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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阅览 | 松树之谜

 书香园林读书会 2020-11-20

作者:郡主

主播:A  K

我们生存的这个星球已经在宇宙中存在46亿年,而人类诞生到现在才500万年的时间。地球上存在很多匪夷所思的人类未解之谜,其中有不少,是关于松树的。

在波兰,有一片小树林,里面有400株弯曲的松树。这些松树刚开始都是平行于地面生长,到一定时间后才90度向上拐弯,弯曲的方向都是朝北。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

《中国地理探奇》中有一期节目,叫做《匍匐的松树》,讲的是在最低温度达到零下40多度的内蒙古阿尔山地区,有一种奇特的松树,冬天它就趴在地上盖在雪里,春天雪一化,它又直立长起来。

当地老百姓形象地把它叫做爬地松。石塘林熔岩台地的这种爬地松为什么形成的生活习性,也是人类未解的松树之谜之一。

2014年,咸宁市某寺庙内出现了四棵在晴天会“下雨”的松树,一时间,这一披上神秘色彩的现象在当地引起轰动,每日有一两千人次前去参观。

松科约有230个物种,几乎均系常绿高大乔木,常见的有油松、华山松、白皮松、白杄、青杄、冷杉、银杉等等。

如何判断一个植物是不是松科植物呢,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看名字,松科植物一般叫做某杄、某杉(除水杉科以外)、某松。

北京园林里最常见的油松、白皮松、华山松,是植物爱好者比较犯难的地方,其实只要抓住针叶分束的特点,便可一举攻破,这里有句顺口溜:二油三白五华山。

(油松是两针一束,白皮松是三针一束,华山松是五针一束)。什么叫一束呢,看图说话吧。

这就是一束。一束里面两根松针就是两针一束,以此类推,是不是感觉so easy。

还有一些朋友分不清松树与柏树,我们也来抓一个二寸—叶。松叶号称松针,顾名思义,是条状针形;

柏叶则是先端微钝的鳞形。

我很喜欢吃一种糕点,叫做松塔酥。秋高气爽的时节,我会背上一盒松塔酥,趁着秋风起兮松塔熟,吟着杜甫的 “风落收松子,天寒割蜜房”,提个篮子上山捡松塔。

我喜欢触摸玲珑可爱的松塔,丛林深处,托一枚松塔在手,拨弄它绿色微黄的工艺品一样一层一层倒置的鳞片,不由会感叹造物主的神奇手笔。

捡过松塔、吃过松子的人应该不少,但知道松塔和松子关系的恐怕不多。松塔是松树的球果。因形似塔而得名。

松树的球果多数由种鳞组成,成熟后木质化,种鳞裸露增厚的部分叫做鳞盾,成熟的松塔种鳞张开,种子会脱落出来,我们吃的零食干果松子,就是红松松塔鳞盾里面的种子。

当然松塔酥只是一种用面粉制作的糕点,除了形似松塔、味道酥甜一样,与松塔本身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它是我的捡塔必备。

有的朋友可能奇怪,为啥不带一包松子边吃边捡呢,岂不更有情趣?

这是一个忧伤的故事。

在我国的长白山有一片茂密的红松林,那里生活着东北虎、野猪、黑熊、小松鼠、马鹿,还有各种鸟类。除了东北虎以外,其他动物都以松子为度过整个寒冬的食物。

  

能结塔的松树一般树龄都得五十年以上,松塔的成熟期大约要两至三年,有五年两收的说法。

由于过度采伐,红松林面积不断减少,加上松子价格上涨,不到采收季,就有大批人进山略青,能留给小动物们的食物越来越少。

松树很难短期种植成林,吃松子于是变成了一种“鼠口夺食”—我们吃得多,松鼠就得饿着,森林的生物多样性就每时每刻都在受到威胁.

知道了这个故事以后,我便没法愉快地吃松子了。

OK,讲完这个沉重的话题,我们再来说点轻松愉快的。前段时间,种剩菜,种各种种子曾经盛极一时,几乎火遍了朋友圈。红薯、火龙果、西红柿、石榴籽、菠萝、芒果核……只有想不到,没有种不了。

而假如你碰巧路拾了一只松塔(当然需要是种鳞没有全部张开,种子没有全部脱落的,毕竟生命是靠种子繁殖的),你知道如果它种下去会是什么样的美妙景象吗?

不管是泡水里,还是种土里,用心修剪后,你会得到一盆妙不可言的小盆景。

当然,玩转松塔还有很多种方式.

比如我们用尖嘴钳剪去部分鳞片,稍微挖一挖,再用胶水将小烛杯固定在顶端,就会形成自然风的松塔内陷烛台;

比如用麻绳简单系成一串儿,打个蝴蝶结挂起来,随便挂在一个旧式器物上,整个家的田园属性瞬间就会飙升。

我们伟大的地球母亲,曾经孕育了四种“生灵怪物”:被称为“万兽之霸”的恐龙,被称为“万木之公”的松树;被誉为“万灵之长”的人类;被斥为“万毒之首”的罂粟。

松树和恐龙几乎是同时诞生的,作为地球上迄今为止存活最长的木本植物之一,它创造了四季常青、千年不老、万古不灭的奇迹。

北京延庆有一座硅化木国家地质公园,在那里,我们能够见到距今一亿三千万年的中侏罗纪晚期那一场沧桑地壳巨变留给人类的唯一遗产—硅化木。

它将给我们讲述古老的原始森林,怎样骤然沉积硅化形成了古木化石,而地壳又如何再度变化将这些古木化石浮于水面。

史料记载,北宋年间,沈括被流放到此地,发现了古木化石,故在《梦溪笔谈》一书中作了"松化为石"的记载。

浙江永康因盛产松石,自唐宋以来被誉为“松石之乡”,松花石被当地人当做神奇与不朽的化身和美的象征,被誉为防火、避邪与镇宅的“吉祥之石”。

民间藏石成风、赏石成趣,在厅堂、天井、门前摆设松石,祈求吉祥,护佑平安。

有研究称,松生命的精灵在于花粉。松花粉是松树的精细胞,它携带有两种极其重要的遗传基因:“顽强生命力基因”和“长寿基因”,被中国营养学家于若木(陈云的夫人)誉为“上帝赐给人类的保健珍品”。

应用松树养生治病在我国自古有之。道教文化更是将松树物纳入日常膳食中,称它可以延年益寿,驱除百病。

《抱朴子》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秦末,刘邦、项羽攻入咸阳,战乱中,秦国宫女们逃进深山,仅以松柏之实和松针为食。但个个脸色红润,冬不怕冻,夏不怕热,传说她们都活了100多岁,而且秀发乌黑。

《列仙传》《艺文类聚》《神农本草经》、《黄帝内经》《本草纲目》《千金方》都有关于松针可以延年益寿的记载。中国民间还有向尧帝进献松果的习俗。

国人喜欢松树,早就了深厚的松文化。

《史记》中有这样一个故事,秦始皇登封泰山,中途遇雨,避于一棵大树之下,因大树护驾有功,遂封该树为“五大夫”爵位。借由这个传说,“秦松挺秀”仍然是古八景之一。

五松亭旁还有乾隆皇帝御制《咏五大夫松》摩刻。五大夫松以西的拦住山上,还有一棵举世闻名的松树,叫做“迎客松”,是泰山的重要地理标志物之一。

还有一个松树的故事和唐玄奘有关。

说是,玄奘大师当年从灵岩寺出发去印度取经,弟子们问他何时归故里,他抚摸门口一棵松树说,我西去取经,这棵松树就往西长,等哪年我要回来了,它就会往东长。

果然,玄奘一走十七年,音讯杳无,门口的松树年年往西长,每年长好几丈。突然有一天,它开始往东长了,果然玄奘大师很快就回了唐土。

除了民间传说,诗人和艺术家也把松树当成一个宝贝。

子曾经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此后中国传统文化就把松、竹、梅列为“岁寒三友”,歌颂之声根本停不下来。

陶渊明的“三径就荒,松菊犹存”, 王维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苏轼的“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郑板桥的“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李白的“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

俯拾皆是脍炙人口的名篇。

几乎可以这么说,凡是叫得上名字来的中国古代文人墨客,没有谁没咏过松的。

不仅如此,松还是中国泼墨山水画中永恒的主角,国画大师们就不一一列举了,连唐伯虎这种以画仕女图见长的画家,也有知名的画苍松的作品——在中国,没画过松,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画画的。

松树还有长寿的象征,这句妇孺皆知的祝贺词叫做“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关于这后半句,我曾经闲的无聊时还考证过,南山是哪座山,不老松是哪科松。

可查的资料显示,关于南山,有多个说法。一说山东泰山,一说陕西终南山,一说广西贵港南山,一说海南三亚南山。这倒也符合中国国情,连那些子虚乌有的孙悟空、孟姜女的故乡都有人抢,更何况如此寓意深远的南山。

这里面呼声最高也稳操胜券的是三亚,毕竟人家是天涯海角嘛。去过南山景区的人们,想必都有寻找不老松的难忘经历。我还记得那时候,我激动的四处张望,希望在同游人群中第一个发现这棵古老神树的心情。

但是导游不疾不徐地将我带到一棵其貌不扬的树下,平静地说:“这就是著名的不老松,据专家考证,它已经六千多岁了,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列为保护树种的龙血树”。

说实话,那一刻我是失落的,是拒绝的——说好的松树呢?说好的震撼呢?它是那么的寻常和普通,让我心有不甘耿耿于怀。

从南山回程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关于松的种种,它的盛名远播,它的默默无闻,它穿越历史长卷在泛黄的纸上荡涤着古人的智慧,它又在高山之巅贫瘠的石缝中挣扎存活。

恐怕,这就是松树吧,近在咫尺,远在天涯,亲切而又浑身是谜的松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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