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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高

 袁子一 2020-11-17

写下这个题目,是因为想要表达一种心情,一种对生活越来越好的真实感慨,而非与火锅有任何联系。但这种感慨却能通过本人经历过的火锅故事来更好的展现。

人生大事首当其冲的就是“祭拜五脏庙”,每天三顿饭虽然雷打不动,但能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恐怕极少了。

在“吃”的方面,本人对“吃”的东西没有特别研究,对“吃”的氛围没有特殊的印象,对请“吃”或被“请吃”也没有什么特点让人难忘,但却对人生中所经历的两次关于“吃”火锅的故事印象尤为深刻。

而作为重庆人如果不吃火锅,那就不是重庆人了。

第一次吃火锅是在自己十几岁时,那是自己第一次亲自动手制作火锅,也是印象最深的一次与“吃”有关的趣事。

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初期,物资供应还很紧张。按照毛主席“备战务荒为人民”思想,我们一家人和许多三线兵工人一样躲进深山老林为国防建设做贡献。那是一个距重庆主城200多公里的地方,交通非常不便。

深山里文化生活单调、物质生活贫乏,正处于青春期的我们想尽方法消耗自己多余的热情,选择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做一些异想天开的事情、另类高调的穿着打扮、千奇百怪的吃喝以挥霍我们的激情,寄托我们无处安放的青春。

所以,当火锅一流行起来时,我们都迫不及待地试一试。选择了一个父母出差不在家的机会,我们五、六个毛头小伙子一碰头立即一呼百应。

将平时攒的零花钱集中起来,然后开会讨论分工情况。两个人将采买的牛油在锅里化开后,就将花椒、海椒丢进去就开始熬制底料。这些都是回城知青们吃过后告诉我们的。

负责采买原材料的两个人则大清早托熟人搭便车赶至15公里外的县城。按照既定的清单,两人购买了3斤泥鳅,2斤多粉条,以及毛肚等当时市场极少见的东西,洋洋洒洒地堆放了一地,但却是数量多,品种少。

没有经验,活蹦乱跳的泥鳅到处蹦,我们就拿起斧头斩泥鳅的头,苕粉发了一大桶,据说后来此老兄一大家子人吃了一个多星期。

火锅的滋味已经忘记,但那股热闹劲儿却记在心头。

没有香油,就打了2斤菜油然后一人一个碗作油碟。五、六个人围着热气腾腾的架在电炉上的大铁锅,开始幸福的尝试。没有吃酒,满嘴牛油,有的受不了辣味用手使劲地煽着吐出的舌头,但都未能阻挡住那美食的诱惑和对美味的热情。

争先恐后伸出的筷子、大汗淋淋的光背、精光闪闪发亮的双眼,我们吃得兴高采烈、不亦乐乎,那幸福、满足、高兴劲儿至今让人回味。

“那个时候啷个吃起这么香呢?”至今,我们当年曾参与聚会的朋友们在一起回味时,都忍不住津津乐道。面对精美的碗盘、精选的调料、精致的菜肴以及精益求精的环境,却再没有了那热火朝天参与以及充满激情的精神!

那是有生以来,对于“吃”的记忆中最难忘的一次,也是最快乐的一次。

后来,国人的生活水平越来越高,吃得也越来越好,对吃没多少讲究的我就没多少感觉!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追求,只是对于火锅却经常吃,但为啥经常吃却从未做过研究。

去年,一位远在新疆从未谋面的表兄,通过熟人打听辗转千里来看望我们家人。我们全家人特意请他吃正宗的重庆麻辣火锅。

“好吃!好吃!”能忍住那冲天的辣味,却忍不住停不下那筷子。表兄赞不绝口,“还是地道重庆火锅巴实!”表兄冒了一句学来的地道的重庆方言。

这是一顿充满浓浓亲情的火锅宴会。

性格豪放的表兄边给我们讲已有几十年未见过面的亲人近况,边叙述当年随父母远走新疆后的艰难生活,以及今日生活改善情况。但最多的却是围绕“吃”说事,那是百说不厌的话题,也是最易激起共鸣的话题。

只是,表兄边说话时,边不停地用餐巾纸。

一个大男人吃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不伤心!”我们看了忍不住地乐!

一个顿饭,全家人都很高兴,好久都没有这种心情了!

突然就有一种感悟,其实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与什么人吃。

自己一个人吃什么都没味,但与朋友、亲人一起吃时,因为融合进了亲情、友情,这“吃”就变得有滋有味了。

易中天曾这样品火锅:“火锅热,表示‘亲热’;火锅圆,表示‘团圆’;火锅不拒荤腥,不嫌寒素,用料不分南北,调味不拒东西,山珍、海味、河鲜、时菜、豆腐、粉条,来者不拒,一律均可入锅,表示‘兼济天下’;火锅荤素杂糅,五味俱全,主料配料,味相渗透,又体现一种‘中和之美’。火锅最为直观地体现‘在同一口锅里吃饭’这样一层深刻的意义,每个人都可以任意选择自己喜爱的主料烫而食之,正可谓‘既有统一意志又有个人心情舒畅’的那样一种生动活泼的局面。”

对于火锅文化,易中天“品”出了心中的共鸣,突然就明白为啥重庆人与火锅有这种根深蒂固的联系了,因为他们都“豪爽率直麻辣烫”,火锅当之无愧地成为咱们重庆最具代表性的名片。

如今的火锅品种、配料种类等等早异于当初的形式,而衍生出的各类吃法更是层出不穷,好吃的重庆人将各种花样翻新的想法付出实施掀起一次又一次关于味蕾的革命,而我们非常有幸地赶上了这个时代,迎接这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一场场热热闹闹的火锅盛宴,一曲曲祖国繁荣昌盛的步步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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