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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凌教育随笔:我在看着你们,感觉到了吗

 亚凌的文字作坊 2020-11-19

【张亚凌,《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小小说传媒签约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高考试卷,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时光深处的柔软》《岁月,芬芳了记忆》《草也有自己喜欢的模样》《有多深爱就有多美好》《为你摇响一串风铃》《努力,只为不辜负自己》等,散文集曾获“叶圣陶教师文学奖”“杜鹏程文学奖”。】

教育随笔


算一次监考时的胡思乱想吧。        

我在看着你们,感觉到了吗

 文∕张亚凌

初一年级,第22考场,按成绩排序的最后一个考场,收纳了每个班最后三名的考场。

教室最南边那排。

第一个是戴眼镜的男生,握笔的手看起来很用力。距离远,看不清字迹,可那满脸的拘谨让我坚信:字即便写得不好,也不会太差。

用心,总会有较好的结果。

第二个也是男孩,也戴着眼镜。突然有种心疼的感觉:成绩后三名的孩子也戴着眼镜,或许也曾为了学好习熬夜苦读,只是成绩不尽如人意罢了。一直,对于在学习上很努力而没有好结果的孩子,我都疼惜。他左手指着点着滑动着,右手小心翼翼地写着。

有人轻描淡写遥遥领先,把学习当玩耍;有人竭尽全力却一塌糊涂,让学习把自己整成笑话。

第三个是女生,没戴眼镜,头发高高束起,很利索,看着眉清目秀。一道题,她在草纸上一直算着,勾着画着,不烦不躁没有放弃,至于结果,何必苛求?

……

目光北移,第二排。

第一个是个小男孩,脸上还有婴儿肥呢。不好,他写错了。拿起橡皮,很卖力地擦,边擦边用小嘴吹橡皮屑,好可爱。而后,还将试卷拎起来,把残留的轻轻抖落。正好与我的目光对视,羞涩一笑,是打招呼还是表示歉意?

第二个竟是更小的孩子,小而瘦,不似前面那个小而胖。鹅黄色的帽子尤为亮眼,满脸稚嫩。如果不是考试,我都想拉他到跟前问问,你咋溜进初中考场,你像小学四五年级的孩子啊。是爸爸妈妈图清净过早送进学校的,还是营养赶不上没长起来,亦或是大人也都是瘦瘦小小的?

 ……

最中间这排紧靠着讲台。

第一个是高大的男生,不戴眼镜,有点小动——动在挠头抓耳却不知如何落笔。他发育好,坐在初三的教室里都没人觉得异常吧。喜欢运动?是不是将太多的时间都扔在操场的篮球架下,还是跟同学的追逐撵打中?上课用心听过吗,不宁的孩子。

你懊悔了吗?很多孩子都是“考场懊悔考后原样”,这,才是生活的可怕:只悔不改,永远看不到生活可爱的笑脸。

第二个孩子,我怎样描绘你?“干净”?对,看着你的脸,觉得世界是纯粹的,生活是愉悦的。好像那张脸可以将一切烦恼一切委屈,都推得远远的。好像那张脸有过滤功能,大浪淘沙般只留下明媚与美好。孩子,你真幸福,拥有这样一张脸庞,有什么事做不好呢?只要下决心用功去做,说不定一切都会因它的灿烂而为你让路。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携带着无价的财富?

教室最北边那排。

……

第四个男孩,脸上是与年龄不相称的敦厚,似乎用“敦厚”不准确,是“诚挚”吧,或许还有点“坚毅”的味儿。又或许因为肤色黑,平添了“恳切”的感觉。做完一道,点头,是自以为做对后的满意吧?原谅我用了“自以为”,因为我在上学时,面对学习吃力效果极差的数学,也常常很用心很努力地去做,还总以为自己做对了,结果总是满纸错号。我有点担心,怕你跟曾经的我一样。

 ……

 一个半钟头过去了,我在讲台上几乎没动,都站得很不舒服了。我怕我的走动影响了你们答卷,尽管你们是最后一个考场,每班的最后三名。

孩子们,可爱的孩子们,不是我矫情地用了“可爱”来讨好你们,而是我在静静地观察中感受到了这个词。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你们暂时学习困难,我要说的是,在你们身上并没有让我一眼就生厌的成分,即便是中间那排有点小动的大个子男孩。

每个人的今天都是无数个昨天的日积月累,我们既然对昨天无能为力,干脆就揭过去。才上初一,真正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呢……

正想着,心里一惊,马上就下考场了,你们将回到各自的教室。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坐在教室后面靠近卫生工具的角落里。孩子啊,生活是如此饱满与丰富,怎能在简单的一刀切后过滤掉美好只留下疤痕?你们的人生,绝不可以因为起初的成绩而一生平庸无趣或坎坷绝望。

此刻,看着放在我面前的座次表:马一鸣、唐果儿、韩诗恬、姚韩儒、段锦波……每个名字都是如此美好,像花,仅仅读一遍都唇间留香。像酒,只是轻轻一嗅就醉了自己。

孩子们啊,每个名字都曾是希望的花苞,是在父母的期盼与热望中欢喜而来。只是因了各种原因,有些希望暗淡了,有些希望凋零了,有些大大的希望变成了狠狠的伤痛。

孩子们,你们在答卷,我在看着你们,看得我自己心疼,感觉到了吗?

(努力的模样最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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