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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腹之欲 □汪厚霞 我有一个妹妹热衷于衣服。刚工作那会就舍得从每月不多的薪水中拨出一部分“重金”买一堆花里胡哨的时尚杂志。后来她果然转行从事了与服装有关的工作。而我，天生好吃，口腹之欲高于一切。 小时候一亲戚故意逗我俩，问吃好穿好哪个更重要?我不假思索选了前者，亲戚听了大笑。 人活着就是为了吃喝，我自小就看透了。自小如此，至今仍不忘初心。 几天前去市里办事，路过丰登路菜场外面的小街。白花花的烈日下，小街却是一处清凉之所。小街极狭窄，两侧梧桐冠盖相掩，浓荫匝地。街两侧除了几家服饰店，几乎全是食品店铺或摊位。卤菜、面点、凉皮、烤鸭、水果……拥挤的小街就像一个色香味俱全的食品展销会。我目不暇给，流连忘返。 儿子上高中那会，我几乎每周都要从百忙之中抽空来这里一至两次。儿子喜欢这里的卤味和酥饼。当然我也喜欢。而且，每次我都是去一家叫“骨里香”的卤味店。它家的卤鸭头、鸭脖、鸡鸭翅爪、猪脚特别好吃。还有一家叫“宫廷酥”的薄饼，咸甜脆软都有。像以前一样，我一路逡巡，寻找昔日最爱。 在熟悉的叫卖喧闹声与扑鼻而来的美味中，我沿着短短的小街来回四次寻找记忆中的两家小店，竟然均无果。是易名了，还是搬走了?一时间满街琳琅满目的美味对我都失去了诱惑力。我像那个依武陵人“寻向所志”找寻桃花源未果的好奇者，迷茫而失落。 后来，没吃到嘴的昔日卤味和酥饼成了我最大的执念。 回到家，我榨了杯果汁，煮了锅营养粥，吃了碗凉皮。口腹之欲满足之后，心情方才大好。身体是灵魂的载体，吃喝是满足人的基本欲望的方式。没有什么是一顿好吃的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能就两顿。只有吃饱喝足，才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不喜欢在一群男人中谈笑风生、推杯换盏的女人的身影，喜欢在家偶尔悄悄小酌独饮。不是落寞消愁，而是偶得闲暇，暂离名利红尘，向岁月妥协，与自己言和，学会放下与释怀。淡淡喜忧，浅浅醉意。然后一觉醒来，生活继续。 俗人谈吃喝，雅士论人生。其实吃吃喝喝，口腹之欲，人之本性，无论雅俗。 自古文人多吃货。孔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吃喝还颇讲究；苏轼留有《菜羹赋》《猪肉颂》，还喜欢荔枝，“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范仲淹“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汪曾祺的很多散文更像一篇篇情文并茂的食谱。汪祖籍江苏高邮，和我算半个老乡了。他文中的美食描述常常使我有立即下厨动手的冲动。黄永玉，这个可爱有趣的老头，在其长篇自传体小说《无愁河的浪荡汉子》中，多回合向读者展示描“吃”的魅力。 世界上有两样东西别人抢不走，一是你吃进肚子里的食物，另一个是你藏在心里的梦想。古人早就明白的道理，成了我面对美食时放纵的借口。淑女刚吃两口就说饱了，我饱了还能再吃两口，有时甚至恨不得自己能有个128g的胃。 同事总说我是认真工作的人，其实我也是认真吃饭的人。每一顿饭不仅满足了辘辘饥肠的生理需求，也是情绪低迷时，治愈自己的一剂良药。因为只有吃饱喝足，才会有体力和精力去做想做的事，去见想见的人，去过想过的生活。 当你在为生活奔波，为工作加班，为他人别事忙碌时，不要忘了留点时间满足一下你的口腹之欲，即使是顿家常便饭，也是真实的烟火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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