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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秀全丨七九届的劳动课(散文)

 读在现场 2020-11-17

今年是我们七九届高中毕业40周年,一批热心同学倡议邀请老师和本届同学重回伍佑中学校园一聚,筹备组建议同学们提笔撰文,回忆那段特殊岁月,以致敬我们消失的青春,铭记受教之恩,回味珍贵的友谊。特著此短文,表示纪念——题记

我们七九届的劳动课是毫不含糊的。建制上,班级有分管劳动的副班长,班委中有劳动委员。课程设置上,周周有劳动课。劳动项目有:给校园菜地浇水、施肥、补苗,刨树。给盐南烈士塔(这里长眠着华野十一、十二纵队参加盐南阻击战牺牲的二千多名指战员)建设工地搬运砖头。前几届的学哥学姐还疏浚过护校河—滩子河,我们这一届没有此阅历,就像当兵没有上过战场,我们在“挖过河”的学长面前就显得矮人一头。

学校有农场。坐落在范公堤(后称通榆路、204国道)东,距离学校不到两公里。农场有数百亩土地。伍佑人叫那片区域叫“东大荒”,农场的东南有一块乱坟岗,不知埋了多少先人,层层叠叠,荒无人烟。这里设有打靶场,民兵射击训练的时,对着土堆标的射出子弹,砰砰,砰砰。我们在农场劳动时偶尔会听到枪声。

农场的四址我说不清,这不是我们关心的事情。越过范公堤东行去农场有一个简易的沙土路,路南侧有一条东西小河,不知道河叫什么名字,也许就是一条无名河,向东流应与伍佑港沟通。农场在河的北边。挨着河是农场的平房,一溜往东,好几幢,不知道每幢房子是如何分工的?比如:办公室、会议室、食堂、库房、宿舍等。我们去是劳动,一般直奔大田,记忆中,割过稻麦,插过秧苗,修过棉枝,摘过棉花。

一年四季的农作物我们在这里与之亲密接触,劳动的情景似乎比上课还深刻。我们是“教育要与工农相结合”方针的实践者,也是迄今为止最后一拨此方针的受教育者。

我们尊重劳动中的好把式。每班的劳动委员无疑是个劳动带头人,他们身先士卒,握锹把,挑粪桶,插秧割麦,身手矫健,令人佩服,就像现在学生佩服班上奥林匹克竞赛数理化获奖的学生一样。

每学期,各班还评出劳动先进,颁发奖状,大小规制与“三好生”奖状没有区别。我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副班长,分管劳动,我自感劳动的态度还是积极端正的,印象中没有获得过奖状,劳动委员陈春照是本公社丁陆大队人,一个非常棒的家伙,他是我们班的劳动模范,鲜花送给他最无争议。

多少年以后,同学们都已为人夫或为人妻,为人父母,还是忘不了学生时期劳动给人带来的互相帮助的快乐和感情交流的愉悦。

怀生是二班的物理课代表,是生于伍佑镇上的帅小子,心机灵巧,祖传修表,他的外公和父亲都是本地知名的钟表修理匠人,怀生受家庭环境影响,七岁就会拆卸安装小闹钟,可是在学校农场他就显得笨拙,术业有专工,本事有长短,这也是人之常情。

有一次,二班接到任务,到农场给棉花整理枝叶。棉花挂桃的时候,需要养分的特别眷顾,而此时,棉花枝繁叶茂,枝枝叶叶都在争取营养。即使黄了的叶们也对枝干充满眷恋,不舍落下。为了给孕育花朵的棉桃足够的营养,不得不人工干预,学生们就得打掉棉枝底下的黄叶和过密的绿叶。

怀生与学习委员兼劳动委员的玉分在一块棉田。各负责一行。玉是临近公社某大队的,长得跟1993年流行歌曲《小芳》中的村姑差不多(当时还没有这首歌):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那时班上男女还不兴讲话,很少交流。怀生是课代表,与学习委员多少有点交集。

怀生埋头在棉花田里修理枝叶。也许第一次干这活计,也许没有听得农场工人介绍要领,他把一棵棉花修理得只剩光秃秃棉桃的光杆司令。

一旁的玉急了,这叫修理吗?简直是糟蹋棉花呀!玉说,“你到田窝(埂)上歇歇吧,我帮你整。”

又说:“修棉枝,也不能光留一朵棉桃,没有恰当的叶子光合作用,孤独的棉桃怎么开花结果呀?不死才怪呐!”

嗔怪是有道理的。

怀生没有去田埂,作为课代表他不能被同学说闲话。活计被玉代劳了。在齐胸高的棉田里他实际上处于无所事事的磨洋工状态。

一回真诚的批评,怀生每每想起,都对老同学充满感激。

随着高考的恢复,进入紧张的学习阶段,到最后一学期几乎就没有再去农场劳动。

想到高中阶段那一堂堂劳动课,感慨万千。对同学们而言,我们所谓的劳动所创造的价值微乎其微,不值一提。重要的是在劳动中,我们感受到父母的甘苦,种地的辛劳和收获的喜悦,人与人情感的传递与交流,大地生长五谷的神奇与伟大。

作 者 简 介

贾秀全,男,汉族,盐城人,研究员级高级政工师、正高级经济师。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江苏省盐城市作协会员、市散文学会会员、《西南作家》杂志编委、签约作家、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成员,自媒体《行参菩提》签约作家。1984年始发表编史论文,有通讯、散文等作品散见于国家和地方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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