度不由得更快了，向着目标冲刺过去。 下到桥下，水流并不大，河滩很开阔。有的同学在沙土地上叫着跑了起来，有的放起了风筝，有得捧起了河水洗脸，那又凉又甜的河水让他们尖叫起来。男同学翻出来足球，拉开架势踢了起来，女同学没玩一会儿，就开始忙着支锅做饭了，她们分头去找树枝、洗菜、取水。两个相互有好感的男女同学，慢慢地走在河滩上，轻声地私语着什么，同学们偷笑着，却无人去打扰他们。 那年，我们十六七岁。 回忆总是甜美的，还带着些许的青涩。毕业后的三十年，我们再聚的时候，都已不再年轻，很多同学也没有了联系。每个人的境遇差别很大。有的得意，有的失落，有的安稳，有的仍在漂泊，有的脸上常带着笑容，有的眼角还挂着泪水，现实是这么温柔，又是那样的残酷。 但说起那年三月的郊游，每个人的脸上依然还露出甜蜜的回忆。那匆匆走过的三月，是对青春和过往岁月的祭奠，已永远留在了心间。 2019.03.06 作者简介： 鲁向辉，男，1971年出生，河南省平顶山市人，爱好写作，新媒体《行参菩提》十大金牌作家。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